第8章

李晴華根本不知道宋遲,此時有多麽驚訝,她居然在幫他向她的父親要官,她認識他嗎?知道他是誰嗎?剛才不是還斥責他瞪她的貓嗎?怎麽轉身又幫他說話了呢?

胡壽海此時才深深看了宋遲一眼,飛眉入鬓,目若晨星,是個俊朗郎君,也難怪,衮國公主會願意向着他說話的了。只是,宋遲這一身打扮,照理說,身在深宮的公主不該看上才是啊,難道公主不喜歡那些精致少年?

胡壽海覺得,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衮國公主的口味有點別致,第二便是雞窩裏飛出了個金鳳凰,衮國公主很有眼光,不像皇帝老兒糊塗蛋一個,連人的好賴都分不清楚,盡用江建忠、林輔之那種禍國殃民,中飽私囊之輩。

不過,看公主年幼,又是養在貴妃膝下,胡壽海覺得,第一種可能性大,第二種可能性無。

宋遲眸光暗沉,胸膛裏的浪潮如同岩漿一般翻滾,滾燙滾燙的,燙得他的胸口一陣陣發疼。他舔了舔幹燥的唇瓣,被壓抑的情/欲如同猛獸一般想要破籠而出。

上一次在承香殿見面的時候,宋遲才聞了她一個味兒,他就饞了。但也知道,他們之間隔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哪怕李晴華這輩子嫁不出去了,也未必輪得到他宋遲。

但現在,公主又是幾個意思?公主在幫他要官?

宋遲已經不關心能不能在朝中謀得一個正兒八經的出身了,他本就無所謂,就大随現在這局勢,天下已經過不了幾天太平日子了。将來他有的是機會起來。

此時的他,如同一個背井離鄉的游子,一個在異國他鄉水土不服的游子,面前擺着一桌母親親手做的盛宴,宋遲只想将其拆股入腹,吞噬而下。

後來又說了什麽,宋遲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只聽到出宮的時候,胡壽海一個勁兒說他小子有豔福,又恭喜他謀得了左衛長史的官職,成為了皇帝禁軍中的一員,還讓他請客。

“多謝胡大人提攜!”宋遲朝胡壽海拱了拱手,“要是胡大人不嫌棄,京中新開了一家酒樓,聽說那裏從南邊來的姑娘,一定能讓大人開開眼界!”

胡壽海眼睛都眯了起來了,□□兩聲,“呵呵,要是有豐滿一些的,那就更好了,我聽說南邊姑娘都很瘦,你也知道,我這樣子的,瘦了怎麽受得住?怎麽說也要貴妃那樣的。”

其實,胡壽海也覺得衮國公主是真不錯,但看宋遲那模樣,對衮國公主也不知道是什麽心思,他不敢輕易得罪宋遲。宋遲是一頭養不熟的野狼崽子,他還想和宋遲互利,暫且就不要冒犯宋遲。

花滿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門前紮起的彩樓,也是整個長安城裏頭一份。時辰已經不早了,門前車水馬龍,搽胭抹粉的少年郎君們從馬車上下來,三五成群地進了酒樓。

宋遲和胡壽海這種騎着馬兒來的就是異類,偏偏,宋遲還一身銀色铠甲,越發惹眼。還沒有走近,郎君們便指指點點,捂着嘴開始笑起來了。

老鸨一連幾天看到宋遲和胡壽海帶人來,知道這兩是金主大爺,忙搖着肥胖的身子迎了過去,“兩位爺今日怎麽還約到一起了?姑娘們都給爺留好了,是樓裏最漂亮最多才的姑娘,兩位爺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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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遲銳利的目光在花滿樓裏掃了一圈,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連樓裏房間裏的嬉鬧聲,他都辨出了好幾個身份來,笑了一下,“今日小爺是款待胡大爺,把你們樓裏又豐滿,又漂亮,又多才多藝的姑娘請出來,先說清楚,歪瓜裂棗的可不要!”

見老鸨親迎,有些眼力勁兒的姑娘便知道,這一俊俏郎君,一肥胖的醜八怪,都是大主顧,忙湊了過來,胡壽海來者不拒,一左一右摟着不說,還趁機在人身上亂摸起來,姑娘們扭捏得腰跟那水蛇一樣,笑得花枝亂顫。

宋遲走在後面,他提着袍擺,避開了要湊近他的姑娘,跟老鸨低語道,“還是老規矩!”

老鸨笑道,“爺來了這幾次了,花滿樓裏多少姑娘饞着爺呢,爺也是年少力壯的時候,偶爾纾解一下,難道是怕家裏的那位吃醋?”

就算再饞,宋遲對別的姑娘都提不起興趣來,眼前晃動的是李晴華那窈窕的身姿,眼角泛紅的模樣兒,頓時,嗓子眼都幹了,有點起火。

他嘿嘿一笑,“何止吃醋,那就是個大醋壇子。我要真在你這兒睡了姑娘,你這花滿樓明日就得給拆了!”

“哈哈!”老鸨誇張地用扇子掩着嘴笑,“妾身不信,爺真會開玩笑!”

“要不,試試?”宋遲似笑非笑,他一側身,再次避開一個要摟着他胳膊的姑娘,他心裏其實在打鼓,因為他根本也不敢試,沒這膽量睡別的姑娘,也沒這膽量賭,哪怕有可能這輩子,他都沾不到李晴華的邊兒,他也不願去試。

老鸨是真不敢試,誰知道這位小爺家裏那位到底是誰家的姑娘呢?她這花滿樓背後,也有一兩個靠山,但俗話說得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這大丞相頭上,還蹲着皇帝和貴妃呢。

宋遲陪着胡壽海喝了幾杯酒,胡壽海挑了兩個酷似貴妃身形的姑娘,急着去厮混,也懶得和宋遲喝酒,自己去了。他一走,宋遲便将圍在他身邊的兩個姑娘踢走了。

其中一個見宋遲猿背蜂腰翹臀,跽坐之時,腰腹之間蓄着一股子力量,看着就叫人眼熱,有些不舍得離去,踟蹰着,将披肩往下扯了扯,露出一截香肩來,湊過去,“爺,讓奴家服侍爺吧!”

宋遲灌了半杯酒,一笑,他本就生得好,劍眉入鬓,目若朗星,眉宇間一股子英氣逼人,此時眯着眼,眼尾狹長上飛,描摹出兩道性感的褶線來,“想爺睡你?”

那女子含羞一笑,宋遲嗤笑一聲,也懶得說,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拍在桌上,“想睡爺的人,都死了,今日爺高興,留你一條命,拿去吧!”

不明白宋遲今日為什麽會高興,沒有人會和銀票過不去,那女子抓起銀票,落荒而逃。宋遲鄙夷的目光淩遲了一遍那女子的背影,他眼前一遍遍晃過李晴華看他時的目光,如小鈎子一樣,勾得他心癢難耐。

胡壽海是用不着他招待了,他付了銀子,便出了花滿樓,回到他在京中的住所。

外頭的風,如刀子一樣刮着,宋遲脫了袍子,只穿一條亵褲,站在井邊,将一桶井水迎頭倒下來。水順着他健碩的身子流下來,在腰際處沒入,讓人産生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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