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宵？
“我怎麽聽他們說羅伯特唐尼先生還把唐尼鎮搬來了？”
晚飯吃到一半，季柘突然不知怎麽的想起前不久從片場其他演員口裏不經意聽到的名字，原本已經淡化的好奇又重新從灰暗地帶濃烈的翻滾起來。
雖然當時沒有親眼去瞧瞧，但沖其他人談起自己曾做客“唐尼鎮”時不由自主流露出羨慕享受表情來看，季柘可以确定那座僅僅在他人口中就如此讓人記憶深刻的小鎮絕對會高于印象中其他自己所見過的小鎮。
但除了這一定位，她還記得自己在一開始聽到這則消息時，心裏除了巨大的震撼在隆隆作響外，腦袋裏同一時間冒出來的還有另一個念頭。
怎麽形容來着？
有錢用來做開頭，再加任性做結尾。
對，就是有錢任性。
誰拍戲還要搬一座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小鎮過來？他怎麽弄來的？那小鎮真的像大家口中所說的那麽好？
一直生活在普通老百姓生活裏的季柘，今天這算是第一次聽到了自己根本無法想象的有錢人是如何生活的。
連拍戲都這要這麽享受，自己以前聽到的什麽房車莫不是都是騙人的？
其實實際上，這些超級巨星都在結束當日拍攝後會舒舒服服的回到各自帶過來的“小鎮”裏休息……
想到這裏，季柘不禁無意識否定的搖搖頭，并為自己這種異想天開的猜測感到荒謬。
腦袋裏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腦洞，真是普通人和有錢人之間有着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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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ra？”有人再叫自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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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太合你的口味嗎？”這個聲音好像是Tom的聲音，他在問自己？
“嗯？”
猛然記起自己正在和Tom吃晚飯，季柘收回思緒，這才發現面前的意大利面已經在剛才的腦洞風波裏被自己無意識用叉子卷成形狀不明的小面團……
還有幾根從空隙中成功逃脫出來的面條正大咧咧束在外面，好似在嘲笑着季柘生疏的餐具用法。
糟糕……壞事了。
不好意思的從一盤“狼藉”上擡頭看向Tom，果然，不知在什麽時候，他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叉子。
在自己看來，此刻的他有些表情不明。
本就不善于待在獨處氣氛下，季柘心裏好像這時才突然加重了“兩人在封閉的房車裏正進行着晚餐”這一概念。
下一秒，心裏的小人猛的開始尖聲捂着臉頰一遍遍重複着“糟糕”“完蛋了”的口號。
如果Tom此時不在她對面坐着，季柘一定會和心裏的小人保持着動作同步，捂臉哀嚎。
“抱歉……”
無數次的意識到自己這個愣神的毛病老是會搞砸氣氛，但又總是在下一次時繼續不知悔改。
季柘自知壞事的安靜了兩秒，察覺到車裏兩人的氣氛愈發走向沉悶，又連忙提高了聲音，努力做着補救。
“我老是有愣神的毛病……面很好吃！我挺喜歡番茄的。”
插起一切兩瓣看起來作為裝飾的小番茄送入嘴裏，季柘沖他歉意笑笑，很認真的低頭繼續認真吃着盤子裏的面。
說實話，這的确挺好吃的。面煮的很筋道，并沒有軟爛的失去口感。調制的醬汁也很增滋味，光是看上去就已經讓人不自覺腦補出和面條一起送入嘴裏香濃的味蕾爆炸。
可是季柘在開動前已經在半飽的狀态下，幾口之後成功讓饑餓指數降到起始狀态的她是有些吃不動了。
都怪自己一個小時沒忍住Luke手裏那香氣肆意侵擾嗅覺的披薩……季柘忍不住在心裏開始念叨起溜之大吉Luke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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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原諒中午沒吃多少的她的确是在還沒收工的時候就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
因為中途設備突然出現了故障，當日的拍攝一直緊張打仗般的進行到淩晨才算是圓滿結束。等演員們卸下妝容和服裝，除了忙碌結尾的工作人員外，不僅天空劃向了色卡中最幽深的墨色，就連外面的萬物好像早就已經陷入沉睡之中。
晚餐邀約應該不會在淩晨的時候進行吧，因為這已經可以被劃為夜宵的範圍裏了……
于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季柘默默掙紮了一會兒就愉快的接受了與Luke一起“消滅披薩”的任務。
偏偏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以為會因時間太晚而取消的晚餐邀約會仍在按原計劃進行。而且看起來，下班的衆人都在計劃着先填飽肚子再去休息為第二天養精蓄銳。
這下就尴尬了。
看着絲毫不知兩人早已将披薩解決完畢的Tom挽袖子興致滿滿的鑽進了臨時小廚房打算一展身手，季柘咽下已經到嘴邊想要婉轉取消晚餐的建議，接着下一秒把幽怨的眼神飛向Luke誰知對方看上去比她還委屈，聳聳肩攤開手表情自己也沒想到大家今天會罕見的走睡前夜宵這一環節。
季柘決定一會兒要是吃飯時Tom察覺出不對勁就把一切幹脆利落餓推給Luke這個幕後黑手。不過，在“唐尼鎮”的叉開之後，指認計劃被她忘的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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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季柘仍然沒有感覺到氣氛的和緩，對面也沒有傳來餐具盤子碰撞時清脆的響聲。她看着自己的盤子，有些心虛的不敢擡頭看Tom，與此同時，心情也直勾勾落了下去。
季柘感覺自己看上去一定傻透了。
“應該道歉的人是我。”
叉子落在盤子邊上的響聲，和意料之中迎來的道歉讓季柘意外的擡頭。她沒想到自己會等來這句話，出錯的環節明明在自己身上。
“什麽？”
Tom把盤子往裏推了推，又拿起鋪在雙腿上的餐巾擦擦嘴角，随後放到桌子上靠胳膊的一邊。操作臺上的平底鍋裏意面還剩下大半，但現在應該也已經涼掉失去原本的口感和味道。
這頓與計劃裏完全不符的“晚餐”讓他放棄了繼續下去的打算，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還有樸素的晚餐。本就應該取消的邀約，自己竟然還妄想着可以在淩晨快三點的時候能夠補救回來。
真是愚蠢透頂。
Tom感覺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面前這盤意面一樣黏糊糊的，一團混亂。自己以前從來沒發生過這種“重大事故”，當然，這“以前”的範圍，是自己在成年之後。
真是拍戲拍糊塗了，他心想。自己現在就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還是那種沒談過戀愛卻盲目樂觀自信的毛頭小子。好像因為剛才結束拍攝一着急，腦袋裏應該運轉起來的理智不小心被自己關在了門外，然後一切就理所應當的亂了套。
“我沒想到今天的拍攝會延誤這麽久，按慣例和日程表安排，早就應該在五個小時前就能結束。”
抓抓頭發，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因為戴假發的緣故，真發上被抹了一層像定型打蠟似的東西。這下好了，現在不止心裏黏糊糊，手上也黏糊糊的。
“Clara，我真的很抱歉……”
“我在1點的時候和Luke吃了披薩。”
季柘感覺自己都要愧疚的埋到面前的意面盤子裏，Tom低低的道歉和失落的樣子讓她已經起了把自己大卸八塊，負荊請罪的念頭。
不過話一開口就變的容易的多，她閉上眼睛一股氣的噼裏啪啦一頓自我檢讨開來。
“我不該吃的，但是因為中午聚餐時沒怎麽吃，我實在是餓的肚子直叫喚。然後Luke正好和其他幾個人訂了披薩，我就……對不起，對不起，Tom，我剛才就想說，但是看你專注的樣子，沒忍心……那個，意面真的很好吃！真的特別特別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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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開了夜宵的名字假冒成晚餐的邀約突然變成了雙方道歉會。
沒聽到對方的動靜，季柘擡頭看在自己飛速的檢讨下怔住的Tom，他意外的睜大了眼睛，剛才醞釀起來的情緒好像被自己這番道歉趕到了未知處。
Tom因為失敗的晚餐道歉，季柘因為填飽了肚子道歉。兩人看看彼此，好像都沒搞清楚此刻的情況。
錯愕慢慢消退又漸漸恢複往日彼此眼裏的清澈。幾秒過後，感覺到莫名其妙荒唐的可笑的兩人突然繃不住表情，噗嗤一聲雙雙笑起來。
“別再道歉了。”
“你也是。”
Tom放松剛才開始緊繃的身體向後傾斜，直到感覺自己的後背接觸到硬邦邦的房車內壁。
他突然感覺這段晚餐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糟糕。
作者有話要說：
我認為，不管無比紳士的他，在臺上光彩照人，或者是人們口中說的多麽完美先生，也會有小小失誤的時候。
但這卻更顯得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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