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天,村支書約了徐言一起去鄉裏辦點事,章呈待着無聊想一起過去,可又不大願意走遠路。然而村支書過來叫徐言的時候,身邊竟帶着一個小姑娘,是他的小侄女。

只見她二十左右的年紀,一張小臉清純得很,雖然穿着打扮土氣了點,可舉手投足、一颦一笑皆透出純淨和質樸,落在了封閉多日的章呈眼裏,不失是一番賞心悅目的風景。

有這樣的小女孩子一路陪着說說話,章呈倒也覺得走遠路不是那麽難熬了。然而走着走着,不出二裏路的光景,章呈視察言觀色的本領只用了半分,便準确而迅速地發掘出一個事實:這個小女孩子全部的專注力都在徐大傻子身上!

那帶着一絲羞赧的、如同青果子一般的姑娘就這麽純純地戀着一個一心只想着男人屁股的大傻子?!

章呈覺得挺有意思,于是有一句沒一句地開着徐言的玩笑,觀察對方的反應更讓他覺得有趣。

就這樣,幾公裏的山路不但不難熬,還能發掘出一絲可取之處來,章呈在幾次打趣了徐言後哈哈大笑之餘,餘光瞥到山側被驚起的幾只白鷺,那優美的身姿竟也讓他這種性子潦草的人産生了某種類似嗟嘆的情緒。

有一瞬間,章呈也從這清恬的大自然中尋獲了一些悠然自得的感受,他放松了眉宇,笑聲真正地爽朗了起來。

沒多久他們便來到了鄉信用社,這裏便是他們的目的地,他們來主要是為了幫助村裏那個叫阿邦的小夥子。

前年,徐言剛到這個村子的時候曾資助了幾個年輕人去縣裏學習駕駛,幫助他們改變一直務農的生活,阿邦便是其中的一個。

阿邦人很踏實,做事也認真,拿到駕照後便在縣裏給人打工跑運輸,兩年下來,攢了一點小錢,現在他想自己買一輛柴油小貨車,以後自己替自己幹,但單憑手上的那點小錢是不夠的,于是他便動了貸款的心思。

村支書聽了他的想法,覺得很好,便主動提出替他做貸款的擔保人,可是擔保人需要兩位。阿邦的父親早亡,母親一直沒有改嫁,獨自撫養他長大,家裏也沒什麽親近的親戚來往,也不知道找誰來擔保好,于是支書便跟徐言商量,讓徐言來幫個忙。

阿邦在信用社等着,見到他們便趕緊跑了過來,直點頭道謝。

“還差多少錢啊?”章呈随口問道。

支書說出了一個數目,章呈聞言直朝徐言翻白眼,心道:靠,我路上扔掉的那個限量版的帽子都值這個價了。這點錢,徐言直接資助不就得了?還興師動衆地來貸款,這個程序那個程序地走,是不是閑得慌啊?

想歸想,但章呈并沒有說出口,一是因為有支書和他的小侄女在,再者,他也沒那麽笨,徐言的那些“錢要花,但不能只是簡單的分配”諸如此類的大道理還在他耳邊熱乎着呢,難道又想聽徐言念一次?

撇了撇嘴,章呈看向徐言走進走出忙裏忙外的身影,心道:徐大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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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支書和徐言帶着阿邦走了出來,章呈以為他們辦好了,誰知聽到支書無奈地說沒辦成,一問情況,才知道問題出在徐言身上。

原來是因為徐言并沒有固定的工作證明,更無法出示收入證明、房産證明什麽的,被列為了“三無人員”,便是所謂的沒工作、沒存款、沒資産的人,根本不具備擔保貸款的資格。

章呈聽了簡直沒笑死,說真的,這簡直是今年他聽到的最滑稽的事情了。

支書跟信用社的放貸人員是熟識,哪怕是徐言能提供出三樣當中的一樣,這事都能辦成了,誰知…這一時半會兒到哪兒再去擔保人?今天算是白跑一趟了。

一旁的阿邦和支書為沒辦成事而微微皺眉。

章呈還是忍不住在笑,他拍了拍徐言的肩膀,搖搖頭,一邊笑一邊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裏邊兒拿出一張證件,揚了揚,說道:“算了,看你可憐,幫你一次。”

徐言挑眉,接過章呈手中的證件瞧了瞧,只見上面寫着幾個燙金的大字:“××傳媒大學客座教授——章呈”,不但印有章呈的照片,還附有鉛印的識別碼,制作精良,高端大氣上檔次地不得了。

“支書,你看,我有工作證,管不管用?”章呈問道。

支書接過去一瞧,恐怕是從沒見到過這麽精美的工作證,被唬得一愣一愣地,直說“了不得”,看見了“教授”兩個字後更是對章呈另眼相待,比原來的客氣還要恭敬了三分。

當然,這張工作證同樣也把小鄉鎮信用社的人唬得一愣一愣地,不疑有他,貸款程序很快便辦好了,當然,在場的工作人員也少不了對章呈投去無數好奇、欽敬的目光。

就這樣,章呈在一個破落的小鄉鎮信用社裏寫下了他從藝這麽多年來第一個一筆一劃、方方正正的簽名,為他身邊一個憨厚的農村小夥子做了貸款擔保,去買一輛比章呈的一頂帽子貴不了多少錢的柴油小貨車。

一個星期前,告訴章呈他會做這樣的事情,他可能死都不會相信,然而,人生就是這麽充滿了變數。

第一次,章呈竟然為這種無聊的事而感到有那麽一點點的興致昂揚。

是夜,章呈躺在徐言小屋的床上,睜着眼睛睡不着。

不是無聊地睡不着,而是心裏有一些說不出的什麽在鬧騰,老想踴躍發言,于是章呈的話匣子也停不下來。

“你說那個阿邦真的才21歲?你看他的臉,哪兒像才21歲?開車送貨,也不必日曬雨淋吧,怎麽熬成那個樣子了。”

“我說啊,這個村支書跟你一樣,也是個老好人。”

“今天信用社辦貸款的那個小少婦,你說她認出我了沒有?嗯?”

“好不容易去趟鄉裏都沒買點兒什麽,真是的。”

“村支書那個小侄女喜歡你,你真不知道?裝什麽逼呢你?得瑟什麽?”

“支書那個小侄女可真水靈…我終于知道為什麽農村人喜歡用水靈來形容女孩子了,那味道,城市女孩子身上還真找不出來。”

“支書那小侄女…略施薄粉,一定把現在的幾大小花都比下去了…”章呈的聲音漸漸有些發迷糊,“你不知道,娛樂圈漂亮的太多了,氣質純淨了幾乎找不到…”

“支書那小侄女竟然喜歡你這個大傻子…真是浪費了…”

徐言靜靜地聽着,臉上帶着淺淺的笑,他聽出章呈語氣中的迷糊,笑道:“你一直念一直念,怎麽,色心起了,想要禍害人家小女孩兒?”

章呈原本已經睡着了,才一兩秒的時間倒像做了一大段夢了,可是依稀聽到徐言的話之後又醒了過來,随口應道:“我就是色心起了,怎麽了?我是正常男人,我有yu望我驕傲。”

徐言笑了:“那按你意思,誰不是正常的男人?”

章呈“嘿嘿”了兩聲,懶懶地動了動身子,用膝蓋頂了頂徐言的身下,說道:“說的就你這樣兒的!水靈靈的女孩子湊你旁邊兒是屁反應沒有,躺在我邊上倒像是吃了□□似的,你這能叫正常?”

“我以為,硬不起來才叫不正常。”徐言笑道,“我有yu望我驕傲。”

章呈笑了起來,笑聲脆生生的,心情說不出地好。

“你這傻小子,活得還真挺有趣。”章呈笑着,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哎,你說我費這老大的勁幹什麽?想要你簽安氏哪兒有這麽難?我可以威脅你啊,你不簽,我就去把你的性向捅給記者,你就等着被廣電封殺吧!”

徐言笑了兩聲,一只手鑽進章呈的被子,慢慢地游到他側躺着的腰邊,帶着試探性的溫和,緩緩地往他身前湊。

“好啊,到時我就承認,我和你是一對兒…”徐言打趣道。

章呈沒有動,任對方的手在自己的身上輕輕動作,像是犯了貓性一樣,被一種無法拒絕撫摸的慵懶給攫取了全身的力量。

當然,對這種由身體本能決定半推半就的默許,章呈自己也另有解釋:身體誠可貴,合約價更高嘛…而且,這種男性與男性之間的陌生旖旎,因為對方是徐言的關系便顯得沒那麽惡心了——當然,這一點章呈并不想承認。

“哎,徐言。”章呈開口,徐言的動作不疾不徐,帶來的舒爽感覺漸漸地沖昏了章呈的頭腦。

“我聽說,你們那些人的嘴上功夫都特別厲害,是不是真的啊?”

徐言沉默了兩秒,竟像是不知道怎麽接話似的。

“不如…”章呈“嘿嘿”了一聲,帶着一點鼻音,聲音熱熱的仿佛帶上了溫度,“讓你章哥見識見識呗?”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的過程很孤獨。。希望能得到大家的回應和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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