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節
點跪在冰冷的溪水中。"混蛋……"莫非王土扭頭盯着她,神情陰冷:"愛,難道你會不知道因卡希羅今天來找我們是什麽目的嗎?"他輕輕蹲下去,擡起祭司的下巴:"想想我們上次是怎麽對付狄克推多的,來吧,愛。不要仁慈,因為他也不會給你丁點兒憐惜,你要明白,既然他今天來到這裏,那麽他的行為已經證明了一切。""不會。"月耳彎彎拍開他的手,憤恨地看着他,"不要用你的思維去揣測所有人。雷因斯他……他和你們不一樣!""你還在對他抱有妄想,但他從來就沒有愛過你!"莫非王土面目猙獰地咆哮起來,他攥緊月耳彎彎的手腕,雙目幾乎發紅,"從你們進入游戲這幾年來,他明明知道你在,但他多看過你一眼嗎?你艱難的時候他幫過你嗎?你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他為你站出來一次過嗎?我說過他心裏從來沒有你,他就是個冷酷無情的人渣!""閉嘴!"月耳彎彎忍無可忍,憤怒地尖叫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侮辱他!""憑我比你更了解他!"莫非王土吼道,"他如果真的對你有一點心,他就不會無動于衷地呆在禍遺千年公會!他在乎奶四海在乎狄克推多就是不在乎你,他來就是給狄克推多報仇的,他可以只為了一個狄克推多而來傷害你!""這樣的男人,你為什麽要喜歡他……"莫非王土喊到嗓音沙啞,悲哀地凝望他所愛之人,"我為你做了那麽多,你卻始終看不到我。"月耳彎彎蠕動着蒼白的嘴唇。但她什麽也沒說,默默地用力将手腕從莫非王土的桎梏中抽離出來。"安德,人心很小。"女祭司低聲說道,"而他會是我将來的丈夫。懂嗎?"那一刻莫非王土猛然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麽,但他在最後關頭及時死死遏制了欲望,盯着月耳彎彎目眦欲裂。莫非王土感覺自己快要給逼瘋了。法師說:"你把他當丈夫,但他從來沒有當你是妻子。這樣的人……你也要嫁?""雷因斯只是……責任心永遠大過私人感情。我理解他。"法師嘴角抽搐幾下,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你把他想像得太偉大了,愛……"你根本就不清楚,那個家夥的本質。"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他更冷漠。""喀嚓"。寂靜的四周忽然傳來硬物碎裂聲,兩人一驚,驀然扭頭看向龍骨的方向。那龐然大物在短短幾秒內擴散出了遍布全身的裂紋,看上去恐怖至極。最後一聲鈍響,戰無不勝的龍骨竟然嘩然崩碎,燦爛的星點揮灑滿整個山澗。"不可能——"莫非王土失聲大喊,然後戛然而止。執着長劍青年的輪廓在飄飛的星點中漸漸出現,仿佛一杆堅挺筆直的長槍般蒼勁有力。跟在他背後的還有一個巨大的虛影,全身繃帶,胡狼面具——審判官歐裏西斯。審判官被動技能——當自己或主人所受攻擊值高于生命上限的50%,審判官将觸發完全格擋,免疫此次傷害。莫非王土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知道也許因卡希羅不會像狄克推多那樣容易對付——只要搶占先機就等同于取得勝利。但他沒想到過,因卡希羅會翻盤得如此輕松。除了奧菲莉娅和獨裁者,還從沒有其他人能打破他的龍骨。狄克推多不行,克羅克司尼也不行。但因卡希羅做到了,這也意味着,對方現在的戰力已經遠遠超過他,或者他的攻擊與暴擊已經到達了一個無限恐怖的高度。而以上無論哪一個,對莫非王土而言都不算好消息。如果龍骨困不住因卡希羅,等同于莫非王土失去了最後與其抗争的籌碼。涉水聲停止。因卡希羅并沒有靠近,而是站在兩人的不遠處,帶着已經成為習慣的笑容看着他們,溫柔靜默。他沒有急于動手報複,只是默默地望着前面的一男一女,好像在思索什麽,或者在等待什麽。因卡希羅的沉默讓月耳彎彎眼中亮起光芒,然而這種充滿期待與希望的光輝深深刺痛了莫非王土的心髒。他陰陽怪氣地冷笑一聲,也不再管大敵當前,拽着月耳彎彎的手把她往前拉扯了一步。"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問他過來是幹什麽的。我們高尚偉大奉行紳士原則的雷因斯先生可是從來不會說謊,尤其是在面對女士時,對吧?"莫非王土挑釁一笑,話音裏譏诮味濃郁。月耳彎彎皺着眉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将目光轉移到因卡希羅身上,遲疑了一小會兒,小心翼翼而又飽含期待地問:"雷因斯,你……你來是……因為狄克推多的事嗎?"她希望因卡希羅提起其它話題,或者告訴她這只是情非得已的行為。從月耳彎彎自己的角度來想,她也不希望因卡希羅因為狄克推多的事處理不周到而受衆人指責。因卡希羅的微笑黯淡下去,變得有些嚴肅。他看着月耳彎彎,沉默半晌後開口道:"提拉斯小姐,我的母親曾經告誡我:任何人都必須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我們在行動前,就應該先思考自己是否能承擔後果。"月耳彎彎一瞬間臉色慘白。莫非王土陰冷笑道:"聽見了吧?我說……"月耳彎彎一甩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可置信地盯緊劍士的眼睛,艱難地、一字一句地将氣息從胸膛擠出來:"可是雷因斯……我、我可是你……未婚妻啊。"自己在未來丈夫心中的地位竟然比不上一個外人,這讓月耳彎彎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她不要求那麽多,因卡希羅可以不把所有精力放在她身上,可以不時常來關心她,可以和別的人親密,可以和她的敵人呆在一起,甚至連對方不聞不問的冷漠她也通通接受了。但是,身為未婚妻,她卻至今為止連一個撒嬌的特權也沒有得到。為什麽,明明是這麽溫柔的人,卻連一個小小的原諒也吝啬給予她。月耳彎彎覺得,只要因卡希羅要求,她可以去向狄克推多道歉,甚至補償。只要因卡希羅願意,她做什麽都心甘情願,因為至少這樣還能證明他們之間非同尋常的親密關系。但是這個男人,他選擇了最疏離也是最殘忍的方法。柔弱的妖精祭司站在冰冷的溪水中瑟瑟發抖,美好的面孔上滿是哀恸與乞求。為什麽你總是站在我的對面,好像和我形同陌路,好像你身邊那些人才是你的家人。"因卡希羅……雷因斯。"她輕聲說,眼淚順流而下,"我等待你的一個擁抱……等了太久。"因卡希羅滿臉茫然地望着她,呆滞良久,才忽然遲疑地問道:"但是我們的婚約兩年前就早已解除了,伯父難道沒有告訴你?"空氣倏然凝滞。月耳彎彎整個人都懵了:"……你說什麽?"因卡希羅很善意地解釋道:"兩年前伯父因故解除了我們之間的婚約,并為你重續新緣,你的合法未婚夫不是我,而是陪在你身邊的安德先生。我一直以為你是知道的,畢竟你們看起來關系很好,提拉斯小姐?"很顯然,月耳彎彎不知道。兩年前、兩年前她也許正在忙畢業的事情,她馬不停蹄地趕來DL世界,在這裏重建人生,堅強地面對所有挫折。她以為自己是在追逐愛情,靠近幸福,為的是垂暮之年能和愛人與孩子一起坐在爐火旁回憶當年勇敢無畏。可事實上,一切都只是她自以為是而已。她所追逐的幸福在她開始奔跑前就已遠去,她所仰慕的愛人在她靠近前就已成為陌路。兩年來的堅持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仍愚昧地朝着錯誤的方向奮力追趕。原來她根本沒有資格責怪因卡希羅的冷落,原來她根本沒有資格嫉妒奶四海和狄克推多。原來這個男人早已不屬于她。"安德?"月耳彎彎遲緩轉頭,聲音顫抖地望着身旁的法師,"婚約的事情,你早就知道?""愛……愛,"莫非王土慌張起來,他沒有預料到這個他想要隐藏的秘密會在這種時刻被別人捅破,"不!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好,那你解釋給我聽。"月耳彎彎深吸一口氣,竟然平靜下來。莫非王土反而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居然真的要聽他解釋,一時竟無話可說。"拿不理由來嗎?"月耳彎彎失望地注視他,疲憊地扭開頭,看向前面的金發劍士。"狄克推多的事,我很抱歉。"之所以肆無忌憚,是以為自己擁有被原諒的資格,沒有什麽比原來一切都是誤會更令人心碎的了。"但是道歉大概什麽也彌補不了,所以,如果你想為他報仇的話……請便吧。"月耳彎彎把法杖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