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籠中鳥

素時月的臉上露出笑容。

他伸出手掌,将顧清摟得更緊。

顧清順從地微微低下頭,垂下的眼眸裏掠過一絲狠意。

就在素時月的嘴唇幾乎要碰觸到顧清的脖子時,他突然猛地後退一步。

只是前後不到一秒的功夫,冰藍的匕首就與他的腹部擦邊而過。

素時月後退一步,臉上露出笑容。

“殿下實在太不乖巧了。”

“比起你來,我還差得遠了。”顧清捏着匕首,冷笑着說道,“當初你給我這把匕首防身,不就是讓我對付像你這種人嗎?”

素時月唇角微微勾起,他喟嘆着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嘆息,“殿下對我的誤會實在太深了,我絕不會傷害殿下……”

他話音未落,外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顧清心頭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素時月就沖他露出了個笑容:“請殿下好好冷靜一下。”

他打了個響指,精致的鳥籠憑空消失,被收入他的空間之中。

素時月收回黑色發帶,臉上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來。

“殿下呢?”教 唐 團 隊 獨 加 峥 理

魏詣修從樓下跑了上來,撞見走廊裏行色匆匆的素時月,連忙拉住素時月的手問道。

素時月微沉着臉,“我也正要去書房找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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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詣修皺了下眉頭,他丢下素時月的手,朝書房飛奔而去。

書房大門被他猛地推開,明黃的燈光照得書房亮如白日,高背椅倒在地上,書桌上的書都灑了一地,仿佛是在掙紮過程被人推倒在地上。

魏詣修的視線落在地上一根針頭上,他瞳孔收縮,低下頭,撿起針頭,嗅了嗅味道後臉色驟變:“這是鎮定劑。他們給他注射了這東西!”

素時月臉上露出慌亂神色,仿佛冰山被擊碎一般。

他快步朝陽臺走去,掀開簾子一瞧,左右四處無人,不遠處,一輛飛行器正在騰空。

“在那裏!”他立即指着那輛飛行器說道。

幾乎是同一時間。

魏詣修和趕來的謝封都從窗戶上縱身躍下。

他們的身影如同閃電,如同獵豹,尤其是謝封的速度,竟絲毫不遜色于那輛飛行器。

“大人,出什麽事了!”

侍者們匆匆趕來,他們不少人都是在睡眠中被驚醒。

矗立在陽臺的素時月緩緩轉過身來,他的手緊緊抓着陽臺的欄杆,力度大到指關節泛着白,“傳令下去,封鎖帝星,徹查所有飛行器,”他頓了頓,仿佛用盡全身力氣:“殿下、被星盜抓走了!”

“是!”

所有侍者們臉色大變,慌忙将素時月的命令傳下去。

整個帝星為此動蕩了起來,警笛聲響徹雲霄,各條主要交通要道都設卡攔截。

徐行知是住在帝星三環附近的一個高級貴族。

他沒收到顧清的邀請,便只能在心裏默默詛咒該死的朋友竟然能夠收到邀請函,然後帶着滿心的嫉妒呆在書房裏瘋狂加班。

他正處理着明年的工作時,就聽到外頭響起一陣警笛聲。

徐行知掀開窗簾,當他看到外頭的情況時,他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縮,臉上露出惶恐的神色,“這是怎麽回事?”

鋪天蓋地的飛行器包圍在他的住宅旁邊。

無數士兵手持着武器對準着他,徐行知相信他們的實力足可以隔着這高級玻璃把他打個粉碎。

發生什麽事了?

徐行知的腦海此時如同一團亂麻,他甚至忘記自己可以動彈這件事,視線不斷地看着外頭。

他看見家門口出現了他好友的身影。

在慌亂之中看見這麽一個熟人,對他來說,無疑是一陣定心劑。

“黎安,到底出什麽事了?”徐行知連忙打開窗戶,高聲問道。

黎安心情複雜地接過徐瀚義遞過來的對講器,他怎麽也沒想到好友竟然會和殿下失蹤案件有關系,“行知,你出來,不要妄圖反抗!”

“我做什麽事了?”

徐行知從好友的語氣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顯然比他想象得更加可怕。

“我們懷疑你綁架了殿下。”

徐瀚義接過黎安的對講器,嚴肅着臉冷漠地說道,“你最好是不要妄圖掙紮,否則後果自負。”

綁架殿下?!

徐行知如遭雷劈,天知道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工作,怎麽可能去綁架殿下?何況金宮守衛森嚴,閑雜人連靠近都難。

徐行知知道掙紮的下場,他認得出外頭那些士兵的标志,那雄獅的圖騰隸屬于第一艦隊,也就是說外頭的那些士兵是謝元帥的人。

他曾經看到過紀錄片裏這些可怕的士兵将星盜們打成粉碎,那是他絕對不會希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冷靜點兒,徐行知。

他心裏暗暗想道,而後規矩地拉開窗戶,把雙手高高擡起,以表示自己毫無反抗的企圖。

“怎麽樣?”

忙活了一晚上,魏詣修眼睛裏滿是紅血絲,但他見到謝封從拷問室裏出來,還是立即站起身來詢問。

“那個人只是被人盜用了面容和ID,不是他幹的。”謝封丢下手上的黑手套,坐在椅子上,冷冷地說道。

“該死!”

魏詣修氣得一腳踢在椅子上。

素時月走過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了會議室凝重的氣氛,他頓了頓,伸出手敲了敲門,在魏詣修和謝封看過來後,素時月才沉聲說道:“在殿下卧室裏發現了一些東西,我想你們應該會很感興趣。”

謝封和魏詣修對視一眼。

兩人站起身來,同素時月一塊兒往顧清的卧室走去。

才剛走到樓梯口,就和趕來的謝千、林黎兩人碰上面。

“有線索嗎?”林黎單刀直入問道,他昨晚連夜開了個會議,将整個搜索流程安排得□□無縫,剛把會議開完就急匆匆趕來了,身上一向筆挺熨帖的制服都起了褶皺。

“暫時沒有線索。”素時月冰冷地回答道,他那雙冰藍如藍寶石的眼睛在林黎和謝千身上掃過,“不過,既然你們來了,那幹脆一起去吧。”

謝千和林黎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當四個男人看到卧室桌子上擺放的四個戒指時,四人的臉色在那一剎那都格外精彩。

“這四個戒指似乎是屬于四位的。”

素時月平靜地說道。

謝千第一個伸出手,拿起自己的戒指,他的臉上面無表情,那雙漂亮的眼睛此時正低垂着,誰也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麽。

四個戒指意味着什麽,顯然不必多說。

素時月看着他們陰沉的臉色,眼眸底下掠過一絲浮光掠影一般的笑意。

他默不作聲,退了下去,把空間留給這四個男人。

“你滿意了!現在他們已經知道我所做的一切!”

在素時月的房間裏,顧清陰沉着臉,咬牙看着素時月。

他雖禁锢在素時月的空間裏,但并非毫無察覺外界的一切,他能夠聽得外界的一切動靜,卻不能發出聲音來。

“殿下怕什麽?”

素時月倒了杯水,從籠子縫隙送入裏頭。

顧清氣惱地一腳踢翻那杯水,溫和的水濺射在他的腳踝上,僅僅是這種溫度也讓他的皮膚泛紅,素時月抓住他的腳踝,低垂着頭,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去腳踝上的水珠。

他擦得力度很輕,但也一樣留下了暧昧的痕跡。

“放手!”

顧清皺了下眉頭便想掙紮開素時月的手。

但素時月的手卻死死禁锢住他的腳,他擡起頭,眼神充斥着狂熱和瘋魔,讓顧清心裏頭不禁跳了下。

顧清握緊了手,任由着素時月像對待珍寶一樣将他的腳擦拭幹淨,而後再給他倒了一杯水。

素時月微笑着說道:“殿下何必拿自己的身體出氣?您想怎樣,屬下都依你。”

“那你放我走!”

顧清立即說道。

“好,”素時月答應得飛快,反倒叫顧清愣住了。

“不過殿下一個人太危險了,還是得由屬下陪着才能離開,等他們的視線轉移到紫耀星上去,那時候屬下便會帶殿下離開。屬下在外星系準備了一顆小星球,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素時月的聲音充滿了缱绻,他的眼神裏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感情是早有預謀。

顧清心裏暗暗想道,都準備好地方轉移了!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需要多久才能離開?”

“很快,一天後他們就會發現紫耀星的線索。”

素時月說道。

一天?那那個時候他已經GG了!

顧清皺起眉頭,他冷下臉來,“太晚了,如果以你的本事只能做到這樣的話,那你還是把我交出去吧。”

“那絕不可能,殿下。”

素時月微笑着說道:“何況殿下想清楚,您現在面對的只不過是屬下,如果屬下放您離開,您面對的——”他頓了頓,“可是謝元帥那四位。”

顧清就想忘記這茬,偏偏素時月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感覺事情就好像被逼到了死胡同裏,無論怎樣,都沒有退路。

無論是假裝答應素時月也好,不答應也好,都沒有辦法能夠在今天內離開了。

素時月溫柔地在他的手指上輕輕一吻,“我的殿下,請耐心等待吧,我很快就會帶殿下離開的。”

說完這句話,他打了個響指,将鳥籠收回空間之內。

顧清手裏抱着水杯,那溫度絲毫沒有讓他心裏稍微感到好受一些。

他擰着眉頭,聽着外頭的動靜,心裏頭心亂如麻。

【系統】

【嗯?】

顧清猛地站起身來,他沒想到這一向仿佛啞巴了的系統竟然會回應他。

【如果任務失敗,會怎麽樣?】顧清喉結滾動,有些艱難地問出這個問題。

【你就輸了。】系統回答道。

顧清腦門上蹦出一個十字路口,這回答還不如不回答呢!

橫豎現在都要死了,顧清索性也破罐破摔了,他問道:

【為什麽是我被選擇進入這個游戲?】

【不是你被選擇,是你的選擇。】系統的聲音清冷如同高山積雪。

顧清只覺得聽得雲裏霧裏,什麽都不清楚,系統的回答讓他更加糊塗了。

【那我怎麽才能離開這個游戲?】

【十三個游戲。】系統冰冷地回答道:【等你通過十三個游戲,一切就都會明白了。】

【可我現在就要死了!】顧清氣惱地說道。

系統已經悄然無聲了。

顧清氣得把手裏頭的水一飲而盡。

這就算是最後一頓飯,那他的飯也太寒酸了。

他越想越生氣,将紙杯揉成團,狠狠地丢在地上,仿佛那就是該死的素時月。

當!

冰藍色匕首随着紙杯掉落下來。

看着匕首,顧清晃了晃神,他的眼眸裏泛起了漣漪。

離開帝星。

顧清拿起匕首,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活着離開帝星很難,但死了——不就徹徹底底地離開了嗎?

顧清的唇角勾起。

他毫不猶豫地将匕首對着心髒捅下去。

橫豎都是死,倒不如搏一搏!

劇烈的疼痛使得他忍不住微微蹙起眉頭,在一剎那的痛苦過後,他看見眼前的世界在默默破滅,目之所及無不都在崩塌。

他低聲呵地笑出一聲。

Bingo!

他賭贏了!

會議室內,素時月坐在最末一把椅子上,他雙手放在膝蓋上,面色凝重。

魏詣修已經查到了紫耀星那失守的倉庫,素時月眼眸下壓着一層笑意,但是那倉庫也不過是第一層障眼法罷了。

他的腦海裏回憶着顧清的容貌,唇角難以察覺地翹了翹。

就在這時候,素時月突然感到自己手腕上傳來一陣濕意。

他低下頭一看,瞳孔猛地收縮,鮮血正順着他的手腕滑落。

“我認為我們應該封鎖的不只是——”

魏詣修的話還沒說完,下頭就傳來吱啞一聲桌椅挪動的聲音。

他壓着怒氣看向那人,卻發現素時月正陰沉着臉快步走出會議室。

“大人。”

路上的侍者和素時月打招呼,素時月也仿佛沒看見,他快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剛一進房間,他就猛地把門關上,取下手上的發帶。

漆黑精致的籠子裏,顧清已經閉上雙眼,他胸口的匕首格外明顯!

他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似嘲若諷。

仿佛在說——你看,我還是贏了。

素時月默不作聲,他看着眼前的屍體,整個人精神恍惚,籠子已經消失了,他上前一步,卻又遲疑了,他多麽希望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幻覺。

【你對自己也太心狠手辣了。】

系統冷冰冰地點評道。

顧清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竟然從系統的語氣裏聽出一絲心疼的意味,他試探着問道:【那你是否該給我些補償?】

系統沉默一瞬,回答道:【你要什麽補償?】

【我失去的記憶。】顧清說道。

系統既然說加入游戲是他的選擇,而他卻毫無記憶,那麽顯然要麽系統在說謊,要麽就是關于那部分的記憶被封鎖起來了。

【不到時候。】

系統語氣裏有幾分惋惜:【作為補償,下個世界我可以替你選擇一個技能。】

【那個技能對我有幫助嗎?】顧清問道。

系統語氣裏顯出一絲笑意來:【很有幫助。】

【那好,成交。】

顧清回答道。

他閉上雙眼,就聽到耳旁響起一陣風聲,緊接着是系統清冷的聲音:【你将擁有塞壬之聲,所有人都将為您的聲音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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