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誰殺了知更鳥

刑雲立即朝角落裏沖了過去,老刑警正用刀子小心翼翼地撬開插座面板,他将一個針孔大小的攝像頭取了出來。

“好家夥,這玩意夠小的啊,要不是我眼睛尖,還真發現不了。”老刑警既是得意又是高興地說道。

刑雲等人下意識地朝導演看去。

導演下意識地擺手道:“這個東西不是我幹的!”

“但你們這收音室裏出現這東西,你也有責任。”刑雲說道,他接過老刑警手裏的針孔攝像頭,“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導演臉都快青了。

他覺得自己今年真是流年不利,碰上殺人案子不說還碰上有人在收音室裏安裝了針孔攝像頭。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老刑警比較會做人,看得出導演比較擔心,便安慰道:“我們不過是帶你去問一些問題,如果你和這些事情都沒有關系的話,那絕不會有事的。”

導演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

他勉強笑了下,跟着衆人去了趟警察局。

除了導演以外,其他在劇組的人也都被請到警察局裏去。

今晚劇組拍攝的時候是封鎖的,也就是說,兇手極有可能是他們所有人當中的一個。

警笛聲劃破蒼穹。

霓虹燈飛快地從窗戶外掠過,警車後面,徐未平突然笑了一聲。

刑雲正開着車,聽見這笑聲,不由得擡起頭看了眼後視鏡裏的徐未平:“你笑什麽?”

“沒什麽。”徐未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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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上的笑容從容褪去,看得刑雲牙齒癢癢,他敢保證這徐未平肯定是知道了什麽才會笑,但他卻偏偏不告訴自己。刑雲平日裏好賣弄自己比別人聰明,現在輪到自己了,才知道這種做法有多麽讨人厭。

《一聲成名》直播出現殺人案,刑雲等人到的時候,警察局外頭已經滿是長木倉短炮的的記者們,沒等他們的警車停下,記者們便紛紛沖了上來。

刑雲一腳踩在剎車上,低聲咒罵了一句,他把車子停下,率先下車,繞到副駕駛座旁邊想要攙扶顧清出來,但蘇契早已搶在他的前頭。

他的雙眸如冰雪般冰冷地掃視周圍的記者,在被他的眼神看過的人,無不渾身僵硬,識趣地低下頭去。

顧清和蘇契等人逃過一難,可刑雲卻是落入了記者們的魔爪之中。

“警官,您能不能說一下案發現場的情況?這是不是兇手的又一起案件?”

“警官,有關于此事,網絡上有很多議論,有人說警方辦事不力,你有什麽看法?”

刑雲幾乎是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從記者們的包圍之中跑出來,他進了警察局後便霍地一聲舒出一口氣,“這些記者真是瘋了,為了得到消息竟然都有人堵住我的去路不讓我走。”

“刑警官辛苦了。”顧清體貼地說道。

刑雲聽見這話,耳根一紅,他抵着嘴唇咳嗽一聲:“其實也沒什麽,倒是你,沒受到驚吓吧。”

“沒有。”顧清搖搖頭道,他說到這裏眉頭緊皺,“只可惜收音室的隔音效果太好了,我根本聽不到隔壁的聲音,不然的話,說不定能夠有什麽線索。”

顧清的聽力很好,只要是聽過一次的聲音,便能夠準确地确認出是誰,甚至還能清晰地記住每個人的腳步聲。

“也不一定。”

徐未平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着,他的手旁是針孔攝像機,這是一種直播形式的針孔攝像機,因此并沒有SD卡,難以調取出視頻和音頻,唯有找到放置這個針孔攝像機的人,才能有可能找到線索。

他的手指突然間在鍵盤上敲了下,淡藍色的頁面上浮現出一行IP地址。

徐未平擡起頭來,冷靜地說道:“北京崇明區綠蔭小區第一棟,收音室這種地方放置了很多貴重的儀器,能進去的人不多,你可以問問看導演有什麽人既住在這個小區,又是劇組裏的工作人員?”

這個節骨眼,刑雲根本不會和徐未平唱反調,他點了下頭,推開辦公室,朝外頭的辦公大廳走去,大廳裏此時正滿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導演正焦頭爛額地抓着頭發。

給他做筆錄的正是刑雲的老搭檔。

“劉哥,我問他一件事。”

刑雲拉開椅子,在老搭檔旁邊坐下,語氣平靜地說道。

“那行,你問吧。”老搭檔體貼地把時間讓給刑雲。

導演看着刑雲,額頭上滿是冷汗,即便他心裏很清楚這件事和自己沒有半點兒關系,但這始終無法讓他不感到畏懼和害怕。

“這位邢警官,你有什麽事要問?”

“你別緊張,這事和你沒什麽關系,我只不過是想問問你,你們劇組有沒有人是住在崇明區綠蔭小區的?”

刑雲壓低聲音問道。

“綠蔭小區——”導演愣了愣,他下意思地朝着與他隔着兩張桌子的助理看去,助理正一臉無措地做着筆錄,他雙手緊握着,身上的襯衫後背都被汗水打濕了。

刑雲順着導演的視線看去,瞧見助理的時候,他一下子明白了。

這助理的身份恰好符合徐未平的人物勾畫,既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又能夠接觸到收音室,畢竟身為導演的助理,他什麽活都得幹,自然什麽地方都能夠去。

刑雲站起身來,拉開椅子,走到那張辦公桌旁,他對助理說道:“錢益生是吧?”

“是,我是錢益生,”助理對他的到來顯然有些緊張,他的話甚至有些打磕巴:“你,你有什麽事?”

“沒什麽,我們想請你去辦公室裏聊一聊,順便談談轉作為自首和被抓的區別。”刑雲暗示說道。

錢益生的臉色刷白,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苦笑了一聲:“我就知道我肯定會被發現,好吧,我跟你們去。”

他識趣地放棄抵抗,跟着刑雲進了辦公室。

“針孔攝像頭對接的手機呢?”刑雲剛推着錢益生進入辦公室,徐未平就冷漠地問道。

錢益生從口袋裏掏出一只手機,放在桌上,“就是這只手機,但我只不過是錄制劉非臣的一些視頻轉手去賣而已,根本沒有做其他多餘的事情,人更加不是我殺的。我,我還是在門口撞見你們的時候才知道裏頭出事了呢。”

錢益生這話,刑雲和徐未平等人都相信。

片場人多眼雜,再加上助理的工作繁雜,錢益生根本沒有機會,也不會做出把針孔攝像頭對接的手機拿出來的這種蠢事,這要是被拍下來,麻煩可就大了。

他們這個行業,說沒規矩也算是挺沒規矩的,什麽人都能入行,什麽奇葩都有,可要說規矩,那潛規則可就多了,像什麽不能随便八卦,不能洩露消息,這都是大忌,而偷偷安裝針孔攝像頭,這就更加是大忌中的大忌。

傳出去的話,不管錢益生多麽厲害,都會被整個行業封殺。

這也是錢益生剛才為什麽不敢承認的原因。

他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警方能沒追查到他頭上去。

徐未平戴上手套,拿起手機,将裏頭的視頻傳送到電腦上去。

錢益生把所有的視頻都按照日期排列,因此他很快就找到了今晚的視頻。

“關下燈,我把視頻投影出來。”

徐未平說道。

刑雲伸手啪地一下把燈給關了。

牆壁上的影像晃了晃,而後恢複了穩定,視頻緩緩開始,屋子裏頭衆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們看見了劉非臣推開門後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同時響起。

“什麽特邀嘉賓,不就是靠着巴上IMD總裁的大腿才得到的這個機會!哼,這樣的人,竟然也有臉來和我搶奪一聲成名的位置!”

劉非臣越想越氣,仗着現在收音室內也沒什麽人,便在裏頭破口大罵。

就在他罵的正解氣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劉非臣皺了下眉頭,站起身來,毫無防備地起身去開門,他估計當時是以為敲門的人可能是經濟人或者是劇組的工作人員,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兇手會在這裏出現。

他剛拉開門,瞧見來人時就瞪大了眼睛:“你……”

從針孔攝像機的角度,他們只能夠看到兇手伸出一雙帶着手套的手一刀子捅在了劉非臣的腹部,他的行動果決,另一只手及時地捂住了劉非臣的嘴巴,而後順理成章地推着他進了收音室,将門關上。

兇手顯然是有備而來,他穿着一件深色衛衣,臉上帶着一個口罩,低垂着的衛衣兜帽遮擋住了他的眉眼,衆人只能夠看着他像是庖丁解牛一樣果斷地割開了聲帶,取下了眼球。

他似乎是很享受這個折磨人的過程,動作不但不快,反而還很慢。

辦完所有的事情後,兇手把劉非臣的屍體拖到了椅子上,将紙條擺在攝像機前面,而後珍重地将兩顆眼珠放在上面,有條不紊地處理起攝像機和麥克風。

所有的一切看着很慢,但卻都不過是在短短的十分鐘內進行的。

他前腳剛關上門,後腳針孔攝像頭就隐約收錄了主持人念開場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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