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童話故事
“抱歉,我以為我會很快回來,但我被這附近的風景給迷住了,一時間忘記了時間。”顧清笑着說道,他瞧見野獸臉上的怒色慢慢褪去,心裏正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就聽見系統說道:
【謊言二附加條款——你會吸引黑暗生物的注意。】
顧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野獸瞧見他這模樣,卻誤以為他是畏懼了他,心裏頭便有些不好意思。
他抵着嘴唇咳嗽一聲,“好吧,是我錯怪你了。”
他這句話讓城堡裏的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
小茶杯立即高興地跳到顧清面前,“你不要害怕王子,他是擔心你的安全才這麽生氣的,最近森林裏有一頭野狼,我們剛才還擔心你碰上他了。”
“野狼?”顧清笑着看向野獸,“就算有野狼的話,有王子在,也不必害怕。”
他這句話顯然把野獸誇高興了,野獸臉上雖然不見笑容,但是周圍的氣氛卻顯然好了不少,他抵着嘴唇咳嗽了一聲,“那頭野狼力氣很大,你碰見他的時候要小心些。”
顧清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多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您可以帶上這個。”小茶杯從角落裏拖出一把漂亮的匕首來,那把匕首上面鑲嵌着各種各樣的寶石,“這把匕首可以給你防身。”
“用你多嘴!”茶煲太太拍了下小茶杯的腦殼,她臉上滿是笑容地對顧清說道:“這是王子為您準備的,這把匕首可鋒利了。”
顧清接過匕首,他看了眼別過臉去似乎這件事和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的野獸,将匕首抽出後看了一眼又收回刀鞘裏,“這真是一把好匕首,相信有它在,我肯定不用擔心了。謝謝王子。”
“不必客氣,這只是我随便翻出來的匕首罷了,沒什麽好在意的。”野獸別扭地說道。
“難得今晚夜色不錯,不如王子陪着王妃一起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吧。”
豎琴先生咳嗽一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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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煲太太立即反應過來,她附和着說道:“是啊,王子,您正好帶王妃出去熟悉下周圍的環境。”
“天色已經這麽晚了……”
王子說着拒絕的話,眼睛卻看着外頭,顯然是有些意動。
顧清聽出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先開口答應,他本可如此,但是剛剛系統提醒的那句附加條款實在是讓他不得不謹慎,吸引黑暗生物的注意?他可不想知道到底吸引了後會怎麽樣,再說了,現在森林裏還有野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順着王子的話接下去說道:“是啊,天色已經這麽晚了,還是早點兒休息吧。”
“啊……”王子臉上露出錯愕的神色看着他,在看見顧清臉上拒絕的神色後,他的嘴巴抿了抿,道:“好吧。”
顧清雖然心裏頭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偷偷松了口氣。
他實在不敢冒險,雖然他有一瓶藥水,但是那瓶藥水只能夠讓他死而複生一回,要是死在了野狼手上,那接下來藍胡子伯爵那一關,就不知道該怎麽過了。
因此,顧清只能裝作看不見王子和茶杯等人臉上失落的神色,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說道:“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大家晚安。”
他提起裙角,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禮。
茶煲太太等人雖然惋惜,但卻沒有固執要改變他的注意。
茶煲太太抵着嘴唇咳嗽一聲,“王子,我有些身體不舒服,您送下王妃去休息吧。”
野獸看了茶煲太太一眼,顧清知道她的算盤,因為拒絕了出去逛逛的提議,此時便有心想彌補一二,笑着對野獸屈膝行了禮,“那就麻煩您了。”
野獸默不作聲,他領着顧清朝着城堡上面的卧室走去。
茶煲太太心裏頭激動不已,她興奮地茶蓋都跳起來了。
小茶杯不解地看着興奮不已的親媽,“媽媽,您高興什麽?這有什麽好高興的?”
他還在為顧清拒絕和王子出去散散心的這件事不高興,出去外面散散心多好,吹吹風,看看月亮,看看星星,兩人的感情自然突飛猛進,說不定在月光下,王子殿下會親吻王妃呢!
現在好了,一切都打水漂,什麽都沒了。
“你懂什麽。”茶煲太太得意地說道,“讓王子殿下送王妃去休息,說不定王子殿下就能夠順理成章地進去和王妃一起睡覺……”
她的暢想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聽見樓上傳來了腳步聲。
野獸順着樓梯走了下來。
所有器皿看着他,臉上寫滿了恨鐵不成鋼五個字,茶煲太太這回更是氣得茶蓋一直跳個不停。
小茶杯還沒眼力見地拉了拉茶煲太太,“媽媽,事情好像和你說的不一樣。”
這要不是親生的,茶煲太太都想打他了。
樓上卧室內。
女仆躺在沙發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那個藍胡子伯爵也太難伺候了,你今晚答應他把一起睡這件事拖延到了明晚,可明晚你打算怎麽辦?”
“明晚的事,明晚再說。”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這件事顧清就有些頭痛,藍胡子伯爵可不好打發,明晚如果不找個借口躲過一起睡這件事,真要和藍胡子伯爵睡一晚上的話,□□會被發現他是個男人的事實,到那時候,他總不能欺騙藍胡子伯爵他下面是根棍子吧,就算藍胡子伯爵相信了,随後增加的附加條款說不定會把他給坑死了。
童話故事裏雖然非常簡單,非黑即白,可卻絕對不是沒有危險的。
別的不說,就說藍胡子伯爵,他就是個危險人物。
“如果咱們明天要是能夠找到那個有藍色門的房間,說不定能在裏頭找到財寶,明晚你就不用為難了。”女仆同情地看着顧清,安慰着說道。
“希望如此吧。”顧清說道,“你有沒有什麽線索知道那藍色門的房間是哪個?”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女仆搖搖頭說道:“我只聽說過藍胡子伯爵的傳言,據說他把財寶藏在了家中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一個地方,但是沒有人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裏,只知道他娶了多少個妻子就死了多少個妻子,連那些妻子的屍體都沒有人看見過。”
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顧清眉頭緊皺,他思索着這個傳言,腦海中像是抓到了什麽線索,可仔細一琢磨,卻又無法将靈感抓住。
“別想了,早點兒休息,明天藍胡子伯爵離開後,咱們把城堡徹徹底底地找一遍不就好了。”女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臉上充滿了疲憊地說道。
“行了,你睡吧。”顧清擺擺手,說道。
女仆也着實困極了,她從床上拿過來一條毯子,躺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天邊泛起魚肚白,女仆還沒蘇醒,就被顧清的聲音喚醒了。
“快起來。”顧清催促說道,他手上動作飛快地更換着衣裳,對女仆說道:“我知道那藍色門的房間在哪裏了。”
聽見這句話,女仆立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知道在哪裏?你怎麽知道?”女仆邊收拾着東西邊問道。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都沒睡覺。”顧清說道,他眼睛裏此時亮得驚人,像是寶石一般在閃閃發光,“總算是在剛才猜測到可能在的地方,咱們快點兒走吧。”
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自己的揣測,如果揣測的答案是正确的,那至少藍胡子伯爵的故事快要有結局了。
“好。”女仆瞧他這模樣,也不敢拖他後腿,聽了聽下面的動靜,确認所有人都陷入睡眠狀态後,陪着顧清朝外頭跑去。
從野獸的城堡到藍胡子伯爵的城堡要穿越過一片森林。
顧清和女仆一前一後在森林裏奔跑,因為已經跑了好幾次,他們對這條路徑比之前更加熟悉,顧清甚至已經可以不用女仆引路,都能夠找到藍胡子伯爵城堡的所在地。
然而,跑着跑着,顧清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此時才早晨七八點,森林裏靜悄悄的,除了偶爾的蟲鳴鳥叫聲外,便只有他們兩個急匆匆的跑步聲。
可是,今天跑着跑着,他卻隐約聽到了第三個腳步聲。
這第三個腳步聲要是在遠處,顧清還不至于心裏頭一跳。
偏偏這腳步聲像是緊緊跟随在他們後面,他們跑快,那腳步聲就加快,他們跑慢,那腳步聲也跟着變慢了。
顧清可以感受到女仆的動作也有些不自然,顯然她也聽出了這腳步聲了。
“唰唰唰——”
“唰唰唰——”
褲子和雜草摩擦的聲音格外清晰。
顧清越跑額頭上的冷汗就越多,那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的仿佛就在他身後一樣,他連大氣都不出一聲,前面的女仆更是動作僵硬。
額頭上的汗水落了下來,滴在眼睛裏,讓顧清眼前頓時一花。
他深吸了口氣,腦海裏不由得想到附加條款二——你會吸引黑暗生物的注意。
他的唇角抽了抽,露出一個苦笑,他昨晚還以為這黑暗生物只要他不在夜裏外頭活動便能躲避開,沒想到黑暗生物卻還能夠在白天活動。
他現在甚至能夠感受到那黑暗生物充滿腥臭味的呼吸,那肯定是野獸和伯爵口中的野狼。
現在怎麽辦?
要是停下來的話,肯定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可要是不停下來,他的體力終究有限,說不定沒跑出森林就會被野狼給吃了。
兵分兩路,那就更加沒有意義了,那頭野狼百分百是沖他來的,兵分兩路頂多只能讓他死得更快。
顧清想到這裏,心裏拿定主意,他故意放緩了速度,裝作沒有力氣繼續跑下去了,可手上卻悄悄地拿出野獸給的匕首,就在昨晚上的時候,他還沒有把這把匕首當一回事,現在卻只能慶幸早上離開的時候他記得把這把匕首帶着一起離開,不然現在的話,真的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等死。
後頭野狼的呼吸也越來越快,但他跑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很顯然,野狼是像貓在戲弄老鼠一樣地戲弄他,他明明可以一下子把顧清吞吃入肚,卻故意這樣慢吞吞,軟刀子割肉似的逼得他跑得精疲力盡,再落入他的手中。
顧清想到這裏,心裏頭對身後的野狼除了恐懼外,更多的是怒氣。
這怒氣來的正是時候,顧清積累夠了足夠的力氣,他突然猛地停了下來,轉過身,手持着匕首朝着跟在他一步後的野狼狠狠地紮了下去。
匕首的确非常鋒利,直接洞穿了野狼的眼睛。
野狼根本沒有想到在他預想之中比羊羔還軟弱無力的男人竟然會有反擊之力,一時不察被刺穿眼睛後,野狼吃痛地揮出爪子,抓傷了顧清的手臂。
顧清瞧他捂着眼睛,利爪四處揮舞,心知自己此時不可靠近野狼,便捂着手臂,對女仆說道:“快走!”
只是刺傷眼睛,根本殺不死野狼,但是現在在野狼狂暴的狀态,靠近他無異于找死!
被吓呆了的女仆這才回過神來,她下意識地點了下頭,跟着顧清朝着藍胡子伯爵的城堡跑去。
無論如何,只要跑到藍胡子伯爵的城堡,便算是安全了。
顧清捂着傷口一路狂奔,他知道自己已經耽誤了時間,原本要是沒有野狼襲擊,他本來可以準時安全地出現在卧室裏面,但是現在的話,顧清心裏暗暗想道,他只能寄希望于藍胡子伯爵今天沒有那麽早起床。
靠着桦樹爬回卧室之後,顧清和女仆匆匆忙忙地換了身衣裳。
“你這傷口怎麽辦?”女仆看着顧清滿是鮮血的手臂,擔心地說道,這傷口實在太大了,根本遮掩不過去,更不用說找理由來敷衍了。
“你先拿紗布給我包紮上,下去後我會想辦法解釋的。”顧清疼得嘴唇都白了,這野狼的爪子是真鋒利,他現在只覺得自己的左手手臂都快廢了,這一爪下去直接給他留下三個深刻入骨的傷口。
“要不,你裝作生病在房間裏躺着吧。”女仆邊拿出紗布給他包紮邊擔憂地說道。
“那不行。”顧清搖搖頭,“就算我生病了,伯爵也可以請醫生來,到時候一樣瞞不過去。”
女仆聽他這麽說,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辦法,只好聽他的話,把傷口草草包紮之後,跟着他走下樓梯去。
藍胡子伯爵此時正在一樓客廳裏,瞧見顧清和女仆下來,伯爵手上拄着文明杖,臉上的神色莫測。
顧清正考慮着要說什麽謊言的時候,就瞧見桌子上放着的幾片沾染了血漬的桦樹葉子,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
“親愛的夫人,坐下吧。”藍胡子伯爵嘆息了一聲,幽幽地說道。
女仆也瞧見了那幾片葉子,臉上頓時刷地一下變白了,她朝顧清看去,卻瞧見顧清鎮定自若地在藍胡子伯爵旁邊的藍色沙發上坐了下來。
“昨晚你去了哪裏呢?親愛的夫人?”藍胡子伯爵側過臉來,微笑着看着顧清,他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是身上的氣勢卻格外吓人。
女仆已經吓得兩條腿都在哆嗦,這時候,藍胡子伯爵的各種恐怖傳聞就湧上了心頭,讓她腦海裏忍不住将自己代入那傳說中一個個死無全屍的死者。
顧清瞧見樹葉,再聽見這話,便知道藍胡子伯爵已經知道他們偷偷跑出去又溜回來的事實。
但他拿捏不準藍胡子伯爵到底知道了什麽。
更不知道如果在這種時候說謊,附加條款又會是什麽。
“你問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顧清決定先摸下藍胡子伯爵的底,要是藍胡子伯爵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那他可以考慮再說一次謊言。
“我只是在履行丈夫的職責,知道自己的夫人一晚上的行蹤。”藍胡子伯爵沉穩地說道,但他越是平靜,城堡裏的氣氛就越是緊繃。
“你有這個職責,但我也有權利不告訴你。”顧清眼神中掠過一絲暗光,平靜地說道。
女仆吓得打了個哆嗦,難以置信地看着顧清。
顧清此時心裏卻格外平靜。
他的目的不是要知道藍色門的房間在哪裏嗎?只要惹怒了藍胡子伯爵,這個房間在哪裏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藍胡子伯爵看着他,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站起身來,對顧清說道:“你昨天不是在找有藍色門的房間嗎?今天我帶你去。”
說着,他笑着走到顧清身旁,像是一位溫柔的紳士一樣攙扶起顧清的右手。
其他仆人也都走到女仆的身旁,将她駕了起來。
顧清面無表情,心裏暗暗想道,藍胡子伯爵果然是故意引他們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