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為了你

這之後的幾天，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成器家裏氣氛一直處在低氣壓，但是嚴曳還是察覺到了什麽，因為每天晚上回房間睡覺總能瞥見成器媽欲言又止的模樣，像是有難言之隐。恰好初中也放假了，他就回到了自己家裏。嚴曳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好幾天沒見的成器約出來提一提，于是發了條短信。

成器是個粗線條，根本也沒把家裏的不對勁往深處想，只當父母工作不順利，心情不好。兩人約在一家下午茶，随着風鈴“叮鈴”一聲，服務員微笑着說:“歡迎光臨。”

下雪天，南方的空氣濕濕地冷着，透到人骨子裏去。輕音樂緩緩，從外頭帶進來的寒氣無法侵襲這恍若童話般的世界。空調“嗡嗡”輕吟，偶有勺子碰到被子清脆的擊打聲，來到這裏的人都自覺降低音量。

“橙橙，你媽可能知道了。”嚴曳捧着一杯牛奶，盯着成器道。

可以看見成器臉上的表情由愉悅到一臉懵逼再到愁眉苦臉。

“那怎麽辦？”他求救似的看向嚴曳。

嚴曳避開他的目光，“這是你的選擇，我不幹預。”

“什麽叫我的選擇？我們不是在一起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成器一聽可不得了，這暴脾氣說上來就上來。聲音有些打擾到了周圍的客人，紛紛側頭用眼神示意，成器這才感到失禮回以抱歉的眼神。

嚴曳見狀皺了皺眉，“橙橙，你冷靜點，我要怎麽做的前提是你要怎麽做，你做出了選擇我才能做出下一步的準備。”

“你在逼我。”成器不傻，自然聽出了嚴曳真正的意思。

“不是逼你，早晚有一天我們要去面對，早晚罷了。”

“可現在的我們沒有一點後盾可以支持我們繼續走下去。”

“好，我知道你的選擇了。”嚴曳說着把最後一口奶喝掉，拿起羽絨服準備離開，卻被成器拉住，“你要怎麽做”

嚴曳笑了，他擡手摸摸成器毛茸茸的腦袋，發質軟綿綿的一點也不像他的脾氣。“有我在。”

成器一下紅了鼻子，抽了抽，“嗯。”

松開手。就這麽看着嚴曳打開玻璃門，“叮鈴”一聲，漸行漸遠，沒入人群，起起伏伏的人群中他是最明顯的那一個，可最終也看不到了。

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成器自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嚴曳，即使是去學校也被刻意避開不見，手機也換了號碼，去對門找總是沒人在家。成器很難過，從小到大的關系就像對門這樣的距離，近得觸手可及，可現在即使對方就在眼前也好像遠得不可思議。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萦繞在成器家的低氣壓消失了。前兩天成器媽還笑嘻嘻地問成器女朋友的事情。連續好幾天沒見嚴曳的成器感到不安，也沒空理會母親的調侃，卻沒看見他轉過身後，成器媽臉上的陰霾。

其實沒多久之後成器就知道了嚴曳的動向——沒幾天就要出國了。你怎麽忍心留我一個人。

嚴曳拖着行李箱一個人來到機場，機場裏都是一幕幕感人的分別或者重逢的景象，在他看來就像一部部默片，都不是屬于自己的生活。聽到自己航班要起飛了，嚴曳進入了檢票口，他沒有回頭，他怕自己舍不得。

成器知道嚴曳登機的日子，他掐着自己告訴自己別去，去了也沒用，可等到反應過來，他早就在偌大的機場裏迷失，他的愛人在哪裏？

到了另一個國家，嚴曳就忙得根本無法顧及其他的事情，也只有那麽幾個休息的瞬間能夠想起他的橙橙。他的手機通訊錄裏有個號碼備注着橙橙可他從來沒有撥出去過。倒是嚴曳的爸媽很是關心兒子的國外生活，即使之前為了嚴曳出櫃的事鬧得不是很愉快，但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時常打電話過來詢問，也不知有沒有抱着占用嚴曳的時間不讓他有其他時間去想一些不正常的事，常常旁敲側擊地敲打嚴曳讓他早點找個女孩子過日子。

嚴曳好氣又好笑，卻也沒辦法責怪父母，人的劣根性就在于私欲，就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父母也無一例外，他們不過是過不去面子這道坎，自己家兒子優秀是人盡皆知的事，要是被人知道了自己家兒子是個變态，臉往哪擱。

國內的成器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肉又掉了個精光，整天魂不守舍的。舍友似乎對嚴曳印象很深刻，不識趣地屢次提到他，成器脾氣大，就狠狠摔了臉盆，沒接話，這一下和宿舍裏關系就有些僵了，不過成器才不管這些他只在想嚴曳什麽時候能回到自己身邊。他沒日沒夜的做夢，夢見嚴曳回來了，笑着張開雙臂抱住他，然後“啪”一下夢境碎裂，希望過後的無盡絕望讓成器憔悴不少。好在成器還知道分寸，很快強迫自己進入狀态去專心地做一件事來分散注意力。

國內與國外，相隔幾千公裏，他們都在努力。

作者有話要說：

哇，錯字好多，果然不能半睡半醒打字=_=以及這文不戳萌點嗎……慘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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