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牧一鶴看着冉以初那可愛的表情,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

以前怎麽就沒發現他有這麽可愛。

音樂會晚上七點才開始,牧一鶴看了看時間後帶着冉以初去了一家餐廳吃飯。

還沒坐定,一個戴着棒球帽、口罩以及墨鏡的高挑男子朝他們這一桌走了過來。

冉以初擡頭看了那人一眼,繼續低頭點餐。

牧一鶴一看來人,下意識地瞟了四周一眼,見沒人看他們這邊,就用手指點了點桌子用低沉的聲音說:“坐。”

服務員立馬為來人抽出椅子。

“冉以初?”楚栩并沒有摘下墨鏡,坐在椅子上後,轉過頭打量着旁邊的冉以初。

“你好。”見對方直呼自己的名字,冉以初放下菜單禮貌地朝他點了下頭。

“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楚栩說。

聽到這話,冉以初愣了一下,很快緩過神搖了搖頭道:“抱歉,你是哪位?”

楚栩嘴角抽了抽,滾動了下喉結摘掉墨鏡露出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來,直視着冉以初的眼睛說:“現在呢?”

冉以初再一次搖了搖頭。

而坐在對面一直看着他們不說話的牧一鶴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搞什麽飛機?”楚栩冷冷地掃了牧一鶴一眼,雙手環胸地靠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們兩個人,懷疑他們沆瀣一氣來整他的。

“你重新自我介紹下吧。”牧一鶴對楚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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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自我介紹?”楚栩狐疑地看着牧一鶴,一臉迷惑。

“他失憶了。”牧一鶴一本正經地說道。

“失憶?”楚栩轉過腦袋看着冉以初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作為個人素養,他還是很快就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對冉以初道:“你好,我叫楚栩。”

說完,紳士地伸出了右手。

冉以初打量着他的臉,覺得很面熟,可他不記得自己在這個世上有什麽認識的人,好奇歸好奇,最終也是和對方握了握手。

“你今天怎麽出山了?”牧一鶴一邊看菜單一邊問楚栩。

“今天戲份不多,就抽空出來透透氣了。”楚栩把墨鏡重新戴上防止被人認出來。

冉以初靜靜地聽着他們的談話,對楚栩也有了印象,他在電視上看過對方拍的一些廣告。

三個人點完餐以後,冉以初本想安靜地坐着聽聽餐廳放的一些爵士樂,無奈楚栩并不打算放過他,直接把牧一鶴晾一旁和他交流了起來:

“懷孕幾個月了?”

這話直接問得冉以初臉上一片通紅,尴尬地想鑽地縫躲起來。

男人懷孕,真的太丢人了。

見冉以初滿臉尴尬地坐着,楚栩以為他是為自己插足他們之間而自責,于是莞爾了一下,說:“你別緊張,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而冉以初也猜出來楚栩和牧一鶴是什麽關系了,他反應極快地回道:“生完孩子,我會在你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楚栩看着他,墨鏡後的眉毛輕輕挑了一下,感覺眼前的人并沒有像牧一鶴之前說的那麽不堪死纏爛打不放手。

“你們等下去哪?”楚栩有些好奇地問。

“看音樂會。”牧一鶴倒不隐瞞什麽,很爽快地答複到。

“剛好,我晚上也沒事幹,”楚栩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問向牧一鶴,“誰的音樂會?”

“沈硯喬。”

“哦,那是買不到票了,我打電話問問他本人看看能不能走後門進吧。”說着,楚栩就翻出了沈硯喬的電話撥了過去。

對此行為,冉以初并不驚訝,明星和藝術家會玩一起也很正常。

一通電話,音樂會的門票就搞定了,等他們用餐的時間裏,就來了個人把門票送來了。

“我看看你們坐哪。”楚栩把手中的門票放在桌上後,看向了牧一鶴。

牧一鶴放下手中的刀具從口袋裏掏出了兩張門票遞給了他。

“不是三連坐,有點可惜了。”楚栩說。

“我跟你換吧。”正好,冉以初也不想和牧一鶴坐在一起,這是一個好機會。

“可以。”楚栩毫不委婉地答應了,直接把桌上的門票推到了冉以初的手邊。

用完餐,楚栩直接讓助理先回去然後上了牧一鶴的車。

到了大劇院,正好是檢票的時間,檢票口排了很長的一條隊伍,楚栩全程低着頭不說話怕被人認出來。

檢完票後,冉以初就和牧一鶴他們分開獨自去了貴賓座,視野極好的一個座位,身邊的人還沒來,前排目前就他一個人。

舞臺的LED屏幕上放着一張沈硯喬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的照片,音樂會似乎快要開始了,臺上的工作人員忙碌地跑來跑去,而臺下觀衆席很安靜,大家都在靜靜地等待音樂會的開幕,偶爾的交流也是附耳輕聲說一兩句。

前排的觀衆也陸陸續續地到齊了。

冉以初總覺得坐在他左手邊的一個老頭盯着他看,于是轉過了頭大大方方地和對方四目以對。

老頭看着他的眼神帶着一絲詫異,很快就用一副不屑的表情把臉轉向了舞臺。

冉以初并沒有太在意老頭的行為舉止,等整個演奏廳的燈全熄滅後,開始全神貫注地看向了舞臺。

一束追光燈打在了舞臺的中央,沒過多久琴聲就先傳出來了。

是德彪西的《亞麻色頭發的少女》。

随着升降臺的升起,沈硯喬坐在琴前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了衆人視野裏。

他似乎沉浸在了這首優美的曲子中,人與音樂融合在了一起。

冉以初閉上了眼睛感受着那柔美的旋律,仿佛置身于舞臺手指不自覺地放在膝蓋上跟着無聲地彈了起來。

一旁的老頭再一次轉過頭打量着冉以初,表情漸漸驚訝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就被一片掌聲給拉回舞臺了。

一曲完畢,沈硯喬起身微笑着朝臺下鞠了幾個躬,帥氣的外表看着是那麽地令人賞心悅目,冉以初甚至聽到坐在後排的一個女生輕聲地花癡道:“好帥啊~”

等掌聲漸漸弱下去後,沈硯喬重新坐回琴凳閉上了眼睛擡起了雙手懸在空中停頓了幾秒,才彈起了第一個音。

行雲流水的彈奏看的臺下觀衆一片安靜。

近處觀看,冉以初對沈硯喬的演奏有了更深的了解。

對方除了很多與他相似的地方之外,似乎更熱衷于炫技。

整場音樂會下來,冉以初不得不承認沈硯喬的實力與他不分上下。

“你先別走。”散場時,旁邊的老頭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膝蓋。

冉以初有點莫名其妙地看着那老頭。

而坐在後排的牧一鶴見冉以初坐在位置上似乎沒有起身的意思,便離開了座位下了階梯朝對方走去。

“老藝術家,別來無恙。”走近才看到冉以初身邊的老頭,牧一鶴立馬紳士十足地朝那老頭伸出了右手。

“牧先生今晚這麽雅興來聽音樂會,真是難得。”老頭握了握牧一鶴的手,用那渾厚的嗓音道。

“既然爺孫倆難得一聚,那晚輩就不打擾了,”牧一鶴說着俯身附在冉以初的耳邊輕聲道,“結束了給我打電話。”

冉以初沒有回應,只是用餘光掃了牧一鶴一眼,然後看向了旁邊的老頭。

如果剛剛他沒聽錯的話,牧一鶴說的“爺孫倆”指的是他和這老頭了。他對現在這個身份的家庭一概不知,更別說認識這個老頭了。

等牧一鶴走後,冉老頭才拄着拐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對冉以初說:“跟我來。”

冉以初乖乖地跟着冉老頭去了後臺的一間化妝室。

沈硯喬正坐在裏面小憩,兩個人多小時的表演幾乎沒怎麽停歇過,下了臺後直接累得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聽到助理的開門聲後,沈硯喬才動了下腦袋,見到進來的人後,立馬站了起來笑着打招呼:“老師來啦?”

“難得回國一趟,明晚來我家吃飯吧。”冉老頭并沒有和他聊音樂上的事,這個時候他也知道沈硯喬已經很累了,得好好休息休息才是。

“好。”沈硯喬笑着點了點頭。

“記得喊上你外公。”冉老頭又補充了一句。

“敢不喊他麽?他要是知道我們偷偷一起吃飯,肯定要生氣。”沈硯喬打趣道。

“那老頑童,”冉老頭也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這才想起身後的人,于是臉一板說道,“臭小子,見到你喬哥哥還不來打個招呼?”

一直被冷落在角落的冉以初見老頭發話了,便上前一步對着沈硯喬打了聲招呼:“您好。”

沈硯喬看着他,然後笑了笑不是很确定地問:“這是……以初?”

“是啊,你們也有好多年沒見面了吧?”冉老頭回道。

“差不多快十來年了,沒想到長這麽高了。”沈硯喬上下打量着冉以初,一臉的和善笑容。

“這臭小子啊,要是有你一半聽話也不會像現在這麽讓我丢臉了。”冉老頭看着身旁的冉以初,實在是有些生氣。

他們冉家世世代代人才輩出,冉以初是第一個這麽沒出息還叛逆的孩子。

“每個人都有他獨特的一面,老師不能老往不好的一面去想啊。”沈硯喬對冉以初的印象還停留在他小時候的樣子,調皮可愛,後來的十來年裏,也就偶爾聽到外公會提起他如何叛逆傷了冉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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