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命中注定的人
天色大亮,李言僑卧房的窗戶被人打開,露出一道修長的人影出來。李天晟披着外衣,面色冷淡的站在窗前,他人長的高,看起來俊美挺拔,四十好幾的人了,看起來還像三十歲一樣。
窗外露水很重,院子裏種的各色花朵像被霜打了一樣焉焉的,地板上積了一層雨水,桃木枝也被風折了好幾枝下來,孤零零的躺在樹底下。
下人們這時候都忙碌了起來,穿梭在各個院子裏。李天晟倚在窗口,白皙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窗臺,發出“噠噠”的聲音。
身後柔軟寬大的紗帳還未挂起,垂在地面,隐約可見裏面一個隆起的身影。李言僑從睡夢中醒來,鄒着眉睜開雙眼,一夜的荒唐讓他整個人像散架一樣,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動動腿,大腿根酸軟得幾乎使不上力氣,李言僑撐着手想坐起來,不小心拉疼了手筋。
李天晟聽到他痛呼的聲音,攏了攏衣領,擡起長腿向他走去。他掀開紗帳,坐在床邊,把李言僑抱在懷裏,聲音低沉道,“很疼?”
李言僑搖搖頭,軟着身子窩在他懷裏,一動也不想動,聲音沙啞得很,“不疼,只是身子有點酸軟。”
說着,他輕輕打了個哈欠,薄霧瞬間籠罩一雙漂亮的眼眸。
李天晟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柔聲道,“現在還早,再睡一會兒。”
李言僑看見他眼中的憐惜,心底像抹了蜜一般,生出無限甜味來,“你陪我一起睡。”
“我得過老太太哪裏一趟。”李天晟為難的對他說,“辦完了事就回來陪你。”
李言僑也想起了昨天老太太的吩咐,雖然臉色不太好看,但終究沒有鬧着讓男人留下來陪他,他們的時間還很多,不急在這一時三刻。
李天晟把被子給他蓋好,又低下頭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情話,把人惹得耳根通紅才出房門。
昨夜一場大雨仿佛洗滌了世間塵埃,李天晟走在廊上,兩邊園子開的花嬌豔欲滴,好似随時能滴出水來。
他沒有立刻去老太太那裏,而是轉身去了餐廳,現在還早得很,也不知道老太太起沒起來。
大廳餐桌上,李成喻和李秀雲正在用早膳,李天晟還沒走到門口,遠遠的就聽見李秀雲鈴铛一樣清脆的笑聲,可見這兄妹倆關系确實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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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一見他走進餐廳,連忙給他拉椅子,“二老爺早。”
李成宣和李秀雲聽見聲音也轉過頭來,齊聲道,“爹早!”
李天晟輕輕颔首,坐到下人給他拉開的椅子上,對身旁伺候的丫頭開口,“跟往常一樣就行。”
說完,目光轉到兄妹倆身上,“怎麽不見成宣?”
李成喻剛要開口,李秀雲就恨恨的告狀,“三哥一晚上都沒有回來!他昨天還說要給雲兒帶酥糖!”
“是嗎?”李天晟眯着眼看二兒子。
李成喻扶着額頭,露出他尖尖的下巴,“三弟最近胡鬧了些,卻也不是每天晚上都夜不歸宿。”
李天晟臉色一下就冷了,“你還敢幫他說話!那個逆子現在在哪裏?!”
李成宣雖然不着調了些,但老太太的威嚴他是不敢冒犯的,特別是現在家裏還有個三叔,如果被三叔知道他現在做的蠢事,一定會被捅到老太太那裏去,他爹也不會幫他。
這麽一想,李成宣就覺得自己大腿根隐隐作痛,仿佛已經看見老太太怒着眉眼要把他趕出家門,他爹冷眼旁觀的畫面。
而此刻,夜不歸宿的李家三少爺,正坐在雕花欄裏頭,和人飲酒作樂。一晚上沒有睡覺,精神抖擻如李成宣,也焉了吧唧的像條死狗一樣。
他一面和對面的狐朋狗友碰酒幹杯,一面心底暗暗倒苦水,心裏想的全是老太太和他爹。
小厮見他一邊喝一邊嗆,生怕他有個好歹,苦哈哈的勸,“少爺,別再喝了,天都亮了,萬一讓老爺知道你一晚上沒回家,準得家法伺候。”
李成宣心裏也苦,他別的什麽都好,就唯有好面子這一點讓他李家人诟病。其實李成宣早就想走了,喝到一半的時候他困的要死,只想找個地方睡覺。
可他的狐朋狗友不這麽想,小厮剛說完話,他們幾個就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認真問,“不是吧成宣,你今年多少歲?出來玩一次還得報備自己爹。”
“是不是吃個飯還要人喂?”
“哈哈哈哈!”
李成宣握着酒杯的手都要扭曲了,他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是不是朋友!這麽損我!”
幾人見他面色扭曲,還以為說戳中了他的痛處,趕緊把嘴巴閉上,只是抖動的肩膀讓人一眼就看出是在忍笑。
李成宣氣得腸子都要打結,站起來就要走,小厮在後面猛地拉了他一把。
“放手!”他暴躁開口。
“少爺……”小厮抖着聲音,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李成宣這下也感覺不對了,他的幾個狐朋狗友放下酒杯,眼神怪異的盯着他後面看。
李成宣只覺得自己後背像被火燒一樣,他僵硬的轉過頭,見十幾個打手打扮的人站在樓梯口兩旁,中間一個年輕人閑庭散步般走了上來。
察覺到李成宣的視線,年輕人擡起頭來,露出一張冷色的臉,嘴唇淡得跟沒有血色一樣,整張臉好看得有點詭異。
他走路的動作很慢,手上像拿着什麽東西,李成宣沒敢細看,事實上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只是那十幾個打手的眼神告訴他,這幫人就是沖着他來的。
李成宣立馬被吓慫了,他的小厮腿也很軟,狐朋狗友就是狐朋狗友,見事不對早就跑了,這幫人也沒有攔着,整個二樓就剩他和小厮兩個人。
“李三少。”年輕人走到李成宣面前,神色冷漠的看着他,“好歹是李家的人,怎麽做出偷雞摸狗的事來。”
男人目光很冷,看得李成宣頭皮發麻,“誰做偷雞摸狗的事了?!”
男人盯了他一會兒,突然扯住他的衣領,将人扔到一旁的花間,自己擡起長腿踏進去。
“啪嗒——”一聲,房門被關上,擋住了身後一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