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日子就這樣如流水一樣過去。

期末了,常明安忙着做各種期末需要上交的材料,總結本學期的教學工作,何慕忙着準備考試,偶爾還在家裏劈着腿背理論課的重點。兩個人各忙各的,偶爾休息的時候抱一抱,親一親,沖杯茶,削個水果,分着喝完吃完,逗逗貓,又各自忙去,忙碌又充實。

老房子年後就要拆遷了,常明安收到了楊小珍告訴他的消息,他跟何慕提起,何慕表示他也知道了。那裏的房産是何小姐的名下,何小姐去世後,就是何慕的房産了。房子雖老,但在鬧市中,又是學區房,拆遷後無論是選擇房産補償還是金錢補償都很可觀。

收到消息之後的沒幾天,何慕就接到了他舅舅的電話。

“何慕啊,今年過年,回家吃飯吧,房間給你收拾好,多住兩天。”

何慕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沒說回也沒說不回。

“一家人哪有隔夜仇,我和你舅媽都想你了。”

兩人不尴不尬地寒暄了幾句就把電話挂了,何慕坐在沙發上出神,想了又想。常明安幹活幹到一半,從卧室裏出來,就看到何慕在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他走過去,很自然地低頭在何慕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伸了個懶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茶,問道:“怎麽了?”

何慕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跳到他膝頭的貓,問道:“你要不過年,和我一起去我舅家吧。”

常明安一口茶差點沒嗆着,咳了兩聲,眼鏡上也濺到茶水,忙摘下來用衣擺擦了擦。何慕也被他吓到了,眨眨眼睛,說道:“……是不是太突然了?”

“不是,”常明安說道,“你這樣讓我很緊張。”

何慕低着頭看自己的手指:“我是在我舅舅家長大的,關系不算特別好,但我想,就是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還是……”

常明安忙坐到他旁邊,說道:“當然要去,就是緊張,要不要準備些什麽?”

何慕聽他這麽一說,沉郁的心情一下子消去不少,抿着唇笑了笑,摟着常明安的脖子吻他,兩個人靜靜地唇舌交纏了好一會兒,喘着氣分開。何慕咬常明安的筆挺的鼻梁和鼻尖,常明安在鼻梁上有一顆淡淡的痣,近看才能看到。

“你的活兒幹完了?”何慕問他。

常明安嘆了口氣,說道:“不想幹了,你明天考試,早點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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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就站起來了,何慕站在沙發上,爬到他背上,腿盤住他的腰,兩個人像大熊背小熊似的,回卧室睡覺了。

考完試就放寒假了,今年冬天冷,連續下了一段時間的雪,兩人門都不想出,在家裏窩了幾天,睡了幾天,回了血才打起精神來,開始陪着楊小珍采購年貨。何慕和楊小珍呆一塊兒的時候還是很局促,楊小珍也不太習慣,但有常明安從中調和,三個人的氣氛還算和諧。

到了快過年的時候,何慕對常明安說道:“除夕和你媽媽一起吃飯吧?”

“嗯,”常明安想了想又道,“不是說去你舅舅家嗎?”

何慕說道:“就去待一會兒,不吃晚飯。”

常明安有些錯愕:“不太好吧?”

“沒關系,我們……關系不太好……”何慕還想要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沒說。他在舅舅家過的實在不算快樂,舅家對他的态度也早已讓他從最初的難過傷心到現在的麻木了,但他還是有些難以啓齒,不知道該如何對常明安說。

常明安親親他,說道:“好,聽你的。”

到了除夕那天中午,午睡着呢,常明安調好的鬧鈴早早地響了,何慕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手機,在被窩裏翻了個身,迷糊地說道:“再睡會兒。”

“你再睡會兒。”

何慕醒來的時候,常明安已經換好了衣服,煞有介事地穿上了三件套的正裝,外面套上大衣,正對着鏡子解剛第一次沒系好的領帶。何慕趴在枕頭上看他,發現他甚至打理了一下頭發,劉海都往後梳了,整整齊齊的,俊朗的五官一下子顯出來了。何慕“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頭埋在枕頭裏。

常明安看他一眼,把領帶束好,耳朵尖微紅,過去隔着被子拍何慕的屁股,說道:“起來了。”

何慕伸出手拉着他的領帶,讓他彎下腰低下頭來,交換了個吻。

常明安咬他的嘴唇,握住他的手,說道:“別扯,待會兒扯亂了。”

待兩人下樓去到地下車庫裏,何慕發現常明安準備了一堆大包小包的放在後座上,他說道:“怎麽買這麽多,真的不用。”

常明安幫他把安全帶扣好,說道:“多少也要送點的,禮貌要到位。”

何慕雖然并不喜歡回舅家,今天也不是抱着好好相處的念頭回去的,但還是很感激常明安為他做的這一切,如果說“謝”就太生疏客氣了,他說道:“待會兒你什麽都別說,我說就好,他們說什麽,你也不要生氣。”

這預防針打得常明安臉色沉下來了,他看到何慕一副情緒不高的樣子,也不多說,按着導航的指示上路。

本就不是特別遠,加上過年路上車少,沒一會兒就到了。

何慕在前面帶路,常明安提着東西在背後跟着。是何慕的舅媽給開的門,她見到何慕,臉上堆滿了笑,一副親熱得不行的樣子,待見到後面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常明安,明顯地愣了:“這是……”

何慕進了屋,把常明安也拉進來。常明安把帶來的東西放在一邊,溫和地說道:“阿姨過年好,一點心意。”

舅媽一頭霧水,坐在客廳裏的舅舅和表姐一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何慕深吸一口氣,牽了常明安的手,說道:“這是我男朋友,叫常明安,明天的明,安全的安。”

一屋子的人都被他吓得不清,舅媽吓得忙把大敞着的家門關上,好像生怕左鄰右舍聽到似的。何慕的表姐杵着自己的老公,讓把孩子抱開去。舅舅坐在沙發上,臉上像是要生氣,但又強壓下來,說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常明安皺着眉頭,牽着何慕,把他往自己身後拉。

何慕安撫地捏了捏他的手,站着不動。沒什麽好怕的,比起愛,這些是那樣的無關痛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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