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不是記憶裏的他
第二十五章 是不是記憶裏的他
亦辰準備拉着若瑤向裏屋走去，卻感受到她偏執的想要逃窗離開的力量。
他湊近她耳邊，低聲呵止:“她一個相府千金既然來了，左右那些人也都在附近，你确定你可以全身而退麽？”
若瑤當然明白他話裏“那些人”的含義:淩蔓清親自前來，不說暗裏保護她的，單單是跟随而來的仆人就有不少。
況且這個時候，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她居然來到偏殿，背後肯定還會有什麽人指示。所以，真正在泓虛閣周圍的人，的确不在少數。
她本來用力的手慢慢放松，臉上也不見慌意:“既然殿下這麽說了，必然是想到什麽法子了吧？”
“呵呵……這也多虧了你今日穿來的衣衫，不然，還得多花費些時間，免不了惹人懷疑。”亦辰忽然帶着慵懶對門外的蔓清問道，“天色已晚，不知清兒到這來有什麽事？”
“太子殿下容禀，皇上當初讓我相府好生招待于您，時至今日家父才尋得一方好藥材為您制藥，實在是罪過！所以，參湯一煎好，家父就讓清兒立刻拿過來服侍太子殿下用藥，好早些痊愈啊！”蔓清知道提到慕容岚，說這是她的意思，亦辰未必肯開門接受，于是就扯了個謊。
說是淩昀的用意，既能暫時緩解淩昀與亦辰之間緊張的關系，又能逼他開門讓自己一探究竟。
亦辰心裏自然明白蔓清的想法——淩昀一向與自己不睦，如果自己當真中毒前來養傷，希望自己病入膏肓死去才是淩昀的選擇。怎麽會突然如此關心他的傷勢，費力找藥不說，還殷勤派掌上明珠送來呢？
好啊……既然你想知道我在做什麽，索性合你心意好了！
不動聲色的倒退幾步斜靠在廳中的榻上，将若瑤拽到自己身邊躺下。他左手支着頭，右手就勢搭在她的腰際。
亦辰離她很近，若瑤的臉幾乎深埋在他的胸口，一股淡淡的荼靡花香味籠罩了她。真是奇怪，為什麽他一個男子身上會有這樣的香味？而這樣的芳香意外讓她鎮靜，沒有伸手去抗拒。
“記住，現在你就是十二美姬中的一位！”他環在她腰際的手沿着她的長發攀上碧玉簪，同時輕聲囑咐。
若瑤注定無法回應他了，方才沿着她脊背向上的手已經封住了她的穴道。此刻的若瑤，不能動彈，不能說話。也只有在這時，她才明白僅僅掌握的淩雲訣四成功力，還不足以對付真正厲害的人物。比如，眼前的太子殿下。
“咳咳……既然是丞相讓你送來的，就拿進來吧，可別涼了，浪費他一片好意！”一切準備就緒，亦辰這才換上睡意朦胧的表情招呼蔓清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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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清依言推門，心裏已經有了一點準備——屋裏肯定有什麽太子要秘見的人，剛才那細微的動靜不會是那人逃走了吧？呵……應該也逃不走，畢竟娘親已經做好了甕去捕獲那只鼈！只可惜自己功力尚不如武師，否則屋裏發生了什麽自己應該一清二楚，不用待會進去細查後猜測了！
輕嘆一聲，她接過侍女手中的參湯，準備呈給亦辰。
甫一擡頭，亦辰摟着一位女子躺在榻上的情景讓她心跳漏了一拍:“殿下，這……”
他像剛睡醒一般睜開雙眼，不見白日裏刻意浮現的輕浮，只有氤氲的柔情。他只是随意用右手兩指抽出懷中女子發髻上的碧玉簪，移到鼻尖輕嗅:“嗯……紫苑的發香還是如此攝人心魄啊……”
此情此景，再明顯不過，方才她的突然來訪不過是打攪了太子的好事！蔓清心裏有些苦澀，面上卻一再克制不要流露太多的情緒。
雖說太子還沒有正式定下太子妃，但是自己幾乎已經是天下公認的太子妃，眼下來到自家府邸他還當着自己的面與其他女子如此親密，往後……蔓清不敢繼續想。
“清兒站在那兒做什麽？在這裏随便坐下便是，無需多禮！”亦辰看出來蔓清的尴尬，面上劃過一絲笑意，但是很快便不見，只是招呼她坐下。
“啊？”蔓清回過神來，将參湯放在桌上，落寞道，“清兒……打擾到殿下了，這就告退！”
“唉？這樣急着走做什麽？”亦辰急忙叫住她，“真不知你想到哪裏去了？紫苑是父皇為我挑選的十二美姬裏的一位，擅解毒，是自家人。方才她搗藥搗累了在這歇一會而已，僅此而已……清兒不會介意吧？”
僅此而已……僅此而已……他的話裏把這四個字咬的很重。
蔓清本來酸澀的心又是一顫:什麽？他是在向我解釋麽？是在挽留我？讓我不要離開嗎？
十二美姬？娘親的确和自己提過，那些人都是皇上當年欽定的太子府中的人，不管怎樣，這是自己未來入府必須面對的。
還好……不是別人，不是又一群美姬中的一位。
蔓清在心裏寬慰着自己，同時為亦辰方才的急切挽留暗自感到些許欣喜:“殿下說笑了！清兒怎會為這些事介意？這是殿下自己的事情，清兒無權過問。紫苑姑娘既然在歇息，清兒就不打攪了，告辭！”
亦辰看出她的心情顯然發生了變化，嘴角露出戲谑淡笑——但願這是你的初心，而不是刻意的演戲。
果不其然，在走到門口時，蔓清停下又囑咐了一句:“湯藥快涼了，殿下記得早些服用。”這才帶人消失在夜幕中。
若瑤只覺得渾身一松，知覺逐漸恢複:“大小姐可真是關心太子殿下啊，這可羨煞紫苑了！”
亦辰收回目光，俯身望向若瑤。右手的碧玉簪在她臉上輕輕劃過，停在唇邊又繼續勾勒她唇的邊緣:“可是我剛才是關心你……才這樣做的啊！”
她握住碧玉簪，不料他像事先知曉一般抽手拿開，她僅僅握住了他的衣袖。
莫名的情緒萦繞在她心頭，不知為何，火焰前臨風而立的少年好像重回到她眼前。
時間仿佛就定格在這一刻，很久很久之前，若瑤記得——那個林中娘親撫琴，爹聞聲舞劍的畫面，也一直定格在她心裏最柔軟的角落。
亦辰看不懂她眼底的情緒，只覺自己被什麽牽引着，慢慢俯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