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兄妹間的貓膩
第五十八章 兄妹間的貓膩
說到底，下人們還是傾向于為他們說情的若瑤，再加上芊語說的合情合理，衆人紛紛起身回自己的房舍。
見到這個場景，雲笙公主怒氣更甚:“一個個簡直放肆！本公主要教訓自己殿裏的人都不行了麽？！還需要太子妃前來指教？”
若瑤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突然站在她面前行了大禮！
雲笙顯然沒有料到若瑤會如此，硬是咽回了要說的話:“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若瑤站起身，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遙想當日，我被殷淑妃和長公主為難，千鈞一發之際是雲笙公主救了我。在衆人面前，願意不問事實偏袒我。從那刻起，我就很希望和殿下一樣，把公主當做親妹妹疼愛。私底下，你不再是皇上最寵愛的雲笙公主，不再是活在喪母之痛中的墨流蝶，而是所有愛你的人理想中的小蝴蝶。”
緩了緩，她見雲笙略有動容，繼續正色道:“從前的恨，學會壓抑在心底很重要，在合适的時候給予反擊才是應該做的。但是，切莫忘了，不要傷及無辜。”
“無辜？！”雲笙公主的臉上又爬上了寒霜，“什麽是無辜？誰又會真正在意所謂的無辜？”
“看樣子……公主好像并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若瑤同樣收斂盡回憶往昔時的柔色，涼聲吩咐道，“方才向公主行大禮是為了認錯，公主說的對，我應該親自前去調查殿下的行蹤以保證他的安危。還請公主在這裏好生等候，我定會帶回完好無損的殿下！在殿下回來之前，你們所有人看好公主，不要讓她離開蝶苑！”
雲笙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若瑤堂而皇之的軟禁，剛要反駁，又被她的話堵住——
“公主若要繼續鬧下去也可以，只是尋找殿下的人員和精力……我就不敢保證了。”
若瑤就這樣離開蝶苑，芊語依然像來時一樣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只是，之前跟随她們來蝶苑的下人們心境卻不同了——太子妃，果然不是一個柔弱的存在啊！
一路默默無言。
回到內室，芊語試探着問若瑤:“姐姐，要不要派人找找太子殿下？”
“找！怎麽可以不找呢？”若瑤褪下玉扳指，“派出去尋人，恰好有機會打聽到相府的動靜，何樂而不為呢？”
芊語不再說話，若有所思的看着玉扳指——她清楚的記得，這是離風留下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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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和姐姐都有這樣的玉扳指，只是自己從來不拿出示人，而姐姐自從嫁入東宮，就将它當做嫁妝日日戴在指上。
現在她褪下了它，難道……她也動了和自己相同的心思？
她們心心念念尋找的太子殿下，似乎并不知道東宮發生的一切。
他依然待在銅雀樓裏屬于自己的那間屋子，安靜的籌謀着什麽。
湄蕪每日都會前來為他彈奏琵琶，他也夜夜宿在這裏……
不消幾日，太子殿下風流成性，癡迷于藝伎湄蕪的消息陸陸續續被相府，宮廷，東宮的人知道。
慕容岚得知這個消息後，冷笑道:“民間的傳言終歸言過其實了，他演的再像也瞞不住我！不過，喜歡琵琶這點，我倒是很願意相信呢……你說是嗎？”
屋內并沒有人，只有她小心翼翼供奉的牌位用沉默回應她。
而東宮裏，雲笙的反應便不如慕容岚這般冷靜了——
“公主，太子妃讓奴婢帶的話就是這些了。”芊語恭敬的說。
其實，為了防止雲笙公主再次動怒，若瑤剛開始并不願意讓她過來傳話。只是芊語一直堅持，若瑤才松了口，不過仍舊派了幾個得力的侍衛跟在芊語身後保護她。
雲笙公主見到芊語的那剎那，就明白定是亦辰有消息了。眼中點燃的火焰卻在聽完這些話後慢慢的熄滅，又恢複了原先的冰冷。
“嗯，退下吧。”她出聲讓芊語離開，卻在開口的那刻，感覺喉嚨像是卡住了什麽，說話是那樣艱難。
芊語将她的變化盡收眼底，行禮後離開蝶苑。
這個公主當真是關心太子殿下麽？為什麽這樣的表現越來越不像一個妹妹對哥哥該有的舉止呢？
芊語自從上次她莫名發脾氣，責罰宮人起就留意起這件事。方才她堅持來蝶苑傳話，為的就是想親眼看看這位公主的反應。
果不其然，在得知亦辰消失的這幾天都在銅雀樓陪着湄蕪，芊語在雲笙的眼裏看到了——嫉妒。
雖然憤怒，悲哀的成分更多，但是藏在背後一閃而過的嫉妒，映在芊語眼中卻是濃的化不開的！
她有着和亦辰一樣的重瞳，她總會感覺到，這樣罕見的眼睛，讓她能夠“看到”常人看不清的情緒。
看來，是時候好好查查這位公主了……
雲笙公主蹙眉坐在那兒，默不作聲一段時間後，左手一掃，桌上的茶盞盡數落在地上。随後，砸碎的聲音闖入她和周圍年長姑姑們的耳中。
“這……公主……”那位姑姑還想勸勸，終是咽下了要說的話，俯身就要收拾那些被砸碎的茶盞。
“姑姑，你別動！”雲笙阻止了她。
姑姑蹲在那兒詫異的看向她，不知所措。
雲笙斂去滿臉的怒意，蹲下來撿起那些碎片！
姑姑見了，慌忙擋住她:“公主，萬萬不可啊！你這金貴之軀，怎麽可以做這些的雜碎事情？還是讓奴婢來好了！”
雲笙只是将手覆在姑姑手背上，輕輕搖頭:“請姑姑放手，是我打碎的，就讓我來收拾。”
姑姑還是堅定的阻止她，雖然眉間也有了猶豫。
雲笙無力的放下手，眼中泛起了淚光:“姑姑，我是不是很任性，以至于……你們都很讨厭我？”
見她咬住嘴唇，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姑姑心裏也格外難受——她本是公主的奶娘，生母早逝，宮裏人對她的冷嘲熱諷本就不少。一路走來，有多麽艱辛，只有她們幾個貼身伺候的姑姑知道。
公主本就不幸，發發脾氣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們并不會因此放棄這個孩童。因為，她的本質并不壞，冷漠卻不是無情自私之人。
她突然這樣問，到底怎麽回事？
見姑姑出神的想着什麽，雲笙嘆了口氣:“姑姑說實話便是，不用考慮這麽久。”
“公主，老奴方才并非在想什麽說辭，而是……心疼公主，不知怎麽回話啊！”姑姑憐惜的撫摸雲笙的臉，掌中老繭硌的她有些疼，“公主是我們這些人一手帶大的，你是什麽樣的人我們會不知道嗎？我們都疼惜公主，從沒變過，公主往後……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了。”
是嗎？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嗎？
姑姑們都是和自己有感情的，所以才會這樣寬慰。那麽換了其他人呢？比如太子妃……
雲笙順勢靠在姑姑的懷抱，在她略微粗糙的衣裳上蹭去已經落下的淚水——不會的！她只是在胡說八道罷了！皇兄……他也和姑姑們一樣，永遠不會抛棄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