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殇

第七十九章 心殇

玖歌就這麽被亦辰堂而皇之的針對,若瑤見他這樣做,默默走了一段路後問:“殿下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也對慎良媛起了疑心?”

亦辰停在長廊處,沒有回答。

“殿下如果是因為不确定而不願意說,我又何嘗不是呢?”若瑤站在他身側,“殿下可否知道攬雲居的屍首原先根本不在那兒?而是從皎月臺移過來的?”

“你說什麽?!”亦辰大吃一驚,“怨不得我在晚宴上根本沒有聽到外面的動靜,原來這些人遭遇不測時都不在攬雲居!”

若瑤不再吐露自己知道的那些線索,只是遲疑的問亦辰:“殿下,如果這件事牽扯到了我,你會懷疑我嗎?”

“你?”本來已經打定主意查明玖歌身份的亦辰,有了動搖,“你的意思是,如果雲黛被劫走,侍衛們被殺……都和你有關?”

亦辰話中的寒意和流露出的情緒被若瑤盡收眼底——果然還是她太高估自己了!面對一件事暫時有的默契算得了什麽?她怎麽可以得寸進尺希望得到他沒有窮盡的信任呢?

看來這樣愚蠢至極的問題今後還是少問為妙,以免無事惹得他滿心疑慮。

于是若瑤故作輕松的看向遠處:“我剛才說了,這只是個假設而已,殿下不用緊張。”

“你……”

“多謝殿下給我這樣的答案,我已經明白自己的本分。”若瑤無奈的苦笑道,“殿下盡管放心,在淩昀死去之前,我唯一效忠的人便是你。所以在這個基礎上,也請你不要輕易懷疑我。”

看着眼前女子的失落,亦辰沒有溫言安慰,只是背過身不再看她:“我明白。只是你的答案讓我不安,不該有的偏執很容易衍化出執念,這樣只會傷害自身!”

執念?

不知為何,娘親的身影又躍入若瑤的腦海——她對淩昀,才有一種執念吧?至死都沒有選擇恨,至死都想讓他回頭!

可是如果換做是自己,根本不會這樣做!輕易被其他女子奪心的男子,已經喪失了讓自己繼續愛他的資格!

那麽什麽叫不該有?呵……原來你也有不想做戲的時候……

若瑤感覺自己一直非常清醒,根本不會偏執到有這樣的執念,于是故作不屑的應道:“殿下多慮了,我已經失去了産生執念的能力。”

“是嗎?”

亦辰淡淡的回答,心裏在為一個人感到悲哀——他的生母,早殇卻沒有任何追封的皇後。

雖然他的印象中全然沒有這個人,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暗中調查生母的一切。只可惜,查到的越多,他遭受的重創越多……

萬萬沒想到,那個染疾身亡的皇後,是因為一種執念為父皇傾盡所有,帶着不甘來到黃泉。

然而,失去了一切的她,死後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哀榮。反而,換來了刻意的抹殺。

不知道九泉之下的母後,可曾後悔過?

他也許是幸運的,作為皇子,他存活了下來。因為,他是皇後生下的嫡長子。

那個在他看來奇怪的祖訓,依然保留了這麽多年。在他出生的時候,依照祖訓,他的存在斷了其他妃子的所有念想。

他又是不幸的,因為直到他被送到懿月宮,他才逐漸明白眼前的女子并非自己的生母。

一直以來,父皇告訴他的,讓他安心等待的,原來只是一場夢。

景陽宮……

太子獨居的地方,成了隐瞞他,無形間軟禁他的地方。

“父皇……妹妹們都有母妃前來照顧,為什麽母後不來?”他好奇的問武穆宗。

武穆宗神色自若回答:“你是未來的儲君,這些年應該在景陽宮好好的跟随師傅們學習,母後來見你時,好好表現給她看可好?”

“唔……好!”

于是他相信了,拼盡全力的習文習武,鑽研謀略。為的是,有一天,可以見到素未謀面的母後!

母後,等到那天,兒臣會讓你看到最優秀的太子!

後來他聽蓿琏長公主提及選秀一事,知道宮裏有個沒有封號的公主。那位公主居然是為寵妃留下來的孩子,而那位妃子早就自裁身亡。

當然,這件事,他也從殷淑妃那裏聽說過。不知為何,每次見到殷淑妃,總覺得她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敵意。

因此,對于她說的話,他不敢相信太多。所學的一切告訴他,她那樣的敵意注定她有意流露的不一定為事實。

他聽說宮裏第一次選秀時有位月昭儀格外出衆,第二次又有一位秀女獲封美人獨領風騷。但是那些,與他又有什麽關系呢?他只要母後好好的,不會為這些事情所煩憂。

不知道到了何時,才可以見到鳳儀宮的母後。沒有關系,他會按照父皇的吩咐,好好完成每項任務,成為合格的太子再去見母後!

他是太子,未來的儲君,需要承受別人難以承受的一切。擔任大任的人必須要有克服困難的能力,如果這種自我調節都做不到,未來還能為國做什麽?

他等,一直在自我提升中等待。

終于等到了那天——

“太子殿下,皇上有旨,請移步懿月宮!”吳公公在門外躬身請示。

“母後……”他第一反應就是心心念念的母後,然而并沒有被沖昏頭腦,“為何不是去鳳栖宮?”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殿下去了懿月宮,皇上自然會告訴您!”

不再有更多的猶豫,他急忙趕往懿月宮!

一路上,他腦海中一直在勾勒母後的模樣,猜想她的喜好:不知道她是雍容華貴的女子,還是溫婉如水的女子?是偏愛奢侈的裝飾,還是內斂的玉器?這麽多年不見,她還記挂着我嗎?我該用怎樣的禮節見她!

終于到了懿月宮,推門而入見到的是武穆宗,他忙問:“父皇,母後人呢?她不是在鳳栖宮嗎?怎麽會讓我來這裏?”

武穆宗不說話,感受到他的疑惑,示意屏風旁的宮女請出這懿月宮的女主人:“你不覺得這兒更加适合你的母後嗎?母後從鳳儀宮遷居到這兒,不是挺好嗎?”

見到那位娴靜的女子,他沒有由衷的親切感,只想對她下意識的逃避。

是了,那是他朝思暮想的“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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