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莽夫,強行破門救護至急診!

如果不是禹周說,龔姚堯還不會發現他胳膊上的傷。

那麽大一塊布上泛出紅,可想而知裏面的傷口有多深,龔姚堯手忙腳亂,連禹周在生他氣的事都顧不上了:“是剛剛幫我時受的傷?怎麽不去醫院,破傷風怎麽辦?”

為什麽不去醫院,龔姚堯當然最清楚不過。禹周簡單處理了傷口回來,就是為了等他一句話。可是,他卻讓禹周失望了。

當務之急還是去醫院。

龔姚堯不顧禹周的不快,上了同一輛車,指名去B大附近的醫院,到時候也方便回宿舍。一路上無論他怎麽道歉,禹周都是平淡無奇地回個“嗯”敷衍他。到醫院後,前腳剛幫禹周付了挂號費各種費,下一秒支付呗就收到了到賬的叮咚聲,刺耳的“支付呗到賬二百五十元”響徹在空蕩蕩的樓道裏。

真是的!需要算的這麽清楚嗎?

兩個人回學校的路上,龔姚堯琢磨來琢磨去,試探着開口:“禹周,你明天去實驗室嗎?我一起去幫忙怎麽樣?”

“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你也不用管。”

好嘛,禹周是完全沒給他退路。

龔姚堯是誰?死皮賴臉緊追不放可是他的招牌技能,禹周不理他他可以問其他人啊。兩個人二樓分開,他打開微息滑動列表找人幫忙。

這個忙,自然落在了最“了解”禹周的陳淼身上了。

九宮格:[幫幫我.jpg]

陳三水:堯堯學弟居然找我幫忙?不是有萬能的禹教授麽?

九宮格:就是因為禹周不好使了OTZ

陳三水:不好使這詞可不能亂說啊!下午謝導來學校,還說呢禹教授和你去看比賽了,發生了什麽?

九宮格:我惹禹周生氣了,怎麽辦[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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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三水:能把禹周惹生氣,你也是個能人……

雖然陳淼也沒給他提出什麽可行的建議,但至少知道了第二天禹周會到實驗室的情報。龔姚堯躺上床回憶禹周有什麽興趣愛好,可以讨好他一下,可真的思考後,才發現他根本不了解禹周。

平時和禹周在一塊,不是他提的星戰話題,就是禹周提起的試驗情況。他知道的其他事情,還都是室友告訴他的。

龔姚堯嘆氣,算了,反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幹脆睡覺明天見機行事吧。

心裏惦記着事,第二天一覺醒來時還不夠七點。

這絕對是他醒的最早的一次了,當年高考這個點都在呼呼大睡。可今天醒來後人就精神煥發,龔姚堯收拾了一下去實驗室守株待兔。

到了樓下,龔姚堯給陳淼發消息讓她接一下自己。

陳三水:稍等喔,等謝導說完我就下去。

謝老師也在?禹周呢?他們都起得這麽早嗎?陳淼淩晨睡這麽早起,身體怎麽吃得消喔?

陳淼一看到龔姚堯就取笑他,對他和禹周吵架的原因好奇不已,龔姚堯自然不會說,畢竟他理虧,如果讓這位禹教授後援團團長知道他昨天幹的那檔子破事,不得當場扒了他的皮。

“诶呀,放心啦,小夫夫的,床頭吵架床尾和啊。”

兩個人有說有笑地到了辦公室,大門緊閉着沒一點動靜,陳淼噫了一聲。

“我出來時沒關門啊,謝導怎麽把門關上了?”

門打不開,陳淼很快就覺出不對勁:“鎖門得從外面鎖,這是什麽情況?”

拍門裏面也沒有動靜,眼看無計可施,陳淼打電話給禹周。

龔姚堯耳朵趴在門上想聽一聽裏面有沒有響動,又用力推了推門,發現有一絲微弱的晃動,他恍然大悟,向後退了三步,猛沖着朝門撞去。

一聲巨響把陳淼吓到,她捂住話筒:“堯堯你幹嘛?”

“應該有東西在裏面卡住了門,我們先進去看看謝老師情況。”

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陳淼打完電話就參與到了撞門的偉大事業中。

兩個人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伴随着“咔嚓”一聲,門也瞬間打開了。

門後,是一根折斷的拖布,旁邊是伏倒在地上的謝超凡,桌子上的書散了一地,常拿在手裏的保溫杯倒着流了不少水。

“啊?!謝導,你怎麽了?”陳淼被眼前的情況吓到,蹲下身去扶謝超凡,把人翻過來,厚厚的眼鏡鏡片磕碎,在臉上劃了一道傷痕,她搖了搖人,把手探到鼻息下。

還有呼吸。

“學姐,你把謝老師放我背上!抓緊時間去醫院!”

“好……好的!”

沉重的身體上了他的背,龔姚堯才發現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師,比起許多膀大腰圓的中年男人瘦了不知多少。他彎着腰看不清路,陳淼就在後面邊托着謝超凡邊給他指方向。

“快打120!”龔姚堯囑咐陳淼。

兩個人勉強到了一樓大廳時,禹周才風塵仆仆地趕來了,看到龔姚堯也在場,他明顯一愣,顧不得那麽多,問陳淼情況:“怎麽回事?”

“我下樓接堯堯,再回了辦公室謝導就這樣了。”

“打120了麽?”

“打了打了,還是堯堯提醒我的!一會去醫院錢不夠醫生不給看病怎麽辦呀?”

“沒事,我帶了銀行卡!”龔姚堯說。

禹周從龔姚堯背上接過謝超凡:“我來背,你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攔輛車,救護車開不進來。報的哪個門?”

“東門!”

三個人齊心協力,很快把謝超凡放上了救護車。醫生簡單詢問了一下情況,給謝超凡戴上了吸氧罩。

好在暑假沒有趕着早高峰送孩子上學的家長,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醫院。

一大早很多醫生還沒有上班,三個人跟着推車一路到了急診室門口。

“家屬在哪?”

“我!我是!”龔姚堯主動上前,“是要交錢麽?我這裏管夠,該用什麽藥就用什麽藥!”

簽字、交錢,确認謝超凡安排好後,一顆心終于咽回了肚子。

三人并排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精神還沒辦法完全放松下來。禹周習慣性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謝導昨天下飛機時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倒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陳淼雙手撐在額頭,把臉深深埋在雙臂中,“是我的問題,我……我,唉……”

“這件事不能怪學姐,要怪也是怪我。”龔姚堯心中很不是滋味,“如果不是我一早來,喊學姐幫我刷門禁,也不會留謝老師一個人在辦公室。”

“但是就算你不來,我陪着謝導,只怕我也會黃了手機。我一個人也不可能及時反應過來,背人喊救護車啊……”

兩個人互相攬責任,禹周看在眼裏,搖了搖頭:“我本意不是追究責任,謝導最近身體好像确實不太好,他太累太操勞了。硬要說,該擔責任的也是我,我陪他出差這麽久,都沒有發現他身體的異樣。”

人總是想當然地覺得自己很好,無限透支着精力,直到承受不住負荷,頃刻間身體就會崩盤。再想辦法彌補,也無濟于事了。

不一會,謝超凡被推出了急診室,輸氧器已經去掉,三個人圍上去看,發現他已經醒了。

龔姚堯印象中的謝超凡,一直是位神采奕奕的學者。早先一直覺得他是個脾氣怪異的老頭,可經這幾個月的相處,發現他是位值得尊敬的,有理想、有信念的副教授,禹周對待任何事都傾盡全力,想必也是受他的影響。

可現在的謝超凡,臉是病态的白,嘴唇也沒有一點血色,襯得他的笑容更加突兀了。

“醫生,我們導師是怎麽回事?”禹周問一旁跟着的醫生。

“咳……”謝超凡還使不出多少力氣,他沖禹周搖搖頭,“最近休息不太夠,再加上換季感冒,出差又水土不服……哎,不服老是不行啦。”

“謝導您才54,怎麽就老了?”陳淼終于忍不住了,眼眶中挂滿了淚水,“您不用那麽拼命,還是我能力不夠,總是讓您操心。您這次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你們都是好孩子。”謝超凡透過碎了一半的鏡片,環視身邊的三個學生,“龔姚堯,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早?”

“我……”龔姚堯目光不由飄向禹周,對方正巧也在看他,“我想向禹周道歉。”

“道歉?年輕人有點矛盾正常,禹周你該謙讓一些。”

謝超凡都提名了,禹周哪裏還有反駁的餘地,他安撫地拍了拍謝超凡手:“謝導,您不用操心這些了,只是個誤會。您嗓子都啞了就不要說話了。”

謝超凡毫無血色的臉笑了笑,被推去休息了。

導師病倒,他們身為學生,就算項目進度推遲,也得放下來照顧好導師。禹周私下又和醫生确認了謝超凡只是肺炎,才放心了一些。

“你和學姐輪流看護謝老師?”龔姚堯好奇,“謝老師老婆呢?”

“謝老師家只有他一個人。”

“啊……是離異?”

“是一直就沒有娶,他年輕時天南海北地奔波,一天二十四小時有十二個小時在實驗室工作,在家也有一半時間在處理公務,沒時間陪家人,不如別拖累其他人。這是他和我爸說的。”

龔姚堯心裏百味雜陳,突然有些心疼謝超凡,同時又有些擔憂:“你們做科研的都這麽忙麽?你以後……”

“不是每個都這麽忙,還是看人吧。”說到這禹周頓了頓,“以後還長着呢,誰能一條路看到底呢?”

話題到了尾聲,兩個人靠在牆邊相顧無言。

龔姚堯突然很享受這種安靜的氛圍,禹周平靜的呼吸,總是沒由來地給他帶來安心感。微微側頭,就能看到禹周垂着眼簾,印在光潔的面頰上——他在發消息,仔細一眼,備注寫的是老禹。

“我給我爸發了消息,他們一會過來先把醫藥費給你結清。”禹周發完信息收起手機。

“那個不急啦……倒是……”龔姚堯咕咚一聲咽下口水,醞釀感情,“禹周,我這個算不算管了你的事?你的事我管定了,我的事,你要不要也操操心?”

他又頓了頓:“昨天的事,真的是我的錯,我保證今後不會再犯了。”

【作者有話說:禹教授:看不出你還有點良心。

堯堯:我不只有良心,還有真心、愛心、責任心和一顆七竅玲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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