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澄清，直播現場堯堯怒爆發？
一個名不見經傳，已經過氣許久的星戰散人玩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趨之若鹜？
可現實就是這樣，群衆每天抱着手機，窺視着所謂的“公衆人物”的生活，口口相傳誇大其詞，标題黨、搞噱頭比比皆是，哪裏有人群和流量，哪裏就有資本有媒體，所以媒體最該看重的，到底是博眼球還是求真相？
龔姚堯承認了，承認後他就低下了頭，任憑下方的記者們提什麽問題，他都沒有作聲。
琉六大瞬曾經是他們幾個人在星戰的家，他從沒有把其他人當做自己前進的協助者，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六六的臺柱A就可以趾高氣昂，一個團隊每個位置都是至關重要的。那時候，他在學校頻頻失意，在游戲裏找到樂趣，是老大拉着他進入戰隊，和他說六六的發展重于一切，即便是後來，老大為他的冒失擔下責任，自動隐退，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老七，凡事都要把六六放在第一位。”
所以，他即使被踢出了戰隊，在任何公共場合都不曾說過六六一句壞話；即使劉溜怎樣利用他炒作，他也選擇将碎牙吞進肚子裏。
“興一為什麽會為你擔下責任？”
“有人爆料，你簽下營銷公司，靠長相吸粉炒作請問是真的嗎？是哪家公司呢？”
“請你解釋一下關于‘說給鞏鍋七’賬號指責你ltp的事情！”
“有傳聞，你和同在B大讀書的同性同學賣腐炒作，請問是怎麽回事？”
“B大讀書的同學，就是那個賬號叫‘周君’，微博上也與你有互動的……”
問題早已偏離了今天的主題，龔姚堯全部避而不談時，突然聽到了角落裏一個記者的發問，他猛地擡頭：“和他沒有關系！”
記者們終于找到了突破口，有抓緊時間問其他人周君是誰的，也有打電話給同事求助的，剛剛被打斷說話的記者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難得她調查的事戳中了龔姚堯，站起來大聲提問：“周君就是在C17內場星戰比賽時，替補你的玩家，你為什麽會選擇他冒充你？難道之前買挂的事情，也與他有關嗎？”
龔姚堯恍然大悟，明白自己正中對方下懷，他越解釋，在其他人看來越欲蓋彌彰，咬緊牙關不再談這件事：“今天我們讨論的是，一年半前我的買挂事件和興一退隊事件，其他的問題，我有權拒絕回答。”
“那請詳細說明一下你的買挂過程。”
龔姚堯深吸一口氣，眼睛餘光瞥向身邊的劉溜，略微思考幾秒，背仍然挺得直直的，慢條斯理地回答：“2017年2月，正值星戰第二賽季末，我們戰隊的成員成績卻一直平平，我作為A位擔當，通過朋友介紹得知了一家青訓有培訓課程，交錢上課被拉進群，講師給我們共享網盤的課程材料，我下載下來後，才發現是外挂。”
“是17年2月爆出公開售賣星戰外挂的拓奇培訓？”有記者正好跟蹤了去年3月的那次事件，這家公司被曝光，是有個主播在直播時，被觀衆發現他明顯知道地圖分布，絕非背圖能做到的，後來熱心群衆一扒，連帶扒出了很多靠外挂直播的主播，官方對這次的外挂事件也進行了嚴重懲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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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龔姚堯點頭。
“當時的主播名單裏沒有你，更沒有興一，很明顯是被人壓下去了。”記者咄咄逼人，“你怎麽證明你是下載後才知道是外挂的？如果是這樣，興一為什麽要擔責任？”
“重點是這個麽？無論我故意與否，你們已經認定我買挂了。”龔姚堯冷笑，“老大在事件沒有大規模爆發時，已經退了琉六大瞬，換了游戲艾迪，以一個散人玩家的身份，被公布出‘買挂’，至于他頂替我……”
龔姚堯雙手交叉握緊，還是抑制不住地抖了起來：“我現在把他的原話重複一遍：‘星戰的未來，屬于你們年輕人，我已經是個老年社畜了。當初玩也不過是為了回饋暴雨爸爸，我們這些80後還有貓獸還有劍塔，但你只有星戰一個’。”
龔姚堯用手撐着桌子站起來，他心中的不甘快要溢出胸口，雙眼直視着面前的直播攝像頭，眼眶中蓄滿了淚水：“老大，這句話我很早就想說了，我不是故意買挂。我也不稀罕你自以為是地承擔下一切，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該我負責的不需要你來做！星戰玩家不分年齡，大家都是因為對游戲的熱情而買下這個游戲，貓獸也好，劍塔也好，每個游戲裏可能都有你‘興一’的賬號，但是只有星戰裏的興一，才是真的興一！琉六大瞬需要你，你看看，現在的六六變成什麽樣子了？！”
這句話不只是對臺下的記者說的，還是對他兩旁的現役琉六大瞬隊員說的，更是對直播鏡頭外的吃瓜群衆說的。
興一退隊後，龔姚堯能苦撐這麽久，一門心思地想鍛煉技術，就在等這一刻，盡管他還是沒能當着興一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
每次聽到興一的名字，他就會一遍遍後悔，為什麽自己當初那麽輕而易舉地就聽信了其他人的鼓吹，又幹嘛好奇下載了那個學習資料，學習群被曝光後他怎麽會那麽懦弱斷網躲起來，而等他三天後想開連上網，興一已經離開了六六。
——老七啊，因為你買挂老大走啦。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加油啊。放心，老大沒說啥，雖然是挺可惜的，咱們就這麽少了個主力A。
劉溜的“安慰”一直充斥在他的腦海裏，“六六有個A位的玩家也買了外挂”這個小道消息被他找人強行壓了下去，幾天後再登上游戲，他的好友列表裏，興一已經把他拉黑，只剩了一封郵件。
盡管郵件裏沒有一點怪他的意思，可龔姚堯明白，是自己斷送了老大的星戰生涯。
龔姚堯這句話爆出後，全場突然安靜了，拍照的忘記拍照，準備提問的記者手也舉在半空中沒有下一步動作。
坐在他身邊的劉溜面紅耳赤，他扯了扯龔姚堯的衣服，小聲道：“行了行了，坐下吧。”
“我為什麽要坐下？”龔姚堯甩開劉溜，“隊長，我再叫你一次隊長，你真的覺得你現在做的很對嗎？我們大家到底是單純地在玩游戲，還是在……”
考慮到現在的情況，龔姚堯忍住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果然被他“威脅”到的劉溜再也不敢做什麽出格的事了。
有了好的開始，龔姚堯再說後面的話，就順暢了許多：“我鞏鍋七，今天在這裏，面對你們所有的記者，面對我昔日的夥伴，面對鏡頭前的所有觀衆，說句心裏話。無論你們喜歡我，還是讨厭我都無所謂，但我不是吃幹飯長大的，以後再诋毀我請拿真憑實據來，不要空靠一張嘴，就編故事。”
“鞏哥，說得好！”坐在他右邊的前隊友突然鼓掌，在全場的寂靜下顯得格外突兀。
但奇妙的是，臺下也有一個記者站起來跟着鼓起了掌，接着又站起三個、四個，乃至大家都肅然起敬。
“是啊，我們游戲頻道的記者，到底是該看玩家實力和游戲動向，還是四處去搜刮玩家八卦呢？”有個記者受到龔姚堯感染，也沒忍住抹了抹眼角，“我當初，學的可是社會新聞啊，為什麽現在變成了這樣……”
現場的記者漸漸散開，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這短暫的一個小時，也給橘子視頻帶來了超大流量，龔姚堯站起來，不着痕跡地掃過眼前的幾個人：“以後不必再用我鞏鍋七的名字了。老大的事，我會等他聯系我，或者我自己找他。”
現在的龔姚堯，出了這個大廳，就不再是過去那個背負着沉重枷鎖的鞏鍋七。很多事情，只要說出口、釋放了出來，瞬間就會輕松很多。他路過江绛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是，與其總是盯着我，不如多練練星戰技術。總好過在直播間給粉絲賣萌求飛船。”
挖空心思，托了各種關系，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江绛氣得渾身發抖，他握緊拳頭，猛地站起來與龔姚堯對視：“那又怎樣？我就是比你會賺錢！我星戰玩得也比你好！你這個只會勾引女孩的渣男！以為今天對着鏡頭吼幾嗓子就贏了？你如果想證明自己沒開挂，就和我來solo一場啊！”
龔姚堯心情不錯，他真的不那麽看中自己的輸贏，只是瞬間，仿佛在面前的江降身上，看到了過去争強好勝性格惡劣的他自己的影子。
“老八，算了，他真的沒有買外挂……”劉溜過來擋在兩人中間。
“憑什麽！你就是這樣！你們都是這樣！天天念叨他，他明明沒有我玩游戲玩得好！不就是人長得好看點？憑什麽？！”江绛沉浸在自己的壞情緒裏不可自拔，撒潑打滾一樣不肯松開龔姚堯，“我們來比一比！如果我今天輸了！我就退出琉六大瞬，你回來！如果你輸了，你……你就必須得承認，我更厲害！叫我一聲八哥！不對，江哥！”
“噗……”龔姚堯沒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
“好，我們來比。去哪比？”
“就去附近的網咖！”
一行六人剛出了樓，龔姚堯就撞上了風塵仆仆趕來的禹周。
“你不是該在宿舍睡覺？怎麽回事？！”禹周連飯都沒吃完，聽陳學姐說了這事，邊打車過來，邊用流量看直播，龔姚堯剛說了“和他沒關系”他手機就欠費了，現在急急趕過來就怕他的堯兒受千夫指，可看眼前的情況，好像還好？
“禹周？”龔姚堯驚，後知後覺，橘子視頻全程直播，禹周肯定會知道，他免不了要挨罵了。
他給禹周眼神示意身後的人，沖其他人打個招呼回避一下，來到了角落牆樓的過道。
“什麽叫和我沒有關系？那種情況，你不如就把我說出來，分散一下他們的注意力。怎麽樣？有沒有無良記者污蔑你？”
“我沒有，我很好……”龔姚堯仔細地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禹周擦汗，自從他和禹周在一起，越來越愛幹淨的反而是他，禹周卻一次次風塵仆仆。但他明白，禹周是因為他才變成現在的樣子，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因為愛他，才不似原來那樣淡定。
這樣的禹周，反而更有魅力。
“很好？怎麽可能很好？你來這兒也不和我提前……唔！”
龔姚堯為了堵住禹周的嘴，踮起腳尖，輕觸了禹周有些幹裂的嘴唇。
“當然和你有關系，對不起嘛，先讓我把那邊的事處理完？回去我再和你道歉。”
龔姚堯只不過唇對唇輕碰了一下，剛剛離開，就發現禹周藏在頭發下的雙眸愈發地暗了下去，心中大喊不妙。
果然，禹周左手把劉海朝後一撥，右手在他背後一收，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你……真拿你沒辦法。”
【作者有話說：堯堯：禹周，你等等，外面還有人等着呢。
禹周：那就讓他們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