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病發

坐上車,江馨儀終于不再壓制,露出痛苦的樣子。

秦恺之懊悔又心痛:“馨儀,你忍着點,馬上就到醫院了。”

“不要去醫院……”江馨儀疼得幾乎昏死過去,态度異常堅定。

“可是,你……”

“不要讓赫連煜知道,我等下就好了。送我去西山墓園,我媽媽就在那裏。”疼得滿頭大汗,江馨儀一字一頓。

秦恺之重重捶了下方向盤,還是聽從她的意願。

“甩掉他。”從後視鏡裏看到赫連煜緊追不舍,江馨儀艱難開口。

“好。”秦恺之了解江馨儀的個性,她想做的事,沒人阻止得了:“系上安全帶,抓穩了。”

“嗯。”

秦恺之用飙車的技術甩開了赫連煜,江馨儀經不起這樣的颠簸昏了過去。

當江馨儀醒來,已經在陳琳琳的墓前。

掙紮着坐起來,望着墓碑上那與自己長相有七分相似的照片,江馨儀忍不住淚如雨下:“媽媽,媽媽……”

就這麽趴跪在地上,一寸寸爬過去。

輕撫着那張歷經數年風霜雪雨仍面容清秀的照片,淚如雨下。

“媽媽,對不起,是女兒不孝,這麽久才來看你……”

江馨儀哭得肝腸寸斷,秦恺之沉默站在一旁,心如刀割。

淚水宣洩了悲傷,也消耗了江馨儀最後一分力氣,再次昏倒在墓碑上。

赫連煜氣急敗壞,匆匆趕來,搶在秦恺之前面,抱起江馨儀。

她臉色慘白如紙,眼角猶挂着淚痕。

赫連煜心如刀割,輕拍着她的臉,柔聲喚道:“小儀,小儀,你醒醒,醒醒……”

秦恺之暴吼:“赫連煜,你放開她,你還嫌害她不夠嗎?是不是要她現在就死了,你才甘心?”

“告訴我,小儀是不是生病了?”深眸布滿恐懼,連聲音都微微顫抖。

秦恺之轉過身去,不看赫連煜。

他答應過江馨儀不告訴他。

赫連煜不再追問,抱起江馨儀大步流星。

秦恺之張開雙手攔住他們,眸泛血光,怒火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了:“赫連煜,別逼我動手。”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答案。”赫連煜堅持,毫無懼色,更無半分要退讓的意思。

“你……”秦恺之掄起拳頭,卻怕誤傷江馨儀遲遲不敢動手。

赫連煜筆直離開,就要他快要打開車門之時,一直追在後頭的秦恺之終于吼出答案:“赫連煜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馨儀得了肝癌,只剩下三個月壽命。”

赫連煜臉色慘白,腳步趔趄,卻牢牢抱着江馨儀,将她輕輕放在副駕駛座上,為她系好安全帶。

江馨儀悠悠醒來,還沒睜眼,熟悉的味道讓她眉頭緊鎖,她又到了醫院。

近一年來,她似乎跟醫院結下了不解之緣。

感覺一雙熾烈的眼睛盯着自己看,江馨儀暗嘆一口氣,還是睜開了眼。

見是赫連煜,江馨儀怔住了:“你怎麽在這?”

她用強勢掩飾慌亂,卻更加揪痛了赫連煜的心。

赫連煜抓起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聲音又澀又苦:“對不起,小儀,我罪該萬死。小儀,對不起……”

一遍遍呢喃重複着這句話,江馨儀猛然抽回自己的手。

面沉如霜:“過去的事,我不計較了,江若蘭是因為嫉妒才這麽針對我的,與你無關。現在我們婚也離了,以後我們互不相幹,各自安好吧。”

“小儀,我知道你恨我,怨我。我不敢奢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能讓我陪着你……”太多的話卡在了喉嚨裏,他做了那麽多對不起她的事。

江馨儀淺笑:“何必呢?我們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都是我自不量力,執意為之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幸好,我已經醒悟,及早糾正了這個錯誤。”

赫連煜心如刀絞,每每想起自己曾經對她做的事,他就恨不能拿把刀捅死自己,但他不能。

他要活着才能贖罪,他若真那樣死了,江馨儀肯定會自責內疚。

“你走吧,我想休息了。”江馨儀閉上眼,用決絕的态度來掩飾自己的軟弱。

為免她激動傷了自己,赫連煜縱有萬分不舍,還是暫時先離開。

剛走到門邊,醫療機械突然發狂尖銳叫了起來,剛剛才清醒的江馨儀臉色慘白,昏迷不醒,任憑赫連煜怎麽叫都沒有用。

急出一身冷汗,赫連煜這才慌忙去按呼叫鈴。

深目赤紅,肝膽俱碎,看着近在咫尺的江馨儀,赫連煜卻有了即将失去她的錯覺。

護士将赫連煜推了出去,隔着一扇門,卻仿佛阻隔了生與死的距離。

秦恺之匆匆而至,迎面就是狠狠的一拳。

血自嘴角蜿蜒而下,赫連煜腳步趔趄必須貼着牆才能站穩。

“赫連煜,我早就警告過你,離馨儀一點。你就是她的災星,每次你一出現,她就得受苦受難。這年半裏,她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嗎?一次次修複手術,她從不喊痛。我知道她還是想原諒你的,對你的愛已深入她的骨髓。就算不能愛你,她也不想恨你。她以為恢複了容貌,心底的傷痕就能被抹去。可是,上蒼就是這麽殘忍,連她最後的自欺欺人都要剝奪。赫連煜,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她……”秦恺之赤目欲裂,淚水在眼底漫延,他極力隐忍着。

不用秦恺之刻意說,赫連煜也自己知道對江馨儀造成了難以抹滅的傷害。

他不敢奢求其它,只求有一個彌補的機會。

萬沒料到她會得了這種病,這不僅僅是對她身心的折磨,亦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想到江馨儀他所做的一切,秦恺之又是一拳。

這次赫連煜沒有被動挨打,握住了秦恺之的手,語氣森冷:“我是欠了馨儀,但我不欠你。秦恺之,看在你照顧了馨儀半年的份上,我對你一忍再忍,請你也适可而止,不要太過分了!”

“我這拳是替馨儀打的,她真是被豬油蒙了眼睛,才會看上你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赫連煜,我告訴你,當年是馨儀不顧性命安危,跳下海從鯊魚口中救下你的。”秦恺之的話如一記重拳,狠狠打在赫連煜心窩處,劇痛漫延開來。

“你說什麽?再說一遍?”揪住秦恺之的衣領,赫連煜深目赤紅,閃着殺人的戾氣。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