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摸牙齒
一整節課上完, 秦英悟才看到那兩位罰站的同志慢吞吞從外面進來。
“……”
他看了看童倦,又看了看肩并肩回來的顧松言,總覺得有些話噎的他嗓子疼, 也許是沒喝水,這狗糧太生猛了。
“罰站的感覺怎麽樣啊顧少爺。”張乾轉過來, 雙手托着下巴朝兩人打趣。
顧松言神色淡淡:“還不錯,挺新奇的體驗。”
張乾驚了, “不錯?”
這祖宗上一次因為心情不好翹了一節課在器材室睡覺, 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 被暴脾氣的物理老師指着門說這個态度就不要上課,出去罰站。
顧松言掃了眼黑板,當場甩了句, 這種知識沒聽的必要。
從此一戰成名。
今天更狠, 他拿着衣服就往外走,“老師, 我也出去罰站”。
商經綸呆了半天,“一個個的,這麽喜歡罰站?我還沒讓你倆罰站呢, 這麽積極。”
全班都有點沸騰,尤其磕這對陰鸷軍閥姨太太c的飛速拿出手機在群裏磕糖。
“是糖吧?姨太太出去罰站,大帥立刻出去陪着, 我沒磕錯吧?”
“姐妹你沒磕錯, 錯了也當糖吃下去, 班長走的時候還拿了童倦的衣服, 這糖有毒我也吃,我頭鐵我命大我飲鸩止渴!”
張乾起初覺得這群女生真的狠,敢當着顧松言的面意淫他,被啊啊啊啊的久了,突然覺得真有那麽一點帶勁。
他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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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看着他快憋死的樣子,拍了他肩膀一下,“你想什麽呢?這一臉要死的樣子,被空氣噎着了?”
張乾回過神來,生無可戀說:“我不知道被什麽噎着了,反正就覺得你倆站一塊的時候我就喘不開氣,我滿腦子都是昨晚那張照片,我可能有病。”
顧松言瞅他一眼,“你哪裏有病?”
張乾:“靠!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病。”
他難受半天,又猶豫半天,“我一看你倆在一塊兒,我腦子裏就自動匹配倆字兒,般配!還有……霸道軍閥姨太太。”
童倦瞪他一眼,“你把那個女裝給我忘了,再提就把你頭擰下來!”
顧松言眼底情緒也冷下來,“別再提了。”
張乾縮了下腦袋,看出他不想讓別人提起這件事,“遵命!我立馬就忘!我手動s從腦子裏摳出去!”
童倦脫掉羽絨服搭在椅子上,暖氣烘的挺舒服,解了解校服襯衫的扣子,忍不住磨了磨牙。
秦英悟打量了他一會,“倦哥,你怎麽從外面回來就一直在磨牙?罰站也能有人惹你不開心啊?”
“沒,就是覺得有點癢。”童倦又磨了磨。
“啊?前段時間說牙疼你去拔了嗎?”
童倦搖頭,“沒,拔牙那可太恐怖了,我問了下我媽還說萬一要不是智齒是牙那什麽炎還要做根管治療,我想了想覺得這牙疼還是能忍的,誰知沒幾天真就好了。”
秦英悟被他這個理論驚呆了。
“那你現在咋還在磨牙,要不然你張嘴我幫你看看?真要是長牙,那我給你買個磨牙棒啃啃哈哈哈。”
“滾蛋,你他媽才啃磨牙棒,你敢罵我是狗。”
顧松言一向不太參與他們三個之間的話題,自從換位置之後張乾跟秦英悟相見恨晚,逼話更多了,吵得他頭疼。
童倦雖然也吵,但是一點都不讓他覺得頭疼,還很有意思。
顧松言本來邊寫東西邊聽一句,聽他說拔牙害怕的時候忍不住莞爾了下,大校霸還怕拔牙。
秦英悟那句話一說,他擡起頭,眸色微涼的掃過去。
一桶冰水澆了個通透。
秦英悟:艹,越界了。
童倦已經張開嘴了,含糊不清的說:“算了鹦鹉你幫我看看,最近就覺得有點癢,也說不好是哪種,我都懷疑是不是生蟲了,是不是得少吃點糖啊?”
秦英悟連人帶椅子向後一撤,剮出刺耳的聲音。
教室裏此起彼伏的罵,“誰啊把椅子拖成這樣!有沒有點道德啊!難聽死了!”
“艹,誰啊!”
“哪個傻逼!刮黑板滿足不了你了?老子要打死你!!”
秦英悟僵成木乃伊試圖蒙混過關,等罵聲過去了他才雙手交叉,如臨大敵般說:“我近視800度,我看不清!”
童倦:“?你什麽時候近視的800度,上次體檢你兩只眼睛都還是15,少廢話,給我看看。”
秦英悟一把撈過張乾的眼鏡戴上,“我靠好暈。”
“我這眼鏡才是真的近視800,暈死你個傻逼。”張乾眯着眼睛将眼睛奪回來戴上,“你倦哥讓你看你就看啊,躲什麽?”
童倦也疑惑:“你幹嘛?看我牙還能長針眼?”
秦英悟看他探頭朝自己來,直接彈起來雙手往張乾臉上摸,“啊啊啊啊我瞎了,你這眼鏡有毒。”
童倦被他演懵了。
?
他回頭去看顧松言,“那個……要不然你幫我看看?”
這人好像在忙着寫東西,不像是試卷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還是不打擾了,“算了,我找她們女生借個鏡子自己看……”
“張嘴。”顧松言放下筆。
童倦心裏還是有點難受,垂了下眼,“沒關系,我自己……”
“嘴巴張開。”
童倦看着他,強行把自己心底殘存的恐懼惡心還有應沛的名字一起壓下去,強顏歡笑了下,“行吧,那你幫我看看。”
“太遠了看不清楚,過來一點。”
童倦“哦”了聲往前挪了挪,但人過去了凳子沒過去,一頭栽進他懷裏。
柴意遠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張口來了句,“教室裏就投懷送抱,不會感覺玩的太野了嗎?稍微也找個隐蔽點兒的地方啊。”
童倦:“老子沒有投懷送抱!”
柴意遠一臉我都了解的樣子,讓童倦牙更癢了,忍不住咯吱咯吱磨了半天,“你,找,死。”
“哎別這麽兇,在我們言哥那兒你罵人是,在我這兒可體會不着,要不然你罵罵你家班長?他喜歡聽你罵他。”
童倦:“我幹嘛罵他?還有,什麽我家班長?你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柴意遠一甩手,蘭花指翹翻天,“人家舌頭很直的啦,死鬼~”
正扭在一塊兒打的秦英悟和張乾齊齊摔在了地上。
童倦:“……你吃假藥了?”
顧松言瞥他一眼,“你來幹嘛?”
“哦,駿哥的事兒,他今天生日讓咱倆都過去玩兒,我正好去辦公室拿卷子,順便過來跟你說一聲,你去嗎?”
“不去。”
童倦事不關己的磨了半天牙,順口問:“駿哥是誰?”
柴意遠雙手交疊放在胸口,閉着眼,“他啊,一個巨酷的帥哥,跟言哥認識挺久了,還有過命的交情,在言哥最難熬最痛苦的時候陪他走過來,可以說是言哥生命裏最重要的男人了。”
童倦心上落了只蜜蜂,蟄了一下迅速逃走,沒讓他尋着味兒。
“哎倦哥,要不要一起去啊晚上?”
“他不去。”顧松言立刻拒絕。
童倦聽他秒拒絕,想也沒想脫口說:“幹嘛不讓我去,你憑什麽替我做主,我就要去。”
“我說你不許去。”
“我偏去!”
童倦下意識跟他對着幹,多年的習慣已經養成,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認識駿哥,也沒有去的立場和必要。
柴意遠原本只是打個趣,見兩人突然針鋒相對起來也覺得玩脫了,忙打圓場,“那個,我的錯我的錯,我嘴欠,你倆別吵。”
顧松言冷冷瞪了柴意遠一眼。
柴意遠後背爬上一層冷汗,闖禍了。
“那啥,這樣行嗎倦哥,明天中午我請你吃飯給你賠禮?駿哥那裏确實不太方便你……”
童倦嗤,“就會跟我說不許,那男人有什麽好的,護成這樣看都不讓看,不看就不看,誰稀罕似的。”
“真想去?”顧松言偏頭問。
柴意遠呆住,等等?
童倦其實已經回過味兒來了,就嘟囔幾句。
顧松言的朋友他沒立場去,以什麽身份呢?他和那個“重要的男人”駿哥又不認識。
他有點遲疑,知道不該但是又想看看那個很酷的男人長什麽樣,顧松言很痛苦的時候都跟他在一起嗎?
“等等,言哥不合适吧,駿哥那兒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別叫童倦去了吧?”
顧松言冷掃他,“本來不用。”
如果你不故意誤導他,說那句駿哥是我很重要的男人的話,不許去就不太高興,真要是不解釋清楚估計又要氣的好幾天不理他。
柴意遠“啊”、“啊”了兩聲,“那行吧,我告訴他晚上你帶個同學去,跟他打聲招呼?”
“嗯。”
童倦看他飛快溜了,嗓子眼兒那句“我還是不去了”卡在了上課鈴上。
穆芃的高跟鞋由遠及近,“童鞋兒們,又到了我們最寫歡的語文課啦,讓我看看這節兒課上蛇麽呢,大家把書翻到第……”
童倦往回挪,磨了磨牙壓低聲音,帶着一點小心,“那個駿哥我也不認識,要是你們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去了。”
“沒有。”
童倦抿了下唇,其實剛才他就是覺得心裏不是味兒,尤其聽說那個男人和顧松言過命的交情、是他很重要的男人,腦子裏什麽也沒想就說了。
“牙還疼?”顧松言問。
童倦搖頭,“不疼,癢。”
“嘴張開我看看。”
童倦把課本舉起來稍微遮擋,小聲說:“穆老師在看我,從上課開始眼睛就一直在我身上,我覺得她可能也要讓我出去罰站。”
顧松言眉角一彎,“想喝奶茶嗎?”
童倦想了想還是算了,他怕冷不想出去挨凍,而且牙不舒服不能喝奶茶,遭罪。
“那個……牙。”童倦舉着書擋腦袋,微微朝他張開嘴,“還幫我看嗎?”
離得有點遠,只能看見紅嫩的舌尖和一排整齊雪白的牙齒,看不太清後面發癢的地方。
顧松言朝他靠了些,“張大點。”
童倦奮力張大嘴。
顧松言低下頭,兩人隔着書一個伏低一個仰頭,像個錯位的吻。
“哪兒癢?”
童倦含含糊糊,“後面。”
“太往裏了看不清楚。”
童倦張着嘴,聲音很低但呼吸一點不含糊的撲在顧松言的鼻尖,“我嘴都酸了,你這視力也太差了,早知道就讓鹦鹉看,他比你好太多了。”
“他比我好?”
童倦“啊”了聲,“對啊,他特別厲害,上次我們……”
顧松言眼神瞬間覆了層陰冷的冰霜,抽出濕紙巾仔仔細細擦了手指,又倒了點礦泉水洗過一遍再擦幹。
童倦嘟囔半天看他仔細洗手,“你幹嘛?看我嘴還要洗手啊?”
“張嘴。”
童倦再次張開嘴,這次離得更近了一些,紅嫩的口腔和舌尖毫不設防的綻放在顧松言的眼睛裏,帶着一點濡濕的唾液。
顧松言伸手探進他嘴裏,童倦被吓了一跳下意識閉上嘴,直接含住了他的手指。
!?
他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