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喜歡

童倦心裏有點酸, “哦, 長得好看的女生都是有點特權的嘛, 那你就慣着呗。”

他們頭一回吃飯的時候關系還不算太好, 他就說自己有個喜歡的人, 長得很漂亮, 比萬望舒還漂亮。

他這種人居然也會低三下四的慣着別人,童倦有點想象不出來他哄着慣着別人的樣子是什麽樣。

如果她遇到危險, 顧松言一定舍不得把他一個人丢下先逃走吧。

童倦心裏的酸逐漸變成疼, 說不出的堵。

顧松言的手機響, 是徐采柳。

“我出去接個電話。”顧松言告訴童倦, 然後過去拍拍柴意遠的肩膀交代他看着童倦,他性子大,別被人動手腳打起來。

柴意遠滿口答應。

顧松言出去接電話,徐采柳說今晚去A國談一個項目, 讓他自己在家鎖好門,關于學校的事情也再考慮考慮。

他回來的時候童倦歪在一邊睡着了,柴意遠一臉要死的表情, “言哥, 我就一分鐘沒看住, 他把那杯特調喝完了。”

童倦酒量淺, 這杯酒能讓他醉到明天早上。

柴意遠看着顧松言的表情,頭皮一寸寸發麻,“我反思,我忏悔, 我真沒注意他能把這酒喝了,也沒想到他酒量能這麽淺。”

柴意遠聲音越來越小,他完了。

顧松言拿走童倦手裏緊攥的杯子放在桌上,“駿哥生日快樂,我先走了。”

駿哥看他今天沒什麽興致,滿心滿眼都是那個喝醉的童倦,擺了下手,“行吧,改天再來玩兒。”

顧松言俯下身拍了拍童倦的臉叫他,對方哼哼了兩聲又歪頭睡,他只好拽着手臂搭在兩肩将人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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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冰,童倦的呼吸落在顧松言的頸窩,有點燙,還帶着些微酒氣。

“不會喝酒還亂喝,我不在的話讓人賣了都不知道。”顧松言側頭蹭了蹭他額頭,看他睡得人事不知,不知道該氣該笑。

“……嗯我……洗……洗幹淨……”童倦嘟囔着什麽,細細碎碎的聽不太清。

“嗯?”

童倦卻不再說了,好像已經睡沉了,只有呼吸一下一下的撩他的耳朵,顧松言無奈嘆了口氣,“你啊,什麽時候才能發現我喜歡的人是你。”

過了會。

“顧松……言……”

“我在。”

“我讨……厭你……”

顧松言:“我知道。”

“你為什麽……這麽讨厭我……我不……嗯……髒了……洗幹淨……”童倦完全無意識,哼哼着報複似的往顧松言脖子裏鑽,鼻尖小貓似的蹭着。

“我不讨厭你。”顧松言側頭看他,将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

脖子上有點疼,童倦的小獠牙冒出來了,把他頸側皮膚又要咬出血,顧松言也沒掙紮由着他咬,過會不知道怎麽又不咬了,輕輕舔舐起來,像是吃什麽好吃的東西。

他舔了一會實在沒力氣了,趴在他頸窩裏睡着了,再也沒有說出亂七八糟的醉話。

**

“主子,要動手嗎?”

廉青輕笑了下,“不,我改主意了,一個普通人的痛苦不是死,而是一點點失去他現在所擁有的東西。”

“您有計劃了?”

廉青勾勾嘴角輕笑,“聽說收養他的那家人,還有個小兒子?”

“是。”

回到家顧松言先給鄧書儀打了電話,然後給童倦放在自己房間裏換好睡衣擦了擦手腳和臉,拿出了那枚“鎖精環”。

顧松言單膝半跪在床上,輕輕在床上的人額頭落下一吻,眼底全是痛苦的神色,“童倦,我自私又陰暗,不該擁有美好的東西,可你這束光既然照亮了我就永遠不要離開,只照着我,好不好?”

童倦睡得乖巧,估計是渴了,舌尖伸出來潤了潤嘴唇又收回去。

顧松言将那個“鎖精環”套在了他稍微有些冒頭的尾巴根部,拿過鋒利的拆信刀咔吧咔吧伸出很長一段他按在手腕上皮膚立刻被切開。

鮮血落在尾巴和鎖精環上,發出微微的光芒。

“松言你在幹什麽!”顧玉書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看着那枚環扣消失在了尾巴根部,血液也被全部吸收殆盡,只剩一個小小的尾巴縮在尾椎上。

顧松言一把扯過被子,背對着顧玉書淡淡說:“童倦是我的。”

“你會毀了他的!你背着這麽做就不怕他知道了恨你嗎!”

顧松言偏執又陰沉,“毀了也是我的,死我也要他跟我一起下地獄。”

**

宿醉的後果上來,童倦揉着腦袋窩在被子裏蹭了蹭,“好疼啊,早知道就不喝了,都怪顧松言。”

“又怪我?”

童倦一激靈,縮在被子裏只露兩只眼睛朝他看,“你怎麽偷聽我說話,還不敲門!”

“我沒偷聽你說話,你現在住的地方是我的房間,躺着我的床說我的壞話,還惡人先告狀,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童倦一愣,随即笑了下說:“別,你還是去慣着自己喜歡的人吧,別慣我,免得你喜歡的人吃醋。”

顧松言眼底神色淡了淡,“童倦。”

“那個……昨晚謝謝你把我背回來。”

顧松言被他弄得無奈,“我就該把你丢了,上半句跟你說完我不在的時候不許喝酒,接個電話回來就能把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全當耳旁風。”

“還不都怪你。”

“行,都怪我。”顧松言幫他理了下領子,“今天下午放元旦假,要跟秦英悟出去玩兒?”

“不啊,他今天好像有事。”

“嗯。”

“你怎麽最近總對鹦鹉有點關注,你別喜歡的人是他吧?”童倦傾身過來,腳麻了一下子沒跪穩向前一撲,兩人僅剩咫尺。

顧松言:“你能不能不要總以為我喜歡別人,你看我像是那種同時喜歡很多個,又喜歡男的又喜歡女的的人?”

呼吸好近。

童倦甚至聞到了他嘴裏的牙膏氣味,心跳撲通撲通開始震,他生怕再這麽下去尾巴就冒出來,一把将他推開,“誰知道你喜歡男的女的。”

顧松言伸手掐住他脖子,拇指抵在下巴上迫使他看自己,“我從很多年前就有了一個喜歡的人,他長得很漂亮,從小就招人喜歡,嘴很甜脾氣也好但……”

“好了別秀了!我不想知道!”童倦一點也不想聽他誇別人,更不想聽他秀恩愛。

“反正下午就放假了,那我不去學校了,你幫我跟老師請一下假吧。”童倦拉開門的時候,回頭朝他一伸手,“謝謝班長!”

顧松言舒了口氣,這人的神經到底是有多粗,還是根本很讨厭自己,完全沒有想過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他!

童倦拉開門跑回家,看蘭澤乖乖坐在餐桌邊吃早餐,迅速鑽進衛生間洗漱完撈了一片面包叼在嘴裏。

“臭哥哥,早就說帶我去游樂場,天天騙人。”童蘭澤噘着嘴抱怨。

童倦喝了口牛奶,“胡扯,你哥能騙你?”

童蘭澤掰着手指頭一個個算,“上次聖誕你個松言哥哥出去玩都沒帶我,元旦啦還不帶我去,臭哥哥臭哥哥。”

“小混蛋,我哪兒臭了?”童倦伸手揉他腦袋,心滿意足弄成一團雞窩才笑問,“說吧,想去哪兒玩?”

童蘭澤舉起雙手,“要去游樂場!”

兩人吃完飯穿戴完畢,打了車直奔秦英悟說的那個游樂場,太大型的項目蘭澤不能玩,童倦帶他去坐了會旋轉木馬和碰碰車。

一人一個棉花糖在游樂場裏格外顯眼。

“媽媽你看那個哥哥都那麽大了還吃棉花糖,我也要吃,我還小呢!”

蘭澤玩累了,童倦帶他坐在長椅上歇腳,擺弄着棉花糖其實沒吃幾口,自己身上這個尾巴就像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冒出來。

唯一的解藥就是顧松言的手。

他不想讓顧松言再幫他揉尾巴了,明知道他有喜歡的人還用這種理由糾纏,以後他和那個女生在一起了,自己難道也像個第三者一樣霸占。

不行。

顧松言本來就不是很喜歡自己了,如果再這樣一定會更讨厭他,說不定連話都不想說了,他不想回到以前那樣。

“哥哥,你不開心嗎?”

童倦偏頭看了眼咬着棉花糖的蘭澤,“哥問你一個問題啊。”

“好呀。”

“比如說你喜歡兔子,但是兔子不喜歡你,兔子喜歡貓,那你還要不要養兔子?”

童蘭澤歪頭想了下,“那我要是養了兔子,它會讨厭我嗎?”

“有可能會,因為他更喜歡貓。”

童蘭澤努力想了想,“那能把兔子和貓一起養嗎?”

“……不能。”

童蘭澤糾結了半天,小臉皺的不成樣子也沒想到好答案,突然更皺臉,嗚的一聲哭了出來。

“哥哥,有東西咬我,好疼。”童蘭澤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棉花糖都扔了。

童倦被他吓了一跳,也扔了棉花糖将他抱過來,“哪兒疼,給哥哥看看,別哭別哭。”

童蘭澤側頭讓他看脖子,兩個黑色的點像是蛇的齒痕,可這裏怎麽會有蛇,如果有他也不能沒發現!

童倦當即拉開他羽絨服的拉鏈,伸手在衣服裏摸了摸,什麽都沒有。

這兩個齒痕像是憑空出現的,蘭澤的哭聲越來越微弱,最後直接暈了過去,嘴唇泛着烏青。

童倦臉都白了,“蘭澤!”

路人幫忙叫了救護車,童倦跟到醫院的時候話都說不出來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雙腿抖得幾乎站不住。

蘭澤被推進急救室,童倦坐在門口給鄧書儀打電話。

“媽媽。”

“倦寶怎麽了?怎麽哭了?是不是應沛已經出來了,他找到你了!”鄧書儀頓時緊張,連連詢問他人在哪兒有沒有受傷。

“不、不是,是蘭澤進醫院了。”

鄧書儀一下子站起來,“怎麽回事?蘭澤生病了還是哪兒受傷了?在哪家醫院!”

童倦說:“就在你這兒,我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天我帶他出去游樂場玩,他說有東西咬,然後哭着喊疼接着就暈倒了。”

鄧書儀直接将電話挂了,把手上的病歷一放病人都顧不上管了,邁步就往急救跑。

“什麽叫有東西咬,具體怎麽回事!”鄧書儀一把拽起童倦,急的眼淚直往下掉,心疼的想去裏面看看,被護士擋在外面。

“鄧醫生別着急,我們正在全力搶救。”

“搶救?”

這個字眼太嚴重了,鄧書儀壓着恐懼和擔憂問童倦,“他到底被什麽咬了居然要搶救?你今天不是應該在學校上課嗎?為什麽會帶他出去!”

童倦:“我看齒痕像蛇,可是那裏不會有蛇,有我肯定會看見,我摸過他身上什麽蟲子都沒有,不知道怎麽……對不起媽媽,我沒保護好蘭澤,都是我。”

鄧書儀揉着頭發,仰頭憋着眼淚可淚水還是往下流。

醫生出來,臉色很難看,“鄧醫生,我們……”

鄧書儀踉跄了兩步,“不會的,不會的!!蘭澤才四歲,你再搶救,再救救他啊!”

童倦扶住她,“媽媽……”

啪,臉上立即挨了一耳光。

鄧書儀聲音痛苦凄厲,“我根本不是你媽!你只是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種,給我滾!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滾啊!”

童倦臉一白。

鄧書儀拼了命往急救室裏去,“蘭澤……蘭澤你看看媽媽,蘭澤你醒醒看看媽媽啊。”

童倦連疼都感覺不到了,呆呆地往外走,滿腦子都是那句,“我根本不是你媽”,雙腿機械性的往前挪,不知道走到了哪兒。

他雙手抱着膝蓋窩在那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雙腳在他面前停住。

他擡起頭。

面前的人蹲下身,指尖帶着微溫的熱度,輕輕拭了下他的眼睛。

童倦眼睛發霧,“顧松言。”

“是我。”

“我是誰啊?”

滿是哭腔的嗓音在夜色裏顫出來,他到底是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嗚,倦寶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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