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綁架

童倦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 剛才那一悶棍差點把他腦漿都打出來, 又暈又惡心。

四處黑漆漆的, 艱難動了下手腳準備起來, 結果發現手被綁在身後了, 因為長時間的捆綁已經有點血液不流通的麻木。

童倦腦子裏一懵, 黑暗和同樣的綁縛讓他瞬間聯想到了十年前那場兩天一夜的囚困!

應沛!

恐懼席卷上來,童倦努力适應黑暗和極致的安靜, 心髒越跳越亂, 襯衣很快就被冷汗打濕, 黏糊糊的貼在身上。

繩子綁的很緊, 指尖艱難能摸到有一串死扣,斷了他任何解開逃出去的機會。

黏膩粗糙的舌尖舔上來的惡心,手、腳被人制住,硬生生撕開褲子扯下卡通內褲, 那雙帶着繭的手和淫邪的眼神,把他侵/犯了一遍又一遍。

回憶潮水一樣湧上來,童倦拼命咬着牙将它從腦海裏趕出去, 舌尖滲出血, 絲毫沒有緩解反而讓他更惡心。

當年他咬傷了應沛的嘴, 嘗到了黏膩腥臭的血。

那年他也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 哭着喊了顧松言很久,他卻沒有回來。

童倦強迫自己冷靜,一定要想辦法離開這裏,在适應了黑暗之後一點點挪到角落, 找找看有沒有什麽能割斷繩子的東西。

這裏好像是個倉庫,應該有工具,找……

“哐。”

屋頂被掀開一個教室地磚大的蓋子,強光猛地打下來刺的童倦下意識偏了下頭。

男人慢吞吞從鐵梯子上面下來,随手将蓋子關上,伸手一扯拽開了這裏的一個電燈泡,稍微照亮。

童倦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專門用來儲藏東西的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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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爺,好久不見了啊。”男人走近,帶着沙啞的笑聲。

童倦被打過後腦本就有點暈,再加上在黑暗裏久了,一看到光本能的眼睛發霧看不清,等他到面前了才發現這人臉毀了半邊,腳瘸了一只,看起來遭受過極大的痛苦。

“你是……應沛!”童倦幾乎立刻就認出他。

“記性不錯,我變成這樣你居然還能認得出來。”應沛勾着眼角笑,滿臉的疤痕把他的笑容襯得陰森滲人,“托你爸爸的福,我在牢裏被人打的腿都斷了,臉也毀了。”

童倦壓着惡心和恐懼,在身後攥緊了手。

應沛伸手,輕輕覆蓋住童倦的臉,“當年我就說過,只要我還活着一天,我就要給我的弟兄們報仇,小少爺你要怪,就怪你爸爸的手伸得太長了。”

“你弟兄幹的事上了法庭也要判死刑,死有餘辜四個字會寫嗎?”

應沛一把掐住童倦的脖子,“你住口!”

脖子劇痛,呼吸瞬間被截斷,那只枯瘦滿是傷痕的手幾乎要把他的喉骨掐斷。

“你放心,我這次出來就沒打算活多久,我得了末期肝癌,只有幾天的時間了,我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動你爸爸,盯了你好幾天了,在這裏把你殺了,都不會有人發現的你知道嗎?”

應沛松開手,手中捏着童倦的手機。

“我給你的同學發了短信,你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你猜猜他們什麽時候才能發現,你其實已經死了呢?”應沛說着哈哈哈笑起來,嗓音如蛇般黏上童倦的耳膜。

“好孩子,跟我一起死吧。”

心底最深的恐懼被翻上來,童倦想克制卻怎麽都忍不住的發抖,冷汗凝結在額角,一顆顆低落。

“你很害怕,怕死嗎?”應沛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摩挲兩下,帶着他回憶當年,“還和小時候一樣細皮嫩肉的,看起來很兇,其實膽子真的很小啊,還會哭呢,怎麽現在不哭了,哭啊。”

“哭你媽,等你死了老子一定雇十個人給你哭三天。”童倦伸腳一踹。

應沛輕而易舉攥住他的腳,指尖在腳腕上摸了一下,“還是小時候乖,哭着喊不要的時候簡直讓我心都要化了,可惜當年沒忍心,不然你現在也不會這麽排斥了。”

黝黑枯瘦的手指逐漸上移,放在了皮帶扣上。

“你敢碰我一下,我把你碎屍萬段!手拿開垃圾!”童倦掙紮着沖他踹,其實聲音都在抖。

被鎖鏈捆住,內褲挂在腳腕,黏膩舌尖的舔舐歷歷在目,童倦整個人麻的幾乎動彈不得,冷汗又積一層,拼命讓自己冷靜,一定有辦法。

他現在是十七,不是七歲,一定有辦法的!

**

包間裏,秦英悟正玩得開心,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亮了下,是童倦的短信。

——秦英悟我先回家了,你們玩的開心一點,不要因為我掃興。

“哎倦哥怎麽回家了啊?居然這麽不給面子先溜了,過分。”

張乾沖他杵了一胳膊,“肯定是受不了你了,人一直男整天被你gay來gay去的,你還不反思一下。”

秦英悟一把勾住他肩膀,端了杯茶當酒,“來嘛。”

張乾被他gay的頭皮發麻,連忙躲了,正好碰到進門的顧松言,忙讓了下,“哎不好意思言哥,等會,你沒跟童倦一塊兒走啊?”

顧松言一頓,“童倦走了?”

“啊?你不知道啊,他剛給鹦鹉發了短信說自己先回家了。”張乾聲音越來越小,怎麽覺得他臉色好像一瞬間變冷了呢。

童倦走了,跟秦英悟發了短信卻沒跟他說,已經到了連跟他待在同一個地方都覺得難以忍受了嗎?

他說想要時間考慮考慮,也許只是委婉拒絕的借口,那句不怕,估計也是強忍着說出來的。

他終究還是怕這樣的自己,偏執陰暗又病态,任誰都會覺得和這樣的人在一起會很可怕吧。

顧松言輕笑了聲。

他早該知道的。

“不過倦哥最近好像挺有禮貌的,不打架好好學習就算了,跟鹦鹉發短信還交代不讓我們因為他掃興,這莫不是要往禮貌溫柔的路線走吧。”

顧松言猛地擡頭,“秦英悟。”

“啊?來了。”秦英悟跑過來,“班長啥事兒?”

“手機。”顧松言總覺得不太對勁,接過來把童倦發來的短信仔仔細細看了幾遍,心裏突然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

心髒猝然發緊。

這不是童倦的脾氣。

他就算好好學習了、不打架了,也不會規規矩矩叫秦英悟,兩人關系好到了那個地步,還有他絕對不會說什麽別因為他掃興的話。

顧松言當機立斷撥了電話回去。

秦英悟奇怪,“怎麽了?短信有什麽不對勁嗎?”

悠揚的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響,在顧松言焦灼的心情裏顯得尤其漫長,最後只剩忙音和機械性的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顧松言把手機一扔,扯開門就出去了。

秦英悟慌忙接住,茫然問張乾,“班長怎麽了?臉都要白了,等等……該不是倦哥出什麽事兒了吧。”

張乾:“不會吧,他不是跟你說先回家了嗎?可能是沒聽見手機響?你也別想太多了,那麽大個人能出什麽事兒啊。”

“不行,我還是跟出去看看。”秦英悟也拉開門跑出去,早沒有了顧松言的身影。

他拽住一個服務員問,“請問一下你見到一個穿着黑色羽絨服,長得很好看的人從這出去了嗎?大概有二十分鐘了。”

“沒有。”

“那剛剛跑出來的男生你看到了嗎?長得很高也很好看。”

服務員對這個有印象,“哎喲跟救火似的,往大門跑了,你去看看吧。”

顧松言一遍遍撥打童倦的電話,最後一次甚至關機了,他心都擰到一塊兒去,一遍遍祈求,童倦你直接拒絕我,說怕我也沒關系,別關機。

別出事。

這個短信外人看不出,他太了解童倦了,字裏行間都和他的性子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別人代發。

顧松言攥着拳,拼命壓抑着內心的不安,猜測童倦在這個農家樂裏出事的話會有什麽可能。

口袋裏的戒指閃了一下,他立刻拿出來,“爸,童倦是不是出事了,他在哪兒!”

顧玉書聲音也很焦躁,“我查不出來,我已經沒那個能力了。”

顧松言掐着手指,就算把這個農家樂翻過來也一定要把童倦找到,他心急如焚的四處找,撞到秦英悟時一把攥住他肩膀,“你先找,我去問監控。”

秦英悟看他臉都白了,也顧不上太多,“行,那我給同學打電話一起找!”

看遍監控,只有童倦從包間裏出來,院子裏的壞了,根本沒找人修!

顧松言攥着手,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上次童倦突然不見的時候被應沛綁架有了後遺症,所以他養成了習慣,去哪兒一定會當面跟人說,不會事後補個短信。

他性子大,仇人也不少,難道是上次在漁場的人正好在這兒,撞上了?

他還有尾巴,不能打架!

如果是以前的身子還好,打人也不會落于下風,可現在他長了尾巴,只要一激動或者動手就有可能冒出來!

顧松言心都要被掐碎,萬一他尾巴冒出來怎麽辦!

襯衫全濕了黏在身上難受至極,顧松言将羽絨服脫了,穿着單薄的羊絨毛衣在十二月底的寒風中穿梭,絲毫沒覺得冷。

他只覺得怕。

“童倦!”

“回答我,童倦!”

顧玉書猛然想起一個人來,“穆芃,你去找穆芃!她一定能找到童倦,快!”

作者有話要說:馬上就甜了,真的,我們是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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