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後來

夏昱一家人依然住在A棟1101,只不過對門又換了一家人,住進了一對有錢的老年夫妻。

客廳的陽臺早已被裝上了防盜網,不再與對門一家的陽臺互通。

秋聆的離婚案成為了季允言生産前接的最後一個案子。三月時,季允言懷孕七個月,肚子已經很有些大了,身子沉,工作上也多不便,便幹脆把律所的事都交給了白嘉陽,自己安安心心地在家等着臨産。

同時,這也是夏昱與他分床而眠的第五個月。自從夏昱第一次提出離婚之後,就沒有再和季允言同床共枕過。為了隐瞞季夏茗,他們依然睡在同一個房間裏,季允言睡床,夏昱打地鋪。

不需要在孩子面前假裝恩愛的時候,夏昱也不會主動跟季允言說話,但季允言總是會跟他說很多,說他們曾經相愛的往昔,說季夏茗,說肚子裏的孩子。卻永遠得不到回應。

季允言想,再熬一熬,等孩子出生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五月底的某一天,季允言被推進了産房。這一次,他還是難産了。

即便已經生過一次孩子,難産的痛苦依舊是難以忍受的。季允言在産房裏撕心裂肺地叫,嗓子都喊啞了。

他的丈夫在門外,不在他身邊。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醫生當然建議剖腹,可季允言依舊不願意。沒有辦法,醫生只好去找了等在産房外的夏昱,想讓他幫着勸勸。

夏昱嘆了口氣,起身進去了。

季允言意識模糊間看到夏昱的身影,開心得快要落下淚來。他啞着嗓子喊:“阿昱、阿昱……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夏昱抓住季允言汗涔涔的手,低聲道:“別撐了,放過自己吧。”

季允言怔怔地看着他,感覺到丈夫的話語裏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後來季允言還是妥協了。他的肚子上多了一道猙獰的疤,他從此變得不再完美。

孩子生下來了,是個男孩,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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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茗很開心自己多了個可愛的弟弟,在病房裏興奮得活蹦亂跳。

夏昱把她摁住,說:“聲音小點,別吵到媽媽休息。”

季允言正躺在病床上,蒼白單薄得像一張薄薄的白紙。

“阿昱……”他使不上力,聲音很輕。

夏昱拍了拍季夏茗的腦袋,說:“出去跟護士姐姐玩一會兒。”

“好吧!”季夏茗應了一聲,出去了,把談話的空間留給爸爸媽媽。

夏昱在床邊坐下,用紙巾替季允言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想跟我說什麽?”

或許是因為生産過程中無人陪伴的感覺太孤獨,又或許是因為難産太痛,季允言害怕極了,終于肯再次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來。

“阿昱……別讨厭我,別恨我。”季允言眼中攢着霧氣,抓住夏昱的手。

夏昱說:“我不恨你。”

季允言哽咽着說:“你分明就是恨我,否則不會這麽久都不理我。”

“我只是想讓你早一點明白,我們之前再這麽拖下去,只會兩敗俱傷。”夏昱站起身來,“你才生完孩子,好好休息吧。等你睡醒了我把兒子抱過來給你看看。”

季允言一覺睡到第二天上午,初夏的陽光落在他臉上,暖洋洋的。他睜開雙眼,看見夏昱正站在窗前準備拉上窗簾。

“阿昱,我想看看孩子。”季允言輕聲道。

“好,你等等。”孩子在另外的房間裏由護士照看,夏昱出去了一趟,将小小的嬰孩抱給季允言看。

“他很健康,也很活潑。”夏昱說。

季允言垂下頭去,用嘴唇碰了一下孩子柔軟的臉。

夏昱把孩子遞到他懷裏去,道:“你要記住,他不是你用來困住我的工具,而是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這一次,你要好好對他,好好陪伴他長大。”

季允言一直因為季夏茗的事耿耿于懷,夏昱也希望這個孩子能讓他真正釋懷。

“謝謝你這半年來一直陪着我。”季允言抱着兒子,對夏昱說,“我們離婚吧。”

他花了八個月的時間,終于接受了現實,終于與夏昱和解,也與自己和解。

自從秋聆離開之後,夏昱便不再做家庭主夫了。他撿起了自己的專業,找了一個月工作,最終成為了D市omega聯合會的一員。

現在他的主要工作是幫助那些因為家庭暴力等家庭問題而向O聯求助的Omega們。

如今他的工作穩定下來,每個月也有了穩定的收入了。

離婚之後,夏昱帶着季夏茗離開了D市,而他和季允言的第二個孩子季想,則留在了季允言身邊。

父女兩人去了南方,安頓在了沿海的一座小城市,T市。夏昱的工作單位也從D市O聯變成了T市O聯。

夏昱帶着季夏茗去公安局改了名,去掉了她名字的第一個字。現在,她跟父親姓,叫夏茗。

T市是個四線小城,和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國際大都市D市比起來,簡直像是鄉下一樣。這裏的生活節奏很慢,不會給人太強的壓迫感,物價也相對低很多,很适合夏昱這樣收入不算太高的單身父親。

夏茗在T市的太陽花幼兒園讀了一年學前班,六歲時,她升入了T市第一小學,成為了一名小學生。

父女倆在這座小城裏相依為命,還算幸福地度過了五年多的時光。

生活的轉折發生在夏茗五年級下學期時。

夏茗的所在班級五年一班的語文老師趙老師懷孕了,沒有精力繼續帶班主任。她告訴一班的同學們,班主任的職務将由學校新來的音樂老師兼任。

“是位男老師,Omega,年輕好看還特別溫柔。”趙老師笑着說,“大家可別欺負他啊!”

因為趙老師的描述,一班的同學們都對這位新來的音樂老師充滿了想象和期待。

“茗茗!你說,新音樂老師會不會是個小帥哥啊?”夏茗的同桌戳了戳她的胳膊,興奮地猜想,“說不定是才畢業的大學生,白白淨淨的,站在講臺上說話還會臉紅!”

夏茗正撐着臉預習課文,對此興趣缺缺:“就算是個小帥哥,不也和我們一樣是Omega嘛。”

同桌捏緊了小拳頭,說:“只要是小帥哥,無論是alpha還是beta還是omega,我都可以!”

“哈!”夏茗嘲諷地一笑,“你這個膚淺的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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