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私仇
“啪”的一聲響。
“啊——” 施若清都被吓了一跳,發出了一聲低呼,看了一眼宋雲淩臉上的蛋糕,然後震驚的看向餘宛宛,眼神裏終于帶了幾分真實的慌張,仿佛不認識她似的。
餘宛宛卻沒看她一眼。
宋雲淩閉着眼挺直了身子站着,一動不動,任由蛋糕從他臉上滑落。
餘宛宛把蛋糕底部的托盤随手丢在地上,說:“你們真惡心。”
從頭到尾,她連一句辱罵都沒有施舍給施若清,說完這句話,她就不再理會他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雲淩,你沒事吧?”施若清想把宋雲淩臉上的奶油弄下來,擡起手卻發現自己無從下手。
宋雲淩閉着眼睛抹了一把臉上的奶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說:“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聯系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往浴室走。
施若清站在原地臉色幾變,追進浴室,說道:“你放心,本來就是我先糾纏你的,我去跟宛宛解釋清楚她會原諒你的。”
宋雲淩放下毛巾,頭發上仍然沾着奶油,臉色陰沉的皺着眉頭看着她:“我讓你走你聽不懂嗎!”
說完把毛巾摔在洗臉盆裏重重的推了施若清一把,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他走到餘宛宛房間的時候,餘宛宛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她背對着宋雲淩飛快抹了一把眼淚,然後站起來把箱子立起來,看着站在門口的宋雲淩平靜的說:“剩下的東西,我會在你不在的時間過來搬,請你在我搬走之前不要動我的房間。”
說是同居,其實更像是合租的關系,她交一部分房租,也有自己的房間。
宋雲淩說:“宛宛,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但是我們能不能冷靜一下好好談談?”
餘宛宛問:“你看我的樣子像是不冷靜嗎?”
宋雲淩看着她,微微頓了一頓,除了微微發紅的眼眶外,她看起來的确像是一副冷靜的模樣。
餘宛宛紅着眼眶,冷靜的看着宋雲淩,冷靜的說:“宋雲淩,我們分手了。”
這是一句陳述句,也是一句通知。
宋雲淩走過來抱住她:“我錯了,宛宛,我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餘宛宛被他抱住,渾身發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嘶吼出來的:“你放開我!”
宋雲淩被她推開,愣住,餘宛宛是他見過脾氣最好的人,無論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約會的時候遲到多久,一次又一次的忘記他們的約定,她都很少生氣,就算她生氣,他說兩句軟話就哄好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餘宛宛,那雙總是帶笑的眼睛滿眼都是憤怒和......厭惡。
他有點吓到了,僵立在那裏。
餘宛宛深吸了一口氣,一眨眼,又恢複了平靜。
“宋雲淩,你別逼我。”餘宛宛說:“我不想在你生日這天對你惡語相向。”
宋雲淩也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好。你不用走,我走。”
餘宛宛笑了一聲,帶着嘲諷:“你覺得我還能在這裏待下去嗎?”
宋雲淩無話可說。
餘宛宛在自己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拖着箱子往外走。
宋雲淩追上來:“我送你去酒店。”
餘宛宛頭也不回,甩下一句:“別跟着我。”
餘宛宛拖着行李箱繞過地上那一堆蛋糕的“殘骸”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雲淩站在客廳,看着關上的門,雙手捂住了臉。
“雲淩,對不起,都怪我......”
宋雲淩的手放下來,眉頭皺的死緊,一臉不耐煩的看着施若清:“你怎麽還在這裏?”
***
餘宛宛拖着行李箱,坐在公交車站的站牌下,看着馬路上來往不息的車流,不知道就這麽坐了多久,她彎下腰,把臉埋在手掌間,肩膀輕輕顫動着。
餘宛宛無處可去,只能在手機APP上找酒店,對比距離、價格。
窮人的悲哀大概就是如此,即便是失戀,也要擦幹眼淚挑一個經濟實惠的酒店。
最後餘宛宛拖着箱子上了公交車,坐了半個小時車,又步行了幾百米,住進了一家小酒店一晚兩百的特價房裏,這個價格在S市這座一線城市來說算是非常便宜了,餘宛宛向來不挑剔這些,把箱子随便往地上一放,就精疲力竭的倒在了床上。
手機響了一聲,進來了一條微信,餘宛宛看了一眼,是宋雲淩發過來的,問她到酒店了嗎。
往日裏總是讓她覺得溫暖的關心此時卻顯得虛僞又諷刺。
宋雲淩發第二條微信的時候,就發現頁面上顯示一行字: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餘宛宛把他拉黑了。
他打電話,發現電話也被拉黑了,他眉頭緊鎖,從小到大心裏第一次這麽慌。
餘宛宛把宋雲淩的所有聯系方式通通拉黑,然後躺在床上發呆。
她不知道宋雲淩為什麽會出軌,而且還是跟施若清,她的高中同學。
在聽到施若清的聲音時,她震驚、難以置信、甚至覺得匪夷所思。
在她的印象裏,宋雲淩和施若清只是在年初的時候施若清過來雲市找工作時聯系她,三個人一起吃過一頓飯見過那一次,那也是他們第一次認識,當着她的面,他們也沒有留任何的聯系方式,之後她和施若清見面,都是她們兩人,宋雲淩都沒有在場。
她難以想象他們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去的,而且還發展成了這樣的關系......
施若清的确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露出過羨慕的意思,餘宛宛自認自己不是什麽引狼入室的傻白甜,即便在施若清的追問下也沒有過多的透露宋雲淩的各種信息,之後也沒有給兩人創造過相處的機會,但是即便這樣,他們還是背着她攪到了一起。
宋雲淩今天早上還抱着她和她說結婚的事情,他們在一起了多久?餘宛宛翻來想去很久,都沒有找到半絲宋雲淩出軌的痕跡,他是怎麽隐藏的那麽好的?居然一點苗頭都看不出來,她完全蒙在鼓裏,為了自己的幸運而沾沾自喜。如果不是她今天計劃好要給他一個驚喜,也不可能撞破,他準備瞞她多久?在她期待着不久後的婚禮,興致勃勃的和他說着未來的各種計劃的時候,他心裏是不是在發出嘲諷的聲音?
不能細想,越是細想,餘宛宛就越發喘不過氣來,心口就像是堵着一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又悶又痛,讓她想要發瘋,可越是想控制,就越是控制不住,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宋雲淩和她說的每一句話,之前和施若清的每一次見面.......連頭都開始隐隐作痛起來。
餘宛宛猛地從床上起身,從箱子裏翻出睡衣沖進了浴室。
***
“餘經理早——餘經理昨晚上沒休息好嗎?眼睛都腫了。”
餘宛宛強打起精神,神色如常的笑了笑說:“嗯。昨天晚上看了部電影,太入戲了,哭了半天,早上起來眼睛就腫了。”
酒店裏沒有冰箱,她跑到外面的小超市買了兩根冰棍敷了一早上也沒能消腫,黑眼圈尚且能用粉底遮蓋,眼睛腫起來卻是遮蓋不了。
原本她也想過休幾天假,正好她兩年的年假都沒休,本來想着之後訂婚拍結婚照的時候一起休了,眼下看,卻是沒必要了,但現在正好是關鍵時期,她只能頂着兩只腫泡眼過來上班了。
除了那兩只腫泡眼,其餘一切餘宛宛一切如常,聽她這麽說別人倒也沒有多想,只是誰見了都忍不住問兩句。
“餘經理,趙總過來了,239包間。”
對講機裏傳來前臺的聲音,餘宛宛拿起對講機:“好的,收到。”然後就從大廳上了二樓,同時通知二樓部長先送一份大果盤上去。
“小餘你這眼睛怎麽了?”
趙總一見餘宛宛先是吃了一驚,随即問道。
趙總是一家做外貿的公司老總,也是這裏的常客,一個月總有那麽幾頓要帶着客戶來這裏吃飯的,每次來都指定餘宛宛為他點單,所以每次趙總一來,前臺就會通知她過去點單,好幾年了,趙總和餘宛宛自然也就成了熟人,說話很随意。
餘宛宛也猜不出趙總多大年紀,常年參加各種飯局酒局,但是身材卻維持的相當不錯,一身西裝筆挺,長相端正,氣質儒雅,說話也總是客客氣氣的。
聽他問起,餘宛宛不好意思的笑笑,還是拿出了那套說辭。
趙總微微一笑說:“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情緒泛濫。”
餘宛宛跟着笑笑,然後問:“您現在點餐嗎?”
藍色海鮮碼頭的點餐方式是在一樓的海鮮池,客人直接在海鮮池裏挑選海鮮,上稱後通過上面的運輸帶直接運輸到廚房,也算是藍色海鮮碼頭的特色之一。
趙總卻懶得下去,每次都是把餘宛宛叫到包間裏來點單。趙總請客向來大方,加他在內,一共六個人,點了十五個菜,光這一桌花費就上萬。
點好單,餘宛宛拿着菜單出去了,下了樓,沒有把單子交給別人,自己一樣一樣的下好單,看好稱,龍蝦不需要趙總交代,就選了最大的那一只,備注上加急,然後交給每個檔口的海鮮員。
下好單,她思索了一會兒,終于下定決心,把對講機調到收銀臺的頻道,按住耳麥開關:“收銀臺,我是餘經理,239號房買單通知我。”
“好的,收銀臺收到。”
***
“趙總,您現在有時間嗎?”
餘宛宛趕到收銀臺,趙總已經買好單準備走了。
“怎麽了?”趙總停下腳步,然後轉頭對秘書說:“你先去送張總他們走,我跟小餘說幾句話。”
秘書離開了。
餘宛宛便和趙總走到收銀臺邊上寬敞點的地方。
趙總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語氣帶着幾分似乎是長輩關懷小輩的關切。
餘宛宛問:“您還記得兩個多月前我推薦給您的那個女孩子嗎?”
年初,施若清來雲市找工作,聯系上了她,她們是高中同學,還是同宿舍的室友,關系雖然不算親密,但也還算不錯,雖然許久沒有聯系過,但餘宛宛還是熱情的接待了她,因為趙總半開玩笑辦認真的多次提及希望餘宛宛去他公司工作,那會兒正好施若清總和她抱怨雲市工作難找,她也留了心,問了趙總一句,總聽趙總秘書開玩笑說趙總公司門檻高,沒想到趙總十分爽快就答應給施若清一個面試機會。
之後施若清就去面試了,也的确順利面上了,施若清異常高興,甚至還一反常态的大方請她在一家人均三百的餐廳吃了一頓,可見那份工作非常不錯。她記得,那一次施若清還極其熱情的讓她邀請宋雲淩一起去,只是被她婉拒了。
此時想起來,只想冷笑。
趙總公司事忙,聽餘宛宛提起也是想了一會兒才說:“哦,你說你介紹的那個女孩子是吧?我好像聽王秘書提過一嘴,說是已經在我那兒上班了吧,怎麽,你不知道?”
“我知道的。”餘宛宛說,頓了頓,有些為難的問:“能不能請您幫我一個忙?”
趙總看餘宛宛這略帶幾分為難的臉色,倒有些好奇她讓自己幫什麽忙,也沒有問,只是說道:“你說。”
餘宛宛眼神清亮,神情平靜:“請您辭退她。”
作者有話要說:
莊延:全世界最好的我什麽時候出場?
作者:快了快了。(谄媚的蒼蠅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