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肯定是我眼花了……”齊小棗站在應急通道的門口，滿臉呆滞的自言自語。
“哎？小棗， 你在這兒嘀嘀咕咕什麽呢？不是出來接電話的嗎？怎麽跑這邊來了？”候寶一邊說一邊往這邊走過來， 他遠遠地就看到齊小棗一個人站在這兒，走過來才發現齊小棗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兩眼發直神情呆滞， 嘴巴裏還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嘀咕什麽。
齊小棗一個激靈，手下意識的從門把手上挪開， 看着候寶眨了眨眼：“沒、沒事啊。”
“你打電話怎麽跑那麽遠啊？”候寶問。
“你剛剛從包廂出來？”齊小棗突然問。
候寶點點頭， 一臉奇怪地看着他， “對啊，怎麽了？”
“我姐她在包廂裏嗎？”齊小棗問。
候寶一臉疑惑的說：“不在啊，宛宛姐接到電話也出來了， 不過我出來了也沒看到她人。怎麽了？”
齊小棗咕咚一下咽了口口水。
那和莊延在一起的人……
就在這時， 應急通道的門從裏面被拉開了。
齊小棗驚恐的看過去， 就看到莊延從裏面走了出來，他下意識的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沒有人。
候寶愣了一下， “莊延學長， 你怎麽從這裏出來了？”
“抽煙。”莊延淡淡的說，說完看了齊小棗一眼， 說：“我有話要和齊小棗說， 你能回避一下嗎？”
“哦哦哦， 那你們聊， 我先走了。”候寶毫無懷疑的看了齊小棗一眼， 往回走了。
齊小棗看着莊延， 有點緊張，狂咽口水。
心裏卻忍不住想，為什麽他那麽緊張，莊延卻那麽淡定啊？
齊小棗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莊延的嘴……
有些異樣的紅。
齊小棗腦子裏情不自禁的浮現出剛才在樓道裏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他臉紅了。
“你看見了？”莊延看着齊小棗漲紅了的臉，淡淡的問。
齊小棗紅着臉，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她不想讓你知道。我說你沒看到她，讓她從樓梯下去，從另外一邊上樓了。”莊延看着他，淡淡的說，“所以等一會兒見到她，假裝不知道吧。”
齊小棗滿臉驚愕，“所、所以……你和我姐是？”
莊延輕描淡寫，“嗯。我們在交往。”
即便他是用那麽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的，但齊小棗還是倒抽了一口氣。
剛要說什麽，就看到林清影正往這邊走了過來，他把話咽下去，閉上嘴。
莊延往那邊看了一眼，眉頭微不可察的一皺。
林清影徑直走過來，對齊小棗說：“能回避一下嗎？我有話和莊延說。”
齊小棗聽着這話覺得有點兒耳熟，剛要走，又改變了主意，開玩笑！莊延現在可是他姐的男朋友！他怎麽可能讓他單獨跟林清影在這裏說話？萬一餘宛宛被撬牆角了怎麽辦？剛要開口拒絕，就聽到莊延冷冷的說：“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喜歡我和別的女生單獨待在一起。”
齊小棗頓時一臉滿意的看着莊延。
這還差不多！
林清影臉色微變，“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莊延看起來有些不耐煩，“那你現在知道了。”
林清影顯然有點受傷，臉色也有點發白。
齊小棗都有點兒同情林清影了。
“走吧。”莊延眼風帶過齊小棗，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齊小棗略帶同情的看了眼林清影，趕緊追了上去，眼睛亮晶晶的，小聲問：“莊延哥，那我以後是不是得叫你姐夫了？”
莊延：“……”
“還有，我姐為什麽不想讓我知道啊？”
“她是不是怕我反對你們啊？我一點兒都不反對！真的，我絕對支持你們！”
“姐夫，那我明天還能去畫室找你嗎？”眨巴眨巴眼。
“姐夫，你對我那麽好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姐啊？”恍然大悟狀。
“姐夫姐夫。”
“姐夫……”
莊延：“……”
餘宛宛繞了個大圈回到了包廂，莊延和齊小棗都不在，林清影也不在，包廂裏只剩下小半人了，莊延的三個室友，只剩下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生還坐在那裏低頭看手機，她進來的時候他擡了下頭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滑手機了。
“宛宛姐，你去哪兒了？怎麽剛才到處都不見你人啊？”候寶問。
“上面信號不大好，我去外面接了個電話。”餘宛宛一邊喝着啤酒一邊問：“張星祺他們呢？都先走了嗎？”
候寶說：“沒有，他們都去一樓蹦迪去了。”
“哦——”餘宛宛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啤酒。
“宛宛姐，你和莊延學長很熟嗎？”候寶問。
然後門被推開了。
莊延和齊小棗一起從門外走了進來。
餘宛宛的心髒一下子就提了起來，但還是佯裝鎮定的看了過去。
齊小棗牢記莊延的交代，努力控制住自己此時興奮激動的情緒，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跟着莊延走進包廂，眼神卻飄忽着不敢和餘宛宛對視，生怕暴露了自己，然後給自己開了罐冰啤酒冷靜一下。
餘宛宛偷偷松了口氣，齊小棗藏不住話，如果認出她了，肯定會跑過來問她的，他進來以後都沒有往這邊看，應該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她。
想到自己居然跑去和莊延躲在樓梯間接吻，還差點被齊小棗撞破，餘宛宛就覺得莫名羞恥。
“怎麽去了那麽久？”
周文從手機上擡起頭來，看着在旁邊重新落座的莊延問。
“透氣。”莊延說着，眼神輕輕帶過餘宛宛，正好她也在偷偷瞄他，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樣子讓他忍不住輕輕笑了一聲。
周文有些莫名，“笑什麽？”
“沒什麽。”莊延輕咳了聲，斂了笑。
周文忽然鼻子動了動，然後湊過來，在莊延身上嗅了嗅，說：“莊延，你身上有股香水味。”
而且，還有點熟悉。
周文的鼻子一向很靈，隔壁再隔壁的宿舍把窗戶關嚴了偷偷在裏頭吃火鍋，每次他都能聞着味端着碗過去。
莊延微微一怔。
抱她的時候，她身上是有股淡淡的香味，沾上了她的氣味嗎？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莫名有點好。
“剛才齊小棗他姐身上好像也是這種香水味。”周文語不驚人死不休。
莊延微微眯了眯眼，透出幾絲危險的氣息：“你怎麽知道？”
周文說：“剛才她坐我邊上，我聞到了。”
莊延微笑了一下：“大概就是那時候沾上的吧。”
周文：……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呢。
“宛宛姐，要不要去一樓玩啊？張星祺說他們在下面訂了座。”包廂裏一個男生正拿着話筒在嘶吼，聲音有點大，候寶不得不湊近了在餘宛宛耳邊說，看起來有些親密。
莊延往這邊掃了一眼，原本微微上揚的嘴角頓時凍住，然後拿出手機，低頭給餘宛宛發了條微信。
餘宛宛的手機還抓在手裏，震動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
她下意識往莊延那邊看了一眼，就看到莊延正看着她，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了幾下。
餘宛宛跟候寶說：“我不會跳舞，就不去了，你下去玩兒吧。”
候寶說了句好吧，然後起身和另外兩個同學一起出去了。
餘宛宛滑開手機，看到莊延發過來的微信。
——離別的男人遠一點。
餘宛宛臉上一熱。
候寶怎麽能算是男人呢？
在她眼裏，齊小棗的同學都只能算是小朋友。
然後又忽然想到，莊延也只比齊小棗大兩歲。
一下子覺得自己和莊延談戀愛有種誘拐之嫌。
不對，就算是誘拐，她也是被誘拐的那一個。
莊延這時又發過來一條微信。
——你臉紅了。
餘宛宛下意識捂住微微發燙的半邊臉，然後用一只手打字。
還沒發過去，莊延又發了過來：
——可愛。
雖然也被他誇過可愛，但是現在看到這兩個字，餘宛宛還是有點臉紅心跳，紅着臉不好意思轉頭去看他。
餘宛宛覺得可愛這兩個字，是對女孩子最高的贊美。
就像她覺得趙飛飛無比可愛一樣。
好像趙飛飛那樣的女孩子，才能稱得上可愛。
可是莊延卻覺得她可愛。
每次從莊延嘴裏說出來，餘宛宛都會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要不要先走？
莊延又發了條微信過來。
餘宛宛回他：還沒有吃生日蛋糕呢。
莊延：好。
然後起身站起來，徑直走向齊小棗，“可以吃生日蛋糕了嗎？”
“啊？”齊小棗愣了一下，然後說：“人都跑下去跳舞去了，等他們上來就切，你要走了嗎？”
“很晚了。她明天還要上班。”莊延說。
齊小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誰是“她”，剛要往餘宛宛那邊看，又猛地想起莊延的交代，立刻忍住，說：“那我現在下去叫他們上來！”
莊延點點頭。
齊小棗就下一樓叫人去了。
過了十分鐘才把人都叫了上來。
包廂裏的燈全都熄滅，服務員推着點燃蠟燭的蛋糕走了進來。
然後包廂裏開始響起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大家都朝着齊小棗圍攏過去。
“小棗，快點許願啊！”候寶催促。
齊小棗笑了笑，看了莊延一眼，又看了餘宛宛一眼，然後微笑着閉上眼睛。
然後睜開眼，俯身去吹蠟燭。
蠟燭一口氣全都被吹滅。
包廂裏的燈光又亮起來。
餘宛宛笑看着齊小棗，“小棗，生日快樂。”
齊小棗也咧開嘴露出一口小白牙：“謝謝姐。”
“小棗，你許的什麽願啊！”有人問。
“笨吧你！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好不好！”張星祺說：“小棗快切蛋糕！吃完蛋糕我還下去蹦去呢！”
有女生把蛋糕刀遞了過來。
“姐，你跟我一起切！”齊小棗叫餘宛宛。
餘宛宛下意識的往後一縮：“你切就好了。”
候寶在後面推了她一把：“一起切嘛宛宛姐！”
餘宛宛只能抓住齊小棗的手，然後一起把蛋糕切開成兩半。
因為人多，蛋糕也買的很大。
切開兩半後，餘宛宛就放了手。
齊小棗切下第一塊蛋糕，用盤子裝好，遞給餘宛宛，清透的眼睛裏暖意融融：“姐，第一塊生日蛋糕給你，你永遠是我最愛的姐姐。我現在長大了，如果有誰欺負你，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候寶他們一陣起哄，嘴裏說着不敢不敢。
餘宛宛笑眼彎彎。
莊延心情略微有些微妙。
第二塊蛋糕，齊小棗分給了莊延。
一臉單純無害的微笑：“謝謝學長對我的關照！”
潛在意思卻只有莊延和他明白了。
餘宛宛一分到蛋糕就開吃了，她熱愛一切高熱量食物，特別是蛋糕。
小時候太窮，她和莊延從來都沒有吃過自己的生日蛋糕，餘宛宛吃過的第一個生日蛋糕是她十八歲生日，在工作的地方給自己買了一個超市冷櫃裏賣的十二塊錢一個的小蛋糕，在公園的長椅上，自己點燃蠟燭，給自己唱了生日快樂歌，許了人生中第一個生日願望，然後吹滅蠟燭，坐在長椅上一個人開心的把一個比兩個手掌合在一起只稍微小一點的小蛋糕吃完了。
以至于她現在對生日蛋糕有種異常的喜愛。
齊小棗知道她喜歡，給她切得是最大的一塊。
雖然最近在減肥，但是這是齊小棗的生日蛋糕，餘宛宛還是一口不剩的把蛋糕吃完了。
“宛宛姐還要嗎？”候寶看到她把蛋糕吃完了，問道。
“不用了不用了。”餘宛宛連忙拒絕。
下意識朝莊延看去，他手裏端着蛋糕，只勉強吃了一個小角，正站在人群外看着她，莫名的，有點落寞。
餘宛宛見不得他這樣，立刻說道：“蛋糕吃完了，我明天還要上班，就先走啦。你們繼續玩兒。”
“不會吧？宛宛姐你現在就走啊？才十一點多呢！”候寶發出哀嚎：“等會兒我們還要一起去吃夜宵呢宛宛姐！你不是最喜歡吃張記的燒烤的嘛！”
餘宛宛笑着說：“我明天還要上班就不去了。下次我請你們吃。”
張星祺拐了下候寶：“那讓寶寶先送你回去，宛宛姐你一個女孩子一個人那麽晚回家不安全！”
候寶眨了眨眼，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餘宛宛。
餘宛宛剛要拒絕。
莊延清冷的嗓音響了起來：“不用了。我也要走，正好順路，我送宛宛、姐回去。”
話音中細微的停頓在場只有已經知道內情的齊小棗察覺到了。
其他人都愣了下。
候寶更是有點呆怔。
“宛宛姐，我們走吧。”莊延看着餘宛宛說，宛宛姐三個字，叫的十分順口，順便十分自然的拎起了餘宛宛放在沙發上的包包。
齊小棗立刻說：“那就麻煩你了，莊延哥。”
喜歡莊延的女生都有些後悔，早知道自己也走了，現在再說的話就有些太過刻意了。
“那我先走了。”餘宛宛對齊小棗說。
齊小棗點點頭，笑嘻嘻的說：“那我就不送你了啊！”
餘宛宛笑了笑，然後準備伸手去拿莊延手裏的包，誰知道莊延十分自然的把包背在自己肩上了。
餘宛宛只能緊跟着莊延走出了包廂。
看到這一幕的周文狐疑的眯了眯眼。
而其他人也都覺得剛才那一幕有點兒怪異。
張星祺代表大家問齊小棗：“小棗，莊延學長和宛宛姐很熟嗎？”
“對啊！”齊小棗理所當然的說：“莊延哥跟我姐早就認識了！熟得很！”
都熟到接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