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寸還成千萬縷(1)

七月二十九,自沈長安接到了一封密函之後就是愁眉不展,他的種種變化趙昱自是盡收眼底,可無論如何這總也是人家私事不是?

“長安如今的身體可還支撐得住?真的這般着急回雍安?”趙昱看着沈長安忽然有了一絲隐隐的擔憂,也不知是真的擔憂他的性命還是不想放過這樣一個天縱之才。

“雍康與雍安本也算得一母同胞,只要不越過秦嶺長安助雍安亦或是助雍康又有什麽分別?”沈長安輕嘆了一聲,“趙帥,長安今夜想去見一個人,獨自去見。”

趙昱面色忽地凝重了起來,心中躊躇,“可是雍安來人了?”

“是。”沈長安眸色一轉,卻是不願對他說什麽假話。

“罷了,你去吧。”趙昱揮了揮手。

沈長安伏身跪倒在地,“明日長安必當歸來。”一個大禮,讓趙昱受得腳步也有些不穩了,只是當他後來知悉一切時才發現此時的自己辜負了一顆怎樣的心。

如今若是還猜不到那位雍安來的重要人物是誰也就真是趙昱腦子太久不動了,這世上還有誰的一封密函就能吓得沈長安大驚失色呢?還能有誰能讓沈長安這個出身“豪門權相之家”的小子拖着病體也非要去見的呢?

縱然答應了放行,趙昱也得防着那人不是?縱然答應了讓沈長安獨自相會,趙昱也得盡一個保護現任“謀臣”的責任不是?于是,在沈長安趕去見那人的同時,趙昱竟親自前去“保護”了,對此,沈長安除了無限落寞以外也只剩下一絲隐隐的失望了,而這大概也成了他最後抉擇的關鍵吧?

漢水河畔,一葉扁舟之上。

“聽聞長安染了寒疾,我多少有些不放心呢。”一身紫袍的慕青遠為沈長安手中的茶盞添了些許溫水。

“寒疾,書上有言:痛者,寒氣多也,有寒故痛也。寒氣客于脈外則脈寒,脈寒則縮踡,縮踡則脈绌急,绌急則外引小絡,故卒然而痛。”沈長安背得順溜,眼中卻是無限自嘲之意,“義父縱使明知長安如今渾身疼痛不堪,不也沒有半絲憐惜之意?”

若換作往日,沈長安絕不會如此放肆,只是這回與義父同來還有長安并不太想見到的一人……

“長安。”墨袍之人眉頭一皺,咂了咂嘴,“昔日你也曾說過,你今生所求不過是帶着酒,乘着一葉扁舟,在十裏平湖之上悠然自得。可是如今見你此番作為……又哪裏是我們不肯放過你?”

“身在高門廣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思。 ”沈長安笑了笑,“很可笑是不是?長安之願殿下可能為我實現?像長安這樣的人早已知曉鳥盡弓藏的道理,義父的密函長安已經收到,殿下的話長安也已經聽完,那麽長安可以走了嗎?”

“放肆!”慕青遠終于面帶愠怒,“長安,你可是當真明白我贈你‘楚’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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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安身形一滞,終于面帶悲戚地癱軟在了小舟之中,“楚,淮陰也,義父想告誡長安不可以韓信自比,否則必落個鳥盡弓藏的下場。”

慕青遠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墨袍少年,“淮陰侯之所以可以得到漢高祖重用自然離不了蕭何之功,長安,莫要忘了何人才是你的蕭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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