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真相2
宋清明說完這些,掀起朝服,猛地下跪,他這一跪,不是跪他大将軍的威名,更不是跪自己的前程或性命。
“我宋清明今日與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感激皇上,成王敗寇,皇上敗了,滄瀾國容不下她。可她不愧天,不愧地,更不愧你紀北霆,我所求的,只求她走的體面!”
這一跪,讓紀北霆猛地後退,體面,他何曾要她死?!就算當日在城樓上,她拉弓射箭,他也未曾想要她的命!
這是他與她之間的事,可她卻将月兒’牽扯了進來。
月兒,那個照亮他少年時期所有黑暗的姑娘,給他帶來了所有的光明與希望,為了她,他甚至能放棄一切,可她卻死在了小皇帝手中。
紀北霆很痛苦,在這種痛苦之下,他喪失了所有判斷,他只能将自己關在這空蕩蕩的寝殿內,每日每夜的看着那靈位,他很想問月兒,若是她,該如何?
然而,這數十日以來,她卻從未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她是不是徹底放手了,夾在他與小皇帝之間,她應當也很痛苦吧,痛苦的,寧願死亡。
回憶越陷越深,他渾渾噩噩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宋清明,聲音暗啞,“宋相這話,我怎麽聽不懂。”
宋清明勾唇譏笑,“沒有大将軍的命令,您底下的人敢這般折磨皇上?斷食斷水,逼她親手寫下濤濤罪書,讓位與你!”話說到最後,他的眼底已泛起猩紅之氣,那樣驕傲的皇上,他們怎敢!怎敢如此待她!
世人皆說皇上心狠手辣,可唯有他明白她,看似放浪不羁的外表,實則卻是為國為民,若無這鐵血手段,滄瀾國早已敗在先皇那昏君手上,哪還輪得到他們争奪這皇位!
顧白混不知自己被丞相賣了個底朝天,她接了孟江這一掌,正想着來個假死脫身,哪曾想,一聲怒吼,直接斷了她這個後路。
雪央殿那破敗朱門早已倒地,裏面的情況,一眼望到頭,所以她與孟江都未注意那匆匆跑來的人。
“孟江!誰允許你出現在這裏的!”
孟江身形一僵,他跟随大将軍數年,早已發現他對這狗皇帝不一般,所以才着急的替他處理了,免得他心慈手軟,放虎歸山,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他緩緩轉過頭,看着紀北霆身後目光憤怒的宋清明,頓時眯起了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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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是誰通知了大将軍,原來是狗皇帝的狗腿子!
顧白腹部中了一拳,那痙攣劇痛下,讓她略略彎下了腰,似笑非笑的望着紀北霆,“窩裏反?有點意思啊。”
那雙眼,仿佛看淡了一切,略揚的嘴角,帶着幾分傲慢,就是這副嚣張的樣子,與他記憶中的小皇帝重疊,腦海中刻意淡去的身影越來越鮮明,最後連他自己都未反應過來,小皇帝就已經在他懷中了。
身體比大腦可誠實多了,數十日未見,小皇帝消瘦了,抱在懷中根本察覺不到什麽分量,就連記憶中那盈盈紅唇,如今也變得蒼白無比。
紀北霆抱着她,指甲用力到發白,微啓薄唇,連他也不知道,他說話的時候,有多小心翼翼。
“抱歉,我不知道他們這麽對你。”
顧白笑了,她本就長得好看,只是眸子冷傲,平添了幾分孤傲清俊,如今這一笑,頓時讓她的五官都妍麗明亮了起來。
紀北霆屏息,目光落在那笑顏上,心口怦然一跳。
就在此時,他突然明白,無論他多克制,無論他有多不想承認,他……淪陷了。
與‘月兒’那種複雜的感情不同,他對她,只有一種感覺,他喜歡她,想得到她,甚至在這一瞬,他想撕下她的翅膀,将她圈禁在自己身邊。
在這種瘋狂的念頭下,他的雙目漸漸赤紅。
顧白被這目光看的毛骨悚然,不顧自己身上的傷痛,直接将人推開,“嗤,朕還不需要你的同情。”她的武功早在進入雪央殿時就被他給封了,只是使不上什麽力氣,目光卻是布滿了厭惡,仿佛與他待在一起,有多麽的令人生厭。
紀北霆念着她的傷口,所以她輕輕一推,他也順勢後退,可就在兩人視線相撞後,他卻猛地上前,不顧她意願,直接将人攔腰抱起。
所有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吓了一跳,孟江更是上前一步,攔住了他的去路。
“請大将軍三思而後行!”
面對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紀北霆倒沒做絕,只是冷冷道:“從今日起,你就給我守城門,這皇宮,沒我的允許,不準入內!”
孟江跪在地上,望着即将踏出雪央殿的大将軍,胸腔中徒然升起一股無能為力。
顧白哪能允許劇情朝着未知方向發展,雖被封了內力,可手腳功夫還在,所以最後她還是逼着紀北霆松手了。
“紀北霆,朕有手有腳,自己會走。”說着,她深吸一口氣,逼着自己忽視腹部劇痛,抹了抹嘴角血跡,擡頭挺胸的看着他。
紀北霆的目光已無方才淩厲,他看着她,眸色深處透着一抹溫柔與心疼,“你受傷了。”
顧白被那詭異的目光盯得後退數步,穩住心境後才冷笑道:“朕未死,那可真是讓大将軍失望了。”
兩人對峙,誰也不讓誰,意外就這麽發生了。
“二哥,芙兒想與您做一筆交易。”
一位穿着宮裝的少女被攔在雪央殿外,無奈之下,她只能高聲呼喚。
顧白順着聲音望去,挑了挑眉,若沒記錯,這應該是她的四妹,芙玉公主。
紀北霆面不完全的看着她,似乎對于她的到來,沒有半點訝異,只是冷聲道:“什麽交易。”
芙玉自以為聰明,她的二哥久久不殺皇上,只是将人軟禁再次,無非是因為無法名正言順登基。
“二哥又何必費那心思逼七哥讓位呢,我手中有一證據,可讓二哥名正言順登基。”
紀北霆皺眉,瞥了眼一旁無動于衷的顧白,沉聲道:“什麽證據。”
芙玉,“二哥先将小果子給我,我知道他定是在你手中。”
乍一聽小果子,顧白還楞了一瞬,旋即才想到是她身邊那個奸細,只是那不入流的家夥,紀北霆又怎會留着。
果不其然,紀北霆只字不提那小太監,反倒說:“與我談交易,得先看看東西能不能讓我滿意。”
芙玉咬了咬唇,美目在顧白與紀北霆之間來回,最終指着那強撐在旁的小皇帝,聲音清晰道:“七哥并非父皇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