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投機倒把

遲穗在家裏休息了兩天, 便回到學校去上課了。

馬定發的那些中藥, 她沒能想辦法倒掉, 每到吃藥的時候,賀嶼州搬一把凳子坐在她的面前,一等她吃完就塞上一顆話梅, 逃無可逃。

遲穗在空間花了兩個積分, 購買了一瓶治療感冒的藥水, 吃下去不過個把小時就好了, 但是這種東西又不方便跟賀嶼州講, 為了躲避吃藥,她只好趕緊活蹦亂跳地回到了學校。

此時已經是十一月下旬,學校搞完期末考試, 之後, 學生便可以過寒假了。

在這半年中,除了王盼弟的那件事,遲穗小心謹慎, 但是再沒有犯過其他的什麽錯誤。

日子倒也算是過得平靜。

期末考試在周五到來,學生只有兩個科目需要考試,一門語文一門算術, 這兩科都是遲穗教的,所謂的試卷,也是她手寫在黑板上,讓學生謄抄下來。

一個上午考完,學生便可以中午回家, 遲穗打算下午在學校把試卷批改了,再把兩門總分一算,弄出排名,算是了卻了這樁事。

這兩天雪停了,不過氣溫還是很低,地面上的雪絲毫不見融化,遲穗坐在辦公室裏一邊改試卷一邊登成績,冷得腳發麻。

“穗穗,你在裏面嗎?”唐心雨知道今天學校有考試,自從看到有學生出門以後,她便一直守在校門口,遲遲不見遲穗出來,所以便索性找到了辦公室。

學校的房子年久失修,門也早就老化了,根本就沒法拴上,唐心雨便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你有事嗎?”時到如今,遲穗也難得維持什麽面子上面的和諧,語氣不善。

唐心雨權當她只是在為當時作弊的事情而生氣,

“穗穗,我錯了嘛,當時我也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我也沒想着傷害你,而且我也将功補過了,要是沒有那一出,你和高斯林也不能夠同時在學校裏面上課呀。”

說着,她暧昧地朝遲穗眨了眨眼睛。

再說了,如果當初不是因為她這個事情,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呢。

遲穗全神貫注地盯着自己手裏的試卷,紅筆不停的打着勾,“我現在已經嫁給了個賀嶼州,你不要再用那種眼神看我。”

唐心雨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你和高斯林這麽多年的感情,哪裏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我也知道咱們知青在村裏生活困難,你找賀嶼州這個有安置費的也無可厚非,不過像我們,終究是要回到城裏去的,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和高斯林在一起…”

“你今天來找我,不會是為了唠這些嗑吧?我還有事,你要是說完了就可以出去了。”遲穗把筆往桌上一放,下起了逐客令。

像唐心雨這樣的人找上門來,十之□□沒什麽好事,她一點都不想和對方糾纏。

“哎呀,你當了老師以後連性子也變了……我知道以前我有許多不對的地方,昨天我也算是看通透了,這不是想着,再和你恢複成往日的好姐妹嘛~”唐心雨套起了近乎,怕遲穗拒絕,她趕緊往下說,

“這不眼看着春節快到了,我找陳老師要了幾幅對聯,你要是不嫌棄,我給你送兩副?”

遲穗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有什麽話,就一次說完吧!”

果然,唐心雨朝窗外望了望,确定沒有人經過以後,又賊兮兮的湊近了遲穗,“這過了冬月就是臘月,過了臘八就是年,眼看着就要過春節了,只要是不窮的太狠的人家,都樂意買副春聯,熱鬧熱鬧!”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你讓我買你的春聯?”遲穗也是十分服氣對方這個厚臉皮的程度。

唐心雨趕緊擺手,“不不不…你知道的,陳楊老師能夠寫的一手好的毛筆字,這一副春聯賣個五毛錢不成問題,賀嶼州現在負責去城裏給周邊村上買貨,如果能把春聯帶到城裏面的黑市裏,5毛錢的春聯,陳楊願意給你們一毛的利潤!”

在這個年代做點小生意會被認為投機倒把,像馬大寶倒騰雞蛋,對外都是宣稱給馬曉慧補身子,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城裏頭有人,在村裏面大家又都看馬定發幾分薄面,只要不太過分,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唐心雨想跟她做生意,除了提供對聯以外,那真是一點風險也不用冒。

遲穗有空間在手,吃的東西不愁,根本不願意去冒這個風險,“這麽跟你說吧,我和賀嶼州對這個錢不感興趣!”

唐心雨沒想到遲穗拒絕的這麽快,“你放心,只要賀嶼州幫忙運過去,往那黑市裏面擺上幾個鐘頭,我就不信沒人要……你要是覺得利潤低了,我們也可以……給你分兩毛。”

其實,她除了想賺這個錢之外,重要的是想辦法把遲穗拉下水,像賺錢這種東事,只要插了一腳,就沒有辦法脫身,到時候要是合不來了,她往大隊部一舉|報……遲穗還不是被她牢牢地捏在手上。

沒想到的是,對方根本就不上套。

“都跟你說了,我們對這個沒興趣,既然你們有門路去賺這些容易錢,那是你們的本事,我跟賀嶼州無福消受。”遲穗将桌子上的試卷塞進一個布口袋裏,把椅子往後一推,準備回家。

沒有辦法,如果她還留在這裏,估計唐心雨要沒完沒了了。

等遲穗出了辦公室門,唐心雨氣憤的一跺腳,也跟着出了學校,她打算去找陳楊商量商量。

其實賣對聯這個辦法,是陳楊想出來的,自從他從學校離開以後,都沒有面子在住學校提供的集體宿舍,而是住到了知青點那間農具房裏,房裏面雜物很多,剛剛夠騰出一個床的位置,他是真想賺點錢。

在教師選拔這件事情上,唐心雨有多恨遲穗,陳楊也是如此,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是自己有錯在先。

唐心雨過去時,陳楊震瑟瑟發抖地躺在自己床上,由于農具房位置不夠,根本沒有什麽地方可以讓他烤火,平日裏燒菜做飯都是在外面牆垛下完成的,可是現在天寒地凍去外面烤火,還不如縮在床上。

不過他的被子已經用了多年,沉沉的壓在身上不說,十分不保暖,所以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是極其不情願的下床開了門,

“怎麽樣?事情成了嗎?”陳楊是心心念念的盼着這件事情能成,如果這件事能成他多少能獲些利,說不定就能去買幾斤棉花,做一個暖和的襖子過冬。

唐心雨推開門進去,在床沿上坐下,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沒有成,遲穗鬼精鬼精的,根本就不上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現在到遲穗跟以前的遲穗判若兩人,根本不吃他姐妹情深這一套。

陳楊也有些失落,在他旁邊坐下,垂着頭想了半晌,“只有男人更了解男人,像賀嶼州那樣的,娶了個城裏女知青,女方的見識與他旗鼓相當,他肯定想在這個家裏面樹立地位和威信,就肯定需要錢!”

男人嘛,就是一家之主,拿捏住整個家裏的經濟命脈,是每個男人都想要的!

唐心雨也恍然大悟,“賀禹洲對遲穗的感情,怕是整個賀家村都知道,……若是喜歡一個人,肯定想給她提供更好的生活,看來我們的突破點,可以換一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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