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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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眼風掃向她，好像在說她口是心非。

“怎麽沒想？！”穆冉擡起身看他：“就是很想啊，每天都想。”

顧央嗯了一聲，很明顯的敷衍。

穆冉趕緊表忠心：“我不知道你要不要回來，每（第）一天都做好晚飯等你，可是你都不回來。”

顧央說：“我回不回來，你不會問問張華文？”

穆冉聲音低下去，小心翼翼地說：“張秘書工作那麽忙，還要應付我，太麻煩了，而且你最煩的就是工作時候有人打擾，我也怕你會生氣。”

“穆冉。”他鮮少叫她的名字，顯然這次說的話很嚴肅：“你是我太太，與你溝通是張秘書工作的一部分，是他在為你服務，而不是你擔心會不會麻煩他。”

穆冉很乖地點頭：“好的老公，下次有事我一定找他。”

這人說的冠冕堂皇，但是卻沒有回答他是不是會生氣。

最關鍵的是，她聯系他還得通過張秘書呢，也好意思說她是他太太。

穆冉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不過這樣也好，跟張秘書還有讨價還價的空間，如果真的跟他直接對話，想到那晚他看她的那不怒而威的一眼，就覺得腳軟。

顧央滿意于她的乖巧，問她：“這次出國，有沒有什麽想要的禮物？”

穆冉悶聲悶氣地說：“你只要在外面好好照顧自己，不親近野花野草，天天想我就夠了。”

顧央不置可否，只問：“真沒有什麽想要的？”

穆冉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其實有一款包，我喜歡很久很久了。但是你工作那麽忙，不用幫我帶的，只是一款包罷了，不要為了這點小事耽誤了你的工作。”

畢竟是小女孩，還玩口不對心這一套。

顧央忍着笑意說：“喜歡什麽發給張華文就行，回來的時候帶給你。”

為了這句話，穆冉撐着爬起來，一路把他送到了機場，還上演了一出難舍難分的大戲，摟着他的腰，硬擠出幾滴眼淚：“老公，工作完要早點回來，我會每天都很想很想你的。”

按理說，顧央早該推開她了。

可這一次，他雖然身體僵硬，手上卻沒動作，而是看着前方，平平叫了一聲：“父親。”

穆冉松開手，轉身就看見她只見過兩次的公公顧天宸，挽着他手臂的是他的續弦，顧央的小媽程錦華，兩人正站在那看着他們。

顧天宸儒雅成熟，盡管已經五十餘歲，看着也不過四十出頭的年紀，那種歲月淬煉過的氣質讓人很容易忽略他的些微白發和眼角皺紋。

是一個很有魅力的老男人。

而程錦華雖然不過二十九歲，身上那種知性淡然的氣質也很優越，兩人站在一起，不像是差了二十多歲的年紀，倒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當然，這也要靠那些私家定制剪裁合體的衣服烘托出來。

反觀她，臨時出門，穿着毛茸茸的衣服，還摟着顧央的腰不放，就有點太不大氣了。

她立馬松手站得筆直，顧央可以只叫一個人，忽略另一個，可是她不行，只能借着害羞低頭不語。

顧天宸饒有趣味地打量他們一番，才問顧央：“這是要去哪？”

顧央恭敬地回答：“上次出事故的項目這一階段需要收尾，還要再去确認一下第二階段的資金是否到位。”

顧天宸說：“你這新婚燕爾的，就要跑來跑去，确實辛苦。”

顧央說：“這些本來就是我分內的事，而且小冉很懂事，也都理解。”

穆冉小雞啄米式點頭。

她低着頭，素着一臉張臉，頭發也未經仔細梳理，也有一種青春逼人的可愛與靈動。

顧天宸笑道：“剛剛陳特助說這邊被人抱着的是你，我都不敢相信。”

顧央難得有幾分不好意思：“是我們胡鬧不顧場合，讓你們見笑了。”

顧天宸眼裏多了幾分欣慰：“看到你們夫妻恩愛，我們做長輩的才算放心。”

顧央低頭稱是。

這一問一答，簡直令人窒息，穆冉只想他們趕緊寒暄完自己好離開。

他們也确實沒幾句話可說，很快沉默下來。

程錦華說話的時機不早不晚剛剛好：“小冉，上次你發我的那個食譜還沒來得及做，什麽時候有空過來教教我。”

她的氣質知性恬淡，聲音卻沙啞中帶着一絲性感，這種奇異的矛盾讓她有一種難言的魅力。

穆冉說：“好的，正好這周.......”

末有空，反正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怎麽都是長輩，既然開了口自己是不能不去的，早去早拉倒，早去早省心。

可是她還沒說完，顧央就打斷了她：“她還要上學，時間不多，等我回來再帶她回去，正好也看看奶奶和爺爺。”

可能兒子對後媽都有一種天生的敵意。

即使這麽不給面子，程錦華也沒露出一點不悅神色。

倒是顧天宸臉色有幾分不悅：“既然這樣，就到時候再說吧。”

等他們離開，穆冉明顯感覺到顧央情緒差了不少，她也不好再撒嬌賣萌，很乖地跟他道別後，就讓司機把她送回了家。

顧央出差，加上回來還有心心念念的禮物收，穆冉心情極為愉快。

可沒想到次日下午就收到了張秘書的微信，說她想要的那款包包他們那邊的顏色還沒有這邊商場的全。問她要不要自己去店裏挑選，如果不方便的話，也可以讓品牌方送到家裏來。

穆冉把這段話認真看了好幾遍，接着捂臉、尖叫、打滾一氣呵成。

真是茍活于世的好男人啊，把顧央男人楷模打在公屏上！

她毫不猶豫地選擇自己去店裏，以前在國外時她也逛過，可能整個人都散發着一種買不起的氣質，所以進店一圈壓根沒什麽人搭理。

至于到家裏來這件事，她完全不考慮。

到家裏只有那些品牌方知道，到了店裏才能讓更多人羨慕。

她想要的是包嗎？

不！

是被更多人羨慕的優越感！

叫來了司機，她打扮的漂漂亮亮過去。

可惜這裏也沒有狐朋友狗友，這種時候自己去沒有人吹捧，還是顯得寂寥了些。

真希望在那裏遇到幾個熟人啊。

最好是穆晨西母女倆，到時候她們看上哪款，她就買哪款。

最好氣得她們原地去世。

穆冉覺得自己還真是當反派的那塊料，多麽低劣的手段都想得出。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一個都沒打響。

高貴冷豔的品牌居然選擇封店只服務她一個。

啊這.......

難道她會感到快樂？

愚蠢的人類，并沒有！

狗男人，一點都不懂她的心！

她笑着說：“其實沒這個必要，耽誤了你們生意多不好。”

店長恭敬地說：“我們今天只為您一個人服務。”

穆冉幻想過很多次的揚眉吐氣的場面，到了這個時候變得十分蒼白，沒有同伴吹捧，沒有人眼酸，只有她孤孤單單買東西。

其實她只喜歡這個包帶來的注意，而不喜歡這個包，又重又老氣。

但是她還是認真挑選了一下，在白色、棕色和紅色之間徘徊。

店長會錯意，吩咐店員：“這三個全都包起來。”

穆冉：“......”

好吧，反正不用她出錢。

也沒人提配貨的事。

等到快出店的時候，她随口問了句：“不是有一款XXXX的包嗎，店裏沒看到啊。”

“您需要的話，我可以馬上從歐洲調過來。”

聽到店長的話，穆冉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算了，也不是很喜歡。”

那麽老氣的包誰要啊，她剛在腦子裏想了一圈，就算買來轉賣也沒能出手的人。

而且三個包已經超出她預期了。

買包的興奮只有幾秒，只有炫耀的快感是無窮的。

可是這包，拿到學校吧，大家可能以為是A貨，也沒有她的雙肩包輕便，而且孫瑩瑩不在，也讓她失去了炫耀的快樂。

沒人跟你比的話，第一名也就是最後一名。

朋友圈是不能曬的，可要在微博上曬，就太俗了，因為有這個包的很多人都曬過了。

這更沒有顧央的表那麽有價值。

三個禮物，變成了無用的東西，穆冉提回家就扔在了那裏。

她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拓寬朋友圈，盡量打到穆晨西的塑料姐妹群裏。

好在沒過幾天，她的包包就派上了用場，她的國外塑料姐妹花之一阿琳飛機明天就落地，穆冉的血液終于興奮起來。請好了假，決定一天換一個顏色的包包陪她逛。

但是在高興之餘，她忽然想到一件事。

朋友來這裏，當然是她做東，但是她存款只剩五位數了，還是以二打頭。

按着阿琳的花費，最多只夠她住幾天酒店和吃飯，萬一她心血來潮叫上幾個朋友一起嗨，穆冉連酒水都付不起。

她能找誰呢。

娘家？不得被穆晨西笑死。

朋友？她要招待的就是所謂的“朋友”。

只剩下顧央了。

是狗男人，還是茍活于世的好男人，就看這一遭了。

張秘書接到微信時還覺得很魔幻，跟顧央報告時都不知道用什麽表情。

“借錢？二十萬？”顧央的語調裏難得出現疑惑。

穆冉發微信時顧央還在開會，現在已經是三個小時後，該調查的已經調查清楚，張秘書斟酌着回報。

“太太她以前在國外上學，吃住是在穆家那裏的房子，每個月零花錢三四萬塊，回國後就停了。結婚時穆家給了嫁妝，都是不好變現的房産和股份。一般來說現金都是父母給的，但是太太父母那裏......可能忽略了這些，所以太太才會沒有現金。”

顧央看過嫁妝清單，還有一些印象：“不是有兩個底商嗎？”

很好的地段，租金應該不少。

張秘書說：“那兩個底商雖然在太太名下，不過她哥哥和朋友在那邊開店，用租金入了幹股，太太是收不到租金的。”

顧央冷哼：“穆家人可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

他的小妻子，乖巧得懦弱，這也确實太懦弱了點。

不過娘家給的東西，他也不好說什麽，縱然沒有他也不至于養不起。想了想，他說：“從我的私人賬戶裏先給她轉兩百萬。另外集團旗下的酒店商場都打個招呼，太太她們去了的話務必好好招待。”

“是，顧總。”張秘書立馬去辦。

這件事說起來也是他的疏忽。

穆家也算是老牌豪門，這種強強聯姻的夫妻，丈夫送妻子禮物也都是珠寶古董股份游艇什麽的。

談錢太俗氣，唯一會提到的場合只有拍賣會或者股份。

所以他真沒料到穆冉會這麽缺錢，張口要借二十萬，真是震撼他三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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