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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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氣，程錦華也不惱，只笑了笑就專心打牌。

秦思容思想老派，是最講究規矩禮儀的，可是顧宇森這麽怼程錦華這個名義上的小媽，她也不吭聲。

可見什麽規矩體統，人類的本質還是雙标。

顧央和昨天剛從海島回來的顧長慶在一邊喝茶，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反正都沒吭聲。

穆冉越發覺得沒意思，一通亂打，最後成為最大輸家。

顧宇森也是輸家，他在這坐着眼睛卻一直在往顧長慶和顧央那邊瞟，不輸錢才怪。

秦思容和程錦華作為長輩，自然不肯要他們的錢。

穆冉心裏也并沒有高興，只覺得更堵得慌。

都說守歲到十二點，可是秦思容十點就去睡了，穆冉坐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麽意思，到宴會廳的天臺那邊透透氣。

顧家人相對來說還是比較低調，這邊旅游參觀的人多，連莊園外都沒寫名字，還是沿用了之前的門牌，只加了一個【私人莊園，禁止入內】的标識牌。

可是他們的鄰居是有些張揚的，給自己的莊園取名秦公館不說。今天除夕之夜，居然弄了幾百臺無人機在莊園上表演。

天臺這邊也看得清清楚楚。

看那表演的內容，是丈夫在跟妻子表白。

穆冉看着只想笑，跟秦思容她們打牌的時候她可是聽說隔壁丈夫是個出軌慣犯，被逮到現行就不止一次。

這人哪，真是越缺什麽越愛炫什麽。

就像她，稍微有點小錢，都不屑于炫那些低端富了。

有時候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着同樣的空氣。

人渣敗類在揮霍無度，善良無辜的人還在掙紮求存。

這麽粉墨太平的表演要七位數，再想到那間雜物間，穆冉覺得胸口憋悶的難受。

“出來這麽久，不冷嗎？”

肩膀被披上大衣，顧央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差點忘了，說起人渣敗類，這位也是，自己也不遑多讓。

穆冉回頭時瞥見程錦華正假裝無意看向這邊，心裏立時湧起滔天的惡意。

大家都是垃圾，難道還要區分，誰有害，誰又能被回收？

她回頭，指着那邊的無人機：“老公你看，真的好浪漫啊~”

顧央顯然不這麽覺得，面無表情看了一會兒：“你很羨慕？”

穆冉搖搖頭，習慣性地摟住他的腰：“不需要這些，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平日裏工作忙，年底是大家應酬的瞬間，顧央這些天确實在家的時間不多，聽了穆冉的話也覺得稍有愧疚，把手搭在她的腰間，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過幾天我帶你先去選車，有些車是需要預訂的，定制顏色和內飾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早些選，盡量在你拿到駕照後就能運回來。”為她花錢就是他表達愧疚的方式。

“謝謝老公，不過我還想要另一個禮物。”她笑吟吟地說。

“想要什麽？”他不經心地問。

穆冉轉身正對着他，眼睛亮亮地，羞澀與甜蜜交織：“想要老公一個除夕吻，預祝我們明年可以幸福一整年。”

顧央輕笑：“回房間再說。”

這裏可是天臺，跟那些人隔着的只有窗戶玻璃。

穆冉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不要嘛，就要現在親。”

他們離得很近，風吹起她的長發掃過他的側臉。

她白淨的小臉在被晚風吹亂的長發間愈發顯得巴掌一樣大。

她的五官很美，眼睛圓圓的，偏偏眼角又微微上挑，瞳孔又大又亮，說不清像貓還是狐貍，無辜又妩媚。秀挺的鼻子下，嫣紅的唇微微上挑，天生一種蠱惑人的弧度。

顧央想起見她的第一面。

那時他已經和穆晨西相過親，已經進了流程。

那天晚上，程錦華找他，跟他說穆晨西太驕縱，而且有一個極其精明的母親。而夫妻間往往是最敏感的，萬一他們的事情被穆晨西發現，她恐怕受不了委屈，再加上那麽一個母親，只怕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顧央那時候滿心煩躁，甚至穆晨西也是她挑的人，現在又來說這些。

或許女人永遠都是這麽感情用事的動物，做出決定又輕易反悔。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他問。

程錦華說：“我給你找了個更好的人選，穆晨西的妹妹，穆冉。”

穆冉。

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

穆家這一代都是晨字輩，不分男女，哪來這樣的兩個字姓名。

程錦華解釋：“她是穆忠良外面的女兒，十二歲才回到穆家，十五歲後一直在國外。昨天才回來，不然我也不會漏了她不是。”

顧央疲累地問：“說吧，你又看中了她什麽？”

程錦華說：“我查過她了，經歷很簡單，正在在國外學藝術。一個被穆家扔在外面的孤女，沒有靠山，除了虛榮膚淺些，也沒什麽心機。這樣的人結婚以後只能依靠你，她又那麽懦弱，即使發現了什麽也不敢鬧出來。”

“最關鍵的是。”她刻意停頓了一下：“她真的很漂亮，我挑選穆晨西就因為她夠漂亮，可是她的妹妹比她還要吸引人。娶這樣一個人，即使他疑心你只是借結婚故意撇清，也得懷疑你是不是為色所迷，你演起恩愛來也更有說服力對不對？”

為色所迷。

後來顧央去見了穆冉一面，她很意外，也很羞澀，素白一張臉上無辜的狐貍眼露出小鹿的神色，滿心期待，又楚楚可憐，很能撥動男人的心弦。

确實很容易讓人“為色所迷”。

但也比不上現在，這張嬌豔欲滴的臉就在眼前，眉目間情意流轉，一低頭就能攫取她的呼吸，她喝了些紅酒，氣息都是醇香甜美的。

顧央确實有些迷醉，低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紅唇。

在他離開之前，穆冉已經反客為主，緊緊摟住他，伸出香舌竄入他的口中。

親吻，在他們之間以前只是前戲的一部分，而且占的比重不大。

只是為了挑起她的情緒，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

還有一種情況是情到濃時，不想聽她哼哼唧唧說不要，堵上她的嘴，也借此發洩他想将她拆吃入腹的失控。

不管哪一種，都是為了纾解欲/望服務。

這是第一次這麽“純潔”的親吻。

香軟的小舌頭鑽進他的嘴裏巡弋一圈，在他意猶未盡的時候又撤出來，只輕輕重重舔舐他的唇瓣。

顧央哼了一聲，扣住她的腰，反客為主把她作亂的小軟肉吸入口中。

天上的無人機在飛行，擺出lp520的字樣。

天臺上的夫妻在忘情親吻，俊男美女深情相擁，是更為靓麗的風景。

一聲脆響，窗戶內程錦華手中的清朝瓷杯落在地上碎成幾片。

顧天宸想要安慰她，卻看到她眼睛怔怔看着窗外，他擡眼望去，眼底升起一絲陰郄，下一秒又是溫和的表情：“水燙，你小心一些。”

程錦華倉促地收回目光，又是尋常的恬淡模樣：“我有些累，天宸，時間不早了，要上去休息嗎？”

顧天宸說：“你先上去，我剛剛陪爸爸喝了些茶，還不困。”

程錦華柔柔地說：“那好，我讓他們給你們熬些參湯補補氣，你也要注意身體，別熬太晚。”

等她離開後，顧長慶半阖着眼看着天臺上的孫子那一對，再看自己臉色陰沉的兒子，只覺得頭疼。

那些老兄弟們都煩惱後輩不肯結婚生子，可有誰知道，在他們家竟然是沒結婚的大孫子最省心。

大年初一長輩是要給晚輩發紅包的，穆冉領了四份。

除了沉甸甸的紅包，這只是走個形式。還是那些禮物最珍貴，顧天宸夫妻送的是字畫，顧長慶夫婦送的則是首飾。

每一個都價值不菲。

穆冉很無語，其實她更想要錢，遲早是要離婚的，到時候這些字畫首飾還得還回來，但是錢這種東西退回來顧家也不會收。

他們住在這裏，去穆家的禮物也是顧家準備，秦思容特意給了穆冉一串沉香手串，讓她送給穆奶奶陳家紅。

初二這天，他們回的不是半山別墅，而是另一個高檔別墅區，相比較而言，半山就屬于過去的榮耀。

過去二十年裏，不少人從半山搬過來，也有更多人從半山搬走後消失在了圈子裏。

現在這個別墅區住的最多的是搞互聯網或者金融的人。

陳家紅跟着大兒子穆忠賢住在這裏。

說起來有些可笑，穆冉也只來過這裏兩次，一次是十五歲出國前，這就是第二次。

如果不是結婚前還跟這些人打過招呼，這裏的人恐怕她只認得穆忠良一家和陳家紅。

還有一個在國外時見過幾次面的堂姐穆晨靜，不過她今天不在。

這一次受到了熱烈歡迎，還是身邊這個男人的功勞。

本來顧央是打算補辦回門宴的，但是被陳家紅拒絕了，她們老一輩講究傳統，既然老祖宗有這樣的俗語流傳下來，大概率是不好的。

而且顧央有這份心就行，沒必要非要補辦。

穆冉覺得這話十分的虛僞，因為在顧央提出補辦之前，穆家分明是一種沒有回門宴我們家很沒面子的态度，不然周淑芳也不至于當了幾十年貴婦還那麽罵她。

看來在家裏受到的壓力不小。

同樣是兄弟，穆忠賢和穆忠誠娶的一個是當時門當戶對的千金，一個是當年的大學教師現在的大學教授，周淑芳在妯娌間是很擡不起頭的。

這也養成了她事事計較的超強自尊心。

穆冉其實不明白，既然她只為了突破階級，連穆忠良這樣的男人都願意嫁願意忍，那就抱着自己的勞動成果沾沾自喜不就得了，幹嘛還要這副嘴臉。

雖然看似贏了，其實沒有一天真的快活。

穆冉覺得自己就很想得開，等到她有足夠多的錢，離婚後顧央就是娶天上的仙女，她也不嫉妒，還會拍手祝福。

但是穆晨西不行，所以她最好堅持到穆晨西結婚了再離。

不然程錦華那腦子不知道又得想出什麽莫名其妙的點子來。

想到這時，她全然忘了，其實自己也是拜程錦華腦子抽風所賜才嫁給了顧央。

再看顧央坐在沙發上，沒有什麽新女婿第一次回娘家大家族的拘謹，坐哪都像自家主場，仿佛身下是他辦公室的老板椅。

倒是穆忠良，正牌岳父，笑得谄媚得不像個樣子。

男人聊的都是什麽政策生意，女的就不一樣了，大都是拉拉家常。

可也只熱情了一陣，但是發現跟她實在沒什麽家常可聊，于是就各自沉默了下來，尤其是一衆年輕人開始低頭各自玩手機。

穆冉也不例外，而且還發現了一個以前一直存在，但是被她忽略了的好東西。

直！播！賣！貨！

以前她在國外，回國後又是一堆的事情，如果不是今天太無聊，她也發現不了這樣的好東西。

直播賣貨靠的是什麽啊？

搶！

和別人搶東西！

她最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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