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風雲替換
沈香碗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莫慌張。倆人一起轉身，來到暗處後才壓低嗓音輕問，“怎麽回事？且慢慢說與我聽。”
茹月聽她語氣并不慌亂，相反的，還很鎮定，便也略安。小姐就是有這樣一種奇妙的功效，只要她不慌亂，旁人也不會亂。
“你早前不是說讓人盯着點嬷嬷那邊兒麽，今兒響午，紅楓提了她倆人的飯食進去，不久後二夫人也去了。劉嬷嬷具體如何不清楚，但是二夫人似乎很盛怒，正清查林副管事等人的短處，拿了好幾個人了正在打板子呢。”
“莫要擔心，你且再等等，咱們現在急也沒用。若是有好消息了，我想劉嬷嬷會捎信與我的。而且……現在這外面出事的，都是林副管事的人，也就是說，這一場管事間的戰鬥，多半是劉嬷嬷勝出。只不過，我擔心她的身體狀況出問題。”
聽她樁樁件件詳細分析得來，茹月這才松了口氣。
“還是與你說道來心裏寬實了些，早前心兒慌亂着，生怕出了事兒，少不得做事兒也就慌亂無章。現在我心略安，且先去做事再行打聽着。”
“你呀，何苦來着，去罷。”沈香碗戳了戳她，倆人暗中分頭行走。
這一夜，沈香碗都沒怎麽睡實。要說她不慌，不牽挂也是不能。畢竟，所有的賭注全押在劉嬷嬷身上的。這一刻她比誰都想知道結局如何，但是，只要劉嬷嬷不死，那就意味着她們押對了。但是結局，誰不想知道呢。
府裏的人，似乎也察覺到風雨飄揚，是以做事都極走心。一個個只恨不得多長了一條腿和手，也好在主子面前多做些活兒，讨得主子歡心。
沈香碗現在主要是替姨娘屋裏的幾位管事，還有大丫頭們說些笑話兒，侍候一番。
正經八百侍候姨娘的時候，其實并沒有多少時候。
但凡姨娘想起她了，便會召見一番，着她唱個小曲兒，扮個小福娃。要麽，就是梳一下頭。旁的，都是大丫頭和奶娘一并做的。
做為生了兒子的姨娘，她院裏也有兩個大丫頭，兩個婆子，兼奶娘，以及，二丫頭四個，跑腿，雜役類的象沈香碗這樣的，也還有四個。可見，候府之大，就算是一個被冷落的姨娘排場，也是極體面的。
只不過，梅姨娘想要見冥公子，也須得去大夫人院裏才行。
庶子女一般都是養在主母名下。
但因為前候爺夫人自殺後，候爺情冷，到如今，正妃之位都是空閑着的。是以，候爺的子女，就全都養在了平夫人院裏面。平夫人也是因為家世不錯，候爺需要一個教育子女的女人，是以才扶上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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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着無事的梅姨娘，這幾天召見沈香碗的時候有些多。府裏風雨突變三天後，這一天一大早的，姨娘看着她唱着小曲兒，侍候自己早膳。
吃着吃着，突然就把她摟到懷裏，眼裏嚼着淚，“冥兒……”
沈香碗的心一顫。
垂頭，慢慢擡手輕輕摟着她，“姨娘，可是想冥公子了？”
“冥兒，讓姨娘抱抱！”
思念的淚水不斷滴落她細嫩的脖頸，沈香碗保持着挺立的小身板兒，任由姨娘摟着她黯然神傷。
直到，好一氣兒後，梅姨娘才穩定情緒松開她。慌亂地抹着眼淚，“丫頭，我剛才……”
“姨娘只是沙眯了眼睛，着丫頭給你吹一下子。”沈香碗天真地說，臉上笑容幹淨的能融化冰雪。
梅姨娘暗自颌首，“嗯，是有點眼兒。最近這天氣愈不見好，也是無奈的緊啊。”
沈香碗巧笑着遞給她一些新鮮果兒，“姨娘且吃些果兒，才新鮮從莊子裏提上來的，想來可口的緊。”
“嗯，好，好。”
對于小丫頭的殷勤侍候，梅姨娘還是極滿意的。
只是，今天的沈香碗，雖然侍候在梅姨娘身邊，但是眼神兒，卻時不時地瞟一眼院兒。
含笑到現在也不見人影，做為梅姨娘的大丫頭，這樣的事情，按理是不應當的。
可見，也是因為前幾天劉嬷嬷的事情，現在還擱外面打聽消息呢。劉嬷嬷這些人，看似只是一個府裏管事。
可對于這些姨娘們來說，管事們的權利，其實還要略大些。可以毫不誇張地說，這後院的管事婆子們，司掌着後院女人的命。
“姨娘，姨娘，大消息呢。”
就在這時，含笑匆匆跑進來，一來到梅姨娘身邊，便壓低了嗓音急急彙報。
梅姨娘擡了擡手，沈香碗便趕緊上前扶起她來。
“你慢些兒。”
“怎麽說？”梅姨娘急急詢問。
含笑抹着汗，這才眉飛色舞的把昨兒夜裏的精彩大戲說了出來。
“前些天府裏不是一直動亂不堪的麽，我暗地裏打聽，只知道掌家的二夫人去了她曾經的管事婆子劉嬷嬷院裏，然後，沒多久就大發雷霆，并開始着手調查林副管事的一些人手。
最後，居然扯出好些腌臜事情。到現在，林副管事和她的一幫人，都被訓斥打板子呢。
到是那看着象是要死去的劉嬷嬷，居然奇跡般地好了。
今兒個一大早的，帶着幾個老人，一起出入那二夫人的院裏，在吩咐着各路人員做事兒呢。”
沈香碗聽的松了好大口氣。還好，還好，顯見的，那劉嬷嬷這一局是贏了的。只不過，她是怎麽奇跡般地好轉起來，真就是？
突然間想到劉嬷嬷在聽說自己要離去時，曾經吩咐她叫府裏那唯一的禦醫的事情。
不用說，這婆子必是用了猛藥，在臨急的時候，拼上一拼。也或許……早前林嬷嬷一直扮弱，權當自己在休養。
甭管怎麽着，這一場她押寶下注劉嬷嬷，還是勝出的。為此，也是暗自松了口氣。
“看來，這一場博弈，是那劉嬷嬷勝出呢。我就知道，以那老婆子的精明，哪會輕易就這樣倒下去的。林副管事等人還是沉不住氣呀。自以為得了大權，最後卻撈得個身敗名裂。含笑，準備一份厚禮，你現在就去探視劉管事的。”
含笑卻是拿眼兒笑瞥着沈香碗，“姨娘，這些事兒，應當管這個小胖丫去才好呢。據說前些時候，就是她在殷勤侍候着劉管事的。她一走啊，劉管事的就和林副管事撕裂了，可見，是個真真有福運的人兒。”
這話，暗中傳遞的東西太多。梅姨娘多精的一個人呵，一聽就嗅出味兒來了。
“對對，丫頭啊，你趕緊去瞧瞧。怎麽着也是劉管事面前的熟臉兒，多替姨娘我美言幾句哦。”
沈香碗乖巧甜笑着做了個揖，“丫頭定把差事辦好了。”
“唉，你趕緊去吧。”
得了令，沈香碗跟着含笑入院兒挑禮物。司管姨娘屋裏禮物之類的事情，都是她們這些大丫頭管顧。
含笑原只想随意拿大盒子裏面的玩藝兒。可最後，卻是把一個紅色盒子拿過來，鄭重托付到她手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