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要命似的

按照約定, 陸恒把支票給了鄭立,作為他後半生的生活起居照看費。

鄭立幫 陸恒聯系了一個骨科專家看腿,專家在帝都,鄭立開車帶着 陸恒不辭辛苦的跑了一趟,專家給出來的結論也是一樣,尾椎骨以下的神經全都受創壞死,再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陸恒懷揣着的那點微末希望被澆滅,失望密密麻麻的爬滿心頭。

臨走的時候,專家随口多問了一句:“你這種情況應該高位截肢的,怎麽沒截?以後兩條腿肌肉萎縮了不是更難看?”

陸恒張了張嘴,眼眶突然發熱泛酸。

他被推進手術室那天,只有季寒在醫院。

白跑了一趟,怕 陸恒心情抑郁想不開,鄭立返程的時候索性來了趟自駕游,沿路搜到什麽好玩的地方,就帶着 陸恒去看看。

說來可笑,腿好好的時候, 陸恒喜歡宅在家,哪兒也不去,如今腿廢了,倒是去了許多地方,看了許多風景。

回城那天下着綿綿的陰雨,秋意清淺的襲來,左手手腕開始隐隐發癢,季節性的提醒 陸恒,他曾為一個叫季寒的男人割過腕。

車子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雨越下越大,坐在車裏都能聽見雨滴砸在路面上的聲音。

透過水蒙蒙的擋風玻璃, 陸恒看見小區樓下站了個熟悉的身影。

他沒撐傘,就那麽站在雨幕中,筆挺的西裝濕透,像一尊雕塑,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卧槽,這位爺怎麽在這兒?”

鄭立嘀咕了一聲,當即停了車,拿了車裏的傘朝季寒跑過去。

隔着兩三步遠的距離,季寒掀眸看向鄭立,忽的伸手一把掀開他,大步朝車子這邊走來。

車子沒熄火,借着車前燈的光亮, 陸恒看見季寒的下巴冒出胡茬,滿臉憔悴,不過半個多月沒見而已,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歲,全然沒了新婚的意氣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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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走得很快,到了車前,他俯身拉開車門,冷風挾裹着水汽立時撲了進來,季寒單手撐着車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布滿血絲的眸翻湧着深不見底的冷肅,極具威壓的朝他襲來,他腦子木木的,忘了避開,直勾勾的與季寒對視。

良久,季寒忽的擡手蓋住他的眼睛。

眼前變得一片漆黑,唯有眼皮上冰涼的布滿薄繭的掌心散發着強烈的存在感。

然後 陸恒聽見季寒性感沙啞的聲音:“別看我,不然幹死你!”

他說得咬牙切齒,語氣裏是莫名其妙的怒氣,好像 陸恒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

他的手太涼了,凍得 陸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有什麽事嗎?是房子出了什麽問題嗎?” 陸恒試探着問,實在想不明白這麽讨厭自己的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季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徑直把他帶到醫院做了一系列的全身檢查。

檢查的時間有些長,從心電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季寒坐在醫院的走廊上,腳邊丢了一堆煙頭,嘴裏還叼着一根猛抽,不要命似的。

護士推着 陸恒過去,他聞聲擡起頭來,看也沒看 陸恒,吊着一口煙嗓低問:“怎麽樣,什麽時候可以安排手術?”

護士說要等全面的檢查結果出來才能确定要不要做手術,季寒點點頭,把沒抽完那支煙丢到地上碾滅,擡擡下巴,示意護士把 陸恒送到病房。

陸恒抓住季寒的手:“什麽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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