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疼你寵你

大乾的書面文字被定為通用文, 用于大乾和各屬國之間的溝通交流,每個國家上至王室貴族,下至有條件請先生的大戶人家, 從孩子記事開始都會學習大乾文字, 沈蕪也不例外。

可此時的沈蕪換了芯, 接收原主的記憶也需要時間, 一個字一個字盯着看,一邊在腦海裏搜索, 一邊磕磕巴巴讀出來,不見平時的伶牙俐齒,像是突然患上了口疾。

周譽起初聽着以為她是故意跟他對着幹,一瞬不瞬觀察了她好一陣,才發現她是真的認字有些吃力, 不禁有些疑惑。

金陵王室就算再小再拮據,也不可能窘迫到不給王女請教習先生, 金陵使臣都能用大乾文字熟練書寫公函,堂堂一個王女讀一個淺顯的鄉野游記卻是如此的艱辛。

周譽投注過來的高壓視線,沈蕪又如何能夠無視,鬼曉得男人突然來這一出, 沒有一點點防備, 她也很辛苦的。

原主本身就是個不好學的聰明人,有幾個字搜索了好半天也沒能在記憶裏搜出是什麽意思,沈蕪只能含糊不清地跳過,好在男人似乎也沒怎麽注意, 一次都沒打斷過她。

殊不知, 周譽何等精明,又如何在意不到, 只是他暗暗記在心裏,不說而已。

這丫頭是沒怎麽學過,還是學習能力太差,先生教了也不見多大的長進。

周譽有所思量,讀完一個小故事就讓沈蕪停下來,夜深了,開始成人之間的娛樂。

短短幾百字,沈蕪讀完幾乎是耗盡了全部的心力,只想滾到被子裏倒頭就睡,可剛開葷的男人,稍微摩擦幾下就按耐不住了,臍下三寸某個罪孽的惡根正在蠢蠢欲動。

皇帝發起騷,一樣的浪,不,是更浪。

周譽這種積攥過量又極為龍精虎猛的男人,不是沈蕪初長成的小身板能夠承受的,最後實在扛不住了,幹脆不動了,猶如挺屍,徹底放棄掙紮,看他還有沒有興致繼續下去。

誰知男人天生對這種事有慧根,她累了,不想配合他了,他就握住她的手帶到某處,換一種樂趣。

這時候,沈蕪竟然希望皇帝廣納後宮,雨露均沾,體格不匹配,體力也相差懸殊,沈蕪對滾床單這項高負荷運動,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産生心理上的排斥。

來觀摩皇帝大婚的各國使臣陸陸續續返回自己國度,趙雅茹住了将近一個月,也準備回金陵了。

離別在即,趙雅茹更加珍惜和女兒相處的時光,幾乎是貴太妃宮裏和皇後宮裏輪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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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夫妻,最令父母記挂的就是兩人的感情,處得好不好,生活習慣合不合拍,再來就是天黑以後的房中事了。

趙雅茹看着女兒眼底的青影,不知是累的,還是別的原因,又不好問得太直白,只能委婉道:“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休息不好?要不要宣太醫看看?”

宣太醫?

她瘋了不成。

還要不要臉了。

“換了地方,可能還是不大習慣,半夜總是醒,再過一陣大概就好了。”

沈蕪只能這樣搪塞,就算是對着親媽,也很難坦然讨論這種房中秘事。

這時,趙雅茹似乎頓悟到了什麽,想想皇帝那身高那體魄,再對比女兒,确實差距挺大的。

不像她和沈崇,有時還得她主動,如今人到中年,他越發懶了,有次做得激烈了一點,他把腰閃了,她稍微碰到他,他還躲,生怕她有別的想法。

她論長相身段還有氣質,擱在哪裏都是上乘,再加上年紀長了,技術也有提高,每次幹那事,他那欲仙欲死的表情,一看就很享受,偏偏體力不夠,往往一個回合就累得氣喘籲籲。

等回去了,是要弄些偏方好好給他補補。

趙雅茹這想着想着就跑偏了,好在沈蕪也尴尬,巴不得趙雅茹神游天外,別再說些讓人臉紅的話題了。

“對了,幾次想問都忘了,你和裕國世子交情如何?”

沈蕪稍愣:“見過幾次,不算熟,母親提他做什麽?”

“他來金陵找過你父王,有結盟的意思,若不是我攔着,你父王指不定就被這人忽悠着應下了,所以我得早些回去盯着你父王,免得他一時糊塗做了傻事。”

趙雅茹這時候說出來,也是想從沈蕪這裏探探口風,皇帝對裕瑾究竟是個什麽态度。

“裕世子他是個有野心的人,能屈能伸,不宜深交。”

沈蕪說得很客觀,沒有貶損裕瑾的意思,她之前跟他遇到的幾次,他給她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我雖然沒有見過他,但根據你父王的講述,我猜他差不多也是這類人。”

被父君遣到宗主國為質多年,雖為正統卻不受重視,能夠保住世子之位,沒點見不得人的厲害手段是做不到的。

“母親不必為阿蕪擔憂,阿蕪現在已經是皇後了,吃不了虧的,父王那邊更需要您,您不要覺得有負擔,安心地出發吧。”

沈蕪這話說得實心實意,她占了原主的身子,就有責任照看原主的父母,雖然這對父母早年很不着調,但前事已了,再去追責已經沒有意義了,活在當下,珍惜未來吧。

女兒如此乖巧懂事,也讓趙雅茹很是欣慰,沒有父母的庇護,她的女兒依然成長得如此優秀,她這個做母親的簡直自愧不如。

“如今車馬驿站盛行起來,遇到不開心的事不要自己悶着,給母親去信,母親可能幫不了你什麽,但多一個人分憂總是好的。”

沈蕪頻頻點頭,回握住趙雅茹的手,暗自道,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在這日漸熟悉的異世,連着你女兒的份。

趙雅茹離開那日,沈蕪想親自送行,趙雅茹只讓她送到內宮門口,便揮了揮手,示意她回去了。

“若是哪天不忙了,我再來大乾,或者皇後鳳駕來金陵,回母國看一看。”

“母親,阿蕪會想你的。”

沈蕪揮了揮袖子,目送趙雅茹的車馬越行越遠,直到消失在宮門口再也看不見。

人與人的感情真是奇怪,一旦有了某種精神上的共識,發展得也是如火如荼,連自己都覺得驚訝。

沈蕪竟然有些想念趙雅茹。

明明才剛分開。

這種低落的情緒一直延續到皇帝回來,明黃色的大氅,攜帶進些微涼意。

沈蕪斜靠在榻上,倚着抱枕望向窗外,似在發呆,也像冥思,周譽立在門口看着她的側臉,柔美異常,舍不得驚動,也就倚着門,她看景,他看她。

他很享受這樣的時光,無人打擾,清靜,自在,可內心深處又有一種期待,期待她轉過頭看到他時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是欣喜,還是欣喜呢?

然而,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事事盡在掌控之中,總有些意外猝不及防。

譬如---

“主子,禦廚那邊試着做了幾個,您先嘗嘗是不是您要的味兒,要是好吃,他們再做。”

小翠充滿元氣的高亢嗓子,聽到皇帝耳朵裏只覺分外聒噪,他冷着臉轉身,小翠快步走過來,捧着一碟燒餅,興匆匆一個擡眼,見到橫眉冷對着她的高大男人,吓得渾身一抖,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撲通跪了下去。

“參見皇上,皇上金安!”

皇帝冷眼不語,鼻尖嗅了嗅,聞到一股酥香的味兒,讓人有點食欲。

“這是何物?”

“回皇上,這是燒餅,梅幹菜瘦肉餡兒的,可香了,主子好久沒吃了,有些想念,奴婢就讓禦膳房做了給主子嘗嘗。”

該表忠心的時候,小翠一點也不含糊,她隐約察覺到皇上對她好像有些不滿,她能怎麽辦,只能努力求表現了。

聖心難測,皇帝平靜的神情裏看不出喜怒,小翠也是戰戰兢兢,将菜碟舉過頭頂,老老實實端穩了。

“擱在桌上吧,你先下去。”

沈蕪從裏屋出來,聲如清泉,清亮透澈,聽得人精神為之一振。

依然是待她恩重如山的仙女主子解救了她,小翠擡頭小心翼翼看向皇帝,見他輕描淡寫地掃了她一眼,并未發話,小翠多少有經驗了,立馬謝主隆恩,倏地站起,放好了食物就趕緊閃人。

等人出去了,周譽才蹙着眉頭慢慢道:“你這婢女---”

“很有活力是吧,有她逗趣,我這日子也歡快了許多。”

明知皇帝想說的不是好話,沈蕪當聽不懂,故意曲解,按她的意思接下話茬。

周譽看着沈蕪,眼神不再是對着小翠時的冷漠嚴肅,但也說不上和善。

“好了,我知道皇帝陛下又要嫌棄小翠沒規矩了,可她也不是有意的,她太想讓我開心了,聽到我想吃燒餅就火急火燎讓禦廚張羅起來,忍受着煙熏火燎,比手畫腳告訴他們該怎麽做。我身邊也只有這麽一個全心全意待我的實心人了,你還不讓我對她好點。”

沈蕪放柔了語調,有安撫皇帝的意思,周譽也吃她這套,滞留在胸口的郁氣頃刻消散,不過嘴上仍要警示兩句:“在這寝宮裏,你高興就好,但出了毓坤宮,她的一舉一動也代表着你,不能有絲毫馬虎。”

“聖上說的是,妾身謹遵聖意。”

沈蕪表現乖巧,還像模像樣地屈了屈膝,倒讓周譽愣了愣。

她好像很少這麽正兒八經的讨好他。

為了一個小小的婢女。

周譽這心裏又有點不是滋味了,潘英跟了他多少年,做得只會比小翠更好更妥帖,可他也不會這般維護潘英,該罰的時候還是得罰。

眼見着皇帝一雙黑眸又暗了下去,沈蕪趕緊拿過一個燒餅獻殷勤:“皇上您嘗嘗,可好吃了,就這麽聞着都感覺特別香。”

皇帝不是沒吃過餅,但這種一看就很粗糙的民間小吃,是沒辦法端上他的餐桌的。

沈蕪撕了一小塊伸到皇帝嘴邊,以鼓勵的眼神勸他試一試,這等人間美味,沒吃過簡直是白活了。

周譽實在沒辦法拒絕沈蕪那滿含期待的明亮眼神,聞着味兒也還行,張嘴咬了一口。

別看糙,但很脆很酥,有嚼勁,而且肉餡也美味,跟他平時吃的餡兒很不一樣。

沈蕪一看周譽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喜歡的,吃完一口又來了一口。

美食有人分享,也是一種樂趣。

無形之中也增加了兩人的親近之感。

“你從哪裏吃到的這種餅?”

“街邊的燒餅攤,銀錢不夠用了,小翠就會多買幾個燒餅,飽肚子又便宜,幹幹的也便于儲存。”

沈蕪說得不經意,撕了一半給周譽,自己美滋滋吃着另一半,周譽聽着卻五味雜陳。

“你乃堂堂一國王孫,怎會短缺了銀錢,莫不是太大手大腳,提前将俸祿都花光了。”

皇帝故作不理解,沈蕪瞥了他一眼,飽漢不知餓漢饑,顯擺。

“莫說金陵距離大乾路途遙遠,那邊送銀錢不及時,便是大乾內務局發放給各質子的月錢也不可能每個月準時到,總有捉襟見肘的時候,只是可以承受,忍一忍就過去了。”

沈蕪越是雲淡風輕,不在意的樣子,皇帝越覺得她是過得太苦,不好的回憶,不想再提起。

第二日,周譽叫潘英将他私庫的鑰匙拿給沈蕪,讓她進去随便挑,喜歡什麽就拿什麽。

寶庫大門一開,沈蕪眼裏一片金燦燦閃亮亮,眼睛都要瞎了。

怪不得說皇帝萬歲萬歲萬萬歲,就沖這滿滿一個宮殿的奇珍異寶,皇帝也得活夠一萬年,不然怎麽用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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