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快了,兩點了,你還走不走?

小雨腳下一個踉跄,臉都要綠了,她今天真的是……點背到家了。

看總裁的樣子……剛才她的表演大概是沒有看見的吧???

阮總換了休閑的衣服,似乎是洗了澡的,烏黑長發散着,皮膚白的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人,她一雙眸子平靜的注視着蘇潇雨,冷酷又殘忍的擊碎她的僥幸:“我在這兒等你很久了。”

蘇潇雨:……

啊!!!老天爺讓她去死吧!!!

阮憶看着蘇潇雨痛不欲生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樣子,她的唇角微微上揚,心情都連帶着好了起來。

周圍的很多事兒很多人讓阮憶反感頭疼,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助理辦公室是她最想要來的地方,只要到這兒來,不用說話,只是靜靜的看一眼蘇潇雨擺弄的精細的小盆栽,還有她背着李嫣偷偷吃東西的樣子,胸口的那片污濁仿佛就會散去很多。

上了車,依舊是郭德綱铿锵有力的導航聲音。

阮憶還是老樣子,閉着眼睛靠着休息,因為下午不需要工作,她的唇色總算是淡了一些,不再那麽淩厲。

蘇潇雨時不時的看一眼,心中隐隐有暗流湧動。

平日裏,她總感覺阮總的唇色太鮮豔耀眼,給人過于強勢壓抑的霸道感。

而現如今,她換了唇色……那份脆弱又讓蘇潇雨心疼的真想要上去一口咬住,細細的安慰。

這種感覺很奇怪,抓不住,推不開,酸酸澀澀,百轉千回。

這也是這段時間來,除了賺錢還債之外,蘇潇雨第一次為別的事兒上心。當然,她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的心,素柔的話說的沒錯,人都有慕強心裏,阮總的身份地位在那,她天天這麽跟着不動心才奇怪。

到了目的地,蘇潇雨才知道,原來上次去那個憶念心理診室就是阮總的家。

她進去後真的一點都沒有休息的感覺。

一連接待了幾波人,一個個愁眉不展,臉色都不是很好,有的甚至幹脆一直在崩潰哭泣。

阮憶一臉的冷漠,她的手機械的搓着酒精,好像對這一切都習以為常。

小雨認真觀察過,她們之中,似乎只有個別的才知道阮憶的身份,其他的都一口一個老師的叫着,似乎不知道她是憶風的總裁。

蘇潇雨在旁邊做的雪梨湯涼了又熱的,眼看着快到十點了都要吃夜宵了,她幹脆自己給喝了,剛喝完最後一口,阮憶出來了,她淡淡的問:“我的湯呢?”

蘇潇雨:……

阮憶換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針織衫很顯溫柔,頭發散着,露出性感無邊的脖頸,眼裏依舊是沉甸甸的疲倦。

她的身上除了檀香,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酒精味道,很好聞。

眼看着蘇潇雨做壞事的樣子,阮憶輕輕的嘆了口氣,按照老樣子,她還是先去洗澡的,等她洗完了澡,蘇潇雨已經做好了一碗小面和銀耳羹。

她這小面看起來簡單,可是卻是蘇潇雨的拿手好菜。她聽說阮憶是吃素的,所以特意學習的,這面在和面的時候就講究力度,要勁道有力度,對于和面的人手藝很考究,而面的湯汁,她是用番茄熬制的,把湯汁熬出來收緊,全都沁入面中,一咬酸甜可口。

阮憶吃的很雲淡風輕,蘇潇雨在旁邊看着,心裏砰砰的亂跳。這總裁就是不一樣,太美了,你看看一碗面條她都吃的這麽精致,還有那一撩頭發的動作……太酥了。

阮總自然看到蘇潇雨眼中的花癡,她擡了擡頭,問:“你餓了?”

蘇潇雨搖了搖頭,她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今天阮憶忙的時候,她幾乎把工作室的各種小零食給清零了,怎麽可能餓。不過……她有點開心,這是阮總第一次主動跟她說話吧?還知道關心她,蘇潇雨就要捂臉了,她真的是太受寵若驚了。

阮憶的眼眸淡淡,“那就擦擦口水。”

蘇潇雨:………………………………

尴尬,真的是太尴尬了。

該說點什麽好呢?

“阮總累了吧?”

說完這話,蘇潇雨就差點咬着舌頭,她說的是什麽蠢話,這麽連軸轉哪兒有不累的。

阮憶:“習慣了。”

是習慣了,她早就習慣了把生活的每一分鐘都擠滿,最好,一絲一毫都不留給獨處。

“嗯……阮總很有同情心和愛心。”

像是她這樣的身份,肯定不是為了錢了。

阮憶面無表情的看着蘇潇雨,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在放什麽狗屁,憶風的人誰不知道我冷血殘酷毫無人性?

蘇潇雨直接結巴了,她不知道怎麽了,平時挺能說的,可一對着阮憶就好像啞巴了一樣,說好的休息已經十點多鐘了,要不她跟總裁說一聲自己先撤了?

蘇潇雨正猶豫糾結着,阮總漱了口,她走到客廳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樂高,嘩啦一聲都倒在了地上,自己一個人坐在墊子上開始拼了起來。

蘇潇雨:……???

這就是阮總所謂的放松?

蘇潇雨擰着眉頭不可思議的看着,我的天啊,這樂高得幾千塊吧,這是在拼什麽?

“你會麽?”

阮憶看了一眼蘇潇雨,蘇潇雨一聽這簡直是熱情邀約啊,她趕緊坐過去,拿起一快笑着說:“我會,我拼樂高可厲害了。”

十分鐘後……

阮總已經拼好了一個類似于鞋子的部位,蘇潇雨卻盯着手裏的樂高快臉都綠了。

這幾千塊,不,應該是上萬塊……連一個配圖都沒有,阮總是怎麽拼的???她不累嗎???

阮憶看了看她,蘇潇雨有點尴尬,她想着找點話說:“嗯……我好想隐約記得,小時候,我有一個幼兒園小夥伴拼這個很好。”

阮憶的手一僵,她擡頭看着蘇潇雨,“是麽?”

蘇潇雨點了點頭,她看着這滿地眼花缭亂的樂高快開始頭疼,“但是時間太久了,我都記不清她當時拼的什麽了。”

阮憶的手握緊,死死的盯着蘇潇雨,“那麽小就會拼這個,很厲害,你還記得她長什麽樣子麽?”

蘇潇雨忙着找拼塊,她頭也沒有擡:“當然不記得,那才多大啊。”

話音剛落,手裏的樂高塊被奪了過去,蘇潇雨錯愕的擡起頭,就看見阮憶冷冰冰的問:“誰讓你動的?”

蘇潇雨:……………………????

難道不是阮總您嗎?

阮總好像是發脾氣了,直接把從蘇潇雨手裏奪走的樂高快扔進了垃圾桶,蘇潇雨看着哆嗦了一下,媽呀,缺了這一塊,整個作品就拼不出來了,這得浪費多少錢啊。這總裁真的是……情緒變化莫測,喜怒無常啊,她還是小心伺候的好。

阮憶的确心情不是很好,秀眉蹙在一起,臉上被烏雲籠罩,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場。

蘇潇雨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阮總,面你還吃嗎?我再去盛。”

阮憶冷冷的盯着她:“我又不是豬,吃這些腦袋就夠用了,不會輕易忘記什麽。”

蘇潇雨:…………

她忘記什麽了?

這boss突如其來的低氣壓讓蘇潇雨莫名其妙,因為太過煩躁,阮總的頭有些疼,她的手捏着太陽穴,半閉着眼睛。

蘇潇雨悄聲走了過去,她看了看阮憶,試探性的問:“頭疼嗎?要不我給你捏捏,阮總?”

她這聲音要多麽小心翼翼就多麽小心翼翼。

她本來是一個大咧咧的人,不會這麽謹慎的,可就李嫣和阮總那關系,她親眼看到阮憶跟一個中年大腹便便油光滿面的領導握了手敷衍完畢之後,轉身就去洗澡,那洗的時間,蘇潇雨都怕她禿嚕皮了。

阮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身子微微靠後,把手放下了,“嗯。”

嗯……嗯?這是答應了。

蘇潇雨走到了她的身後,剛一靠近就聞到了那淡淡的檀香,她不禁從心底感慨,阮總真的是人長得漂亮又聞着香啊。

像是小雨這種享受派,按摩什麽的,她的手法可以堪比專業技術。

阮憶感覺頭皮酥酥麻麻的,的确很舒服很放松。

蘇潇雨低頭看着阮憶閉着眼睛,眉毛總算舒展開了,就連唇角都有了愉悅的弧度,她也跟着開心,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很應景的歌曲《匆匆那年》,蘇潇雨之前在阮憶的車裏聽到過一回,還是阮總反複播放的,當時天色正晚,阮憶一臉的疲憊,這歌把車裏都沁滿了悲傷。

——如果再見不能紅着眼 是否還能紅着臉

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遠一起那樣美麗的謠言

……

同一首歌曲,經過不同的人嘴唱聽起來完全不同。

人家原唱唱的蹉跎遺憾中的悵然若失,夜深人靜的時候聽起來會讓人流淚,可是蘇潇雨一邊唱一邊笑,那氣氛讓人有一種匆匆那年森林裏的熊大和熊二準備手牽着手過年吃蜂蜜的滿是喜悅感。

阮憶聽了忍俊不禁,她雖然閉着眼睛,可臉上的淡笑卻被蘇潇雨看見了,蘇潇雨感慨:“阮總,你笑起來真好看。”

是個女人就喜歡被誇獎。

這是小雨曾經的心理老師對她常說的話。

阮憶聽了果然唇角上揚,她睜開眼睛,轉過頭看着蘇潇雨:“我平時不好看麽?”

一改之前的清冷,她的聲音裏居然帶了一點點小小的妩媚和勾引。

還有阮總那平日裏滿載着疲憊的眼眸,如今斂着水光,晶瑩的落在蘇潇雨的身上,電的她渾身酥酥麻麻的。

蘇潇雨整個震驚了,她連按摩的手都僵硬了,被點穴了一樣動也動不了。

阮憶轉過身看着她,“你在想什麽?”

她在想什麽???

雖然阮總三令五申的說過不許助理對她有所隐瞞,為了看到明天的太陽,可是蘇潇雨還是把心裏的想法生生的咽了下去。

她在想什麽?

她在想……阮總,汝甚騷。

作者有話要說:  小雨:咱好歹也是個文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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