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小雨感覺自己像是一朵嬌花一樣就被蘇櫻給拉懷裏了, 她甚至都沒弄明白說的幫她是什麽意思。這、這、這是在幫她嗎……完了,她的精忠報國要白唱了。
阮總随手把車門甩上了,她冷冷的靠着車, 雙臂抱在懷裏,面無表情的盯着蘇櫻。
她是什麽人。
蘇櫻的故意挑釁她怎麽會看不出來?
她不該生氣的。
眼看着小雨那種小白兔一臉懵逼就被拉進大灰狼懷抱的表情就知道,她對蘇櫻一定是沒有什麽別的感情, 該是不會作為後宮的人選。
只是……
感情是一會兒事兒,理智又是一回事兒。
阮總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 她眼裏的火光跳躍,蘇櫻看着她臉上滿是挑釁, 并不退讓。
就這樣刀光劍影的對視了幾秒鐘。
強烈的求生欲讓小雨忍不住輕輕的推開了蘇櫻:“姐, 我喘不過氣來了。”
蘇櫻頓了一下, 松開了手。
掙脫開懷抱, 順着自己的心意, 小雨小碎步一溜煙的跑到了阮憶身邊:“阮總,你怎麽來了?”
阮憶的表情一直很冷, 眼神不含溫度, 直到看見小雨走近,她的語氣才緩和一些:“不是要去我家麽?”
小雨“哇”了一聲, 還有這待遇?去當保潔阿姨還能總裁專車來接?
她有點腼腆的看着阮憶。
從那天阮總發脾氣離開快兩天沒有見了呢,怎麽臉色又那麽不好了, 是不是一點覺都沒有睡?
小雨給自己拉了個清單。
她解救總裁的大任并沒有就此作罷, 她想着在工作室一方面打掃衛生做飯洗衣, 另一方面,她可以幫幫阮總,雖然她這個破爛的技術沒什麽用,但她想過,像是阮總這樣的人,什麽樣的技術精湛的醫生沒有見過?她也許可以用自己的真心來改變她。
蘇櫻看着小雨,心裏不知道什麽滋味。站在阮憶身邊的小雨整個人都不一樣,她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有點害羞有點腼腆,可又忍不住把所有目光停留在阮憶的身上。
那一刻,心裏有什麽東西重重的落地。
是的,她該放下的。
她蘇櫻喜歡美好的人或者事物沒錯,同樣,她拿得起放得下。
蘇櫻的眼眸有一刻的暗淡,卻又很快的恢複了神采,她叫了一聲:“小雨。”
“唉!”
小雨扭頭應着,蘇櫻揚了揚手腕上的表:“這個點了,我也該回去了。”
小雨跑了過去,她跟着蘇櫻說了幾句告別的話,蘇櫻笑着摸了摸她的頭發,小雨也就跟着笑了。
阮憶在遠處看着,晚風吹過,帶着點陰冷,卻不如她的臉色冷。
因為之前有過準備的,所以小雨回家特別痛快的就把已經打包好的行李給扔到了後備箱裏,她又把面上的東西打包了一下,那些鍋碗瓢盆就不要了,她去過工作室,看過那些嶄新高大上的廚具,該是夠用了。
阮憶在樓下等着,她的心情不是很美麗,沒有上車,她靠着車在抽煙。
蘇潇雨下來的時候就看見阮憶閉着眼睛,修長的手指夾着煙,袅袅的煙霧缭繞,黯淡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陰郁之中帶着一股莫名的魅力。
小雨靠近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淡淡的:“收拾好了?”
那一雙霧氣蒙蒙的眼睛。
小雨要不是手裏拎着東西都要捂心髒了。
又放電啊……
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對阮憶到底是什麽感情。
有點怕吧……本來應該躲着的,可是見不到又莫名的惦記……
光是站在她身邊,聞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她就心跳的不聽使喚了。
小雨趕緊假裝忙碌,把東西放好後就準備去開車,阮憶瞥了她一眼,“你不是喝酒了麽?”
哦……對了,她一興奮差點忘記了。
不過……阮總怎麽知道的?
阮憶當然是知道的,她甚至提早就知道蘇櫻來找小雨了,她看着倆人有說有笑的牽着手在小區裏遛彎的時候,心裏簡直是被潑了十斤陳年老醋。
雖然關系好的朋友之間,閨蜜什麽的牽牽手遛彎沒有什麽可說的。
但她怎麽就那麽想把蘇潇雨的腦袋擰下來呢?
上了車,阮總心裏那股火還沒有熄滅,她使勁握着方向盤一言不發。
小雨是誰?
整個憶風最敢熱阮總,最沒有眼力價的人啊。
她哼着小曲心情超級嗨皮,甚至中途還接了一個蘇櫻的電話:“姐,你到家了?”
……
“嗯嗯嗯,我今天也特開心,好啦,晚安。”
……
挂了電話,小雨無意識的看了阮憶一眼,當看到總裁那黑到有點腫的臉時,她僵硬住了。
額……
阮總這是怎麽了?
“你們挺熟?”
阮憶努力壓着火,讓自己的聲音聽着平靜。
她不會在意的,她一個日理萬機的總裁怎麽會在意這樣的小事兒?
倆人不過是因為工作關系剛認識沒幾天而已,呵呵,她并不關心。
小雨美滋滋的:“是啊,我跟蘇姐挺熟的,阮總,下次她再來覺得不好接待,就讓我來就行。”
阮憶冷笑:“你本事不小。”
小雨想着蘇櫻那爽朗的笑容,心裏暖暖的,今天溜達的時候,蘇櫻說了,以後要把她當妹妹,她腦海裏已經幻化出一副她和蘇櫻跪在蠟燭前,她們倆一臉正氣。
“明月在上,我蘇潇雨。”
“我,蘇櫻。”
從此結為異性姐妹,在這亂世之中,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們——
“你在想什麽?”
阮憶的火都要噴出來了,至于她提一個蘇櫻,蘇潇雨就笑成那個咧瓜樣麽?
小雨咳了一聲,趕緊收斂了笑容。
阮憶看着遠處霓虹的燈,淡淡的問:“你喜歡她麽?”
小雨一個激靈,她坐直身子看着阮憶。
阮憶目光不與她接觸:“她喜歡你。”
小雨內心滿是震撼,阮總真的是能夠看透人心啊,真的是太牛了,她想了想認真回答:“我不喜歡她。”
阮憶的臉色放開了一些,她點了點頭,看着前面的路。
也許是燈光暗淡氣氛正好,也許是阮總這側臉實在太美了,小雨終于能夠捧着自己的熊心豹子膽,輕聲問:“阮總呢?阮總有喜歡的人嗎?”
這話讓阮憶有些驚訝,她看了看蘇潇雨,小雨低着頭絞手。她知道阮總的追求者不少,而且跟她鬧着玩的後宮佳麗三千人不一樣,質量上都是嘎嘎的。
果不其然,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阮憶幽幽的說:“有。”
小雨一下子擡起了頭。
阮憶偏了偏頭,如墨的眸子看着她:“我喜歡的那個人,她是一個沒良心說好了不會忘記我會娶我卻一轉頭就把我忘到腦後負心薄情無情無義的壞人。”
小雨:……………………
從跟阮憶在一起,小雨就知道阮總除了工作之外,從不愛多說話,如今……這噴薄而出一連串的形容詞……對方該是得多招人恨啊才讓她如此耿耿于懷。
“都這樣了,為什麽還要記着?”
小雨的熊心豹子膽有些失落,重重的跌回了肚子裏,以前,她還真的以為阮總有點喜歡她呢,畢竟她看自己的眼神偶爾的會非常溫柔,非常的讓人沉醉。
阮憶深深的看了小雨一眼:“因為她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光。”
是她這些年仰着想着才能夠撐下來的希望。
一時間,小雨沒有什麽話說了,她的心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
一方面是因為那份喜歡落空,更多的一方面則是心疼。
她實在不明白對方是怎麽樣一個三頭六臂的神仙人物,能把阮總迷成這樣又傷成這樣,如果現在給小雨一把刀,她真的很有可能去捅一捅那個沒良心。
阮憶涼涼的問:“你都沒有什麽安慰的話麽?”
總裁發話了。
小雨打起精神,她先是試探性的來了一句:“真的是負心薄意啊,天下怎麽能容這樣的負心人呢?”
她是單純,但又不是傻子。
她雖然是個菜鳥,但好歹也學過心裏。
她可是聽老師啊同學啊朋友們說過無數次了,世上最難以捉摸的事兒是什麽?情/事啊!
很有可能阮總嘴上恨得不行,罵的那叫個溜,可是她要是跟着附和一句,立即給她從車上掀下去。
出乎小雨的意料,阮總應該是真的恨,她的唇角居然一點點上揚。
小雨非常有眼力價的開始加碼:“哎呀,這樣的人忘記好了。”
“阮總這麽優秀,她就是個天仙也不用念念不忘這麽多年啊。”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阮總,你別難過,以後要是真的遇到她了,我幫你削她一頓!”
小雨賣力的表現衷心,阮憶心情似乎不錯,她點了點頭,認真的看着小雨:“記得你說的話。”
小雨一口答應:“必須的必!”
“哦,對了,我聽說藍經理想讓你去人事部。”阮總看着反光鏡,随口提了一句,結束上一個話題。
這話小雨聽了倒是挺驚訝,她看了看阮總,“啊……”
以前藍經理是說過,尤其是這次倆人一起在工地,她更是跟小雨說過。她是管人事的,自然獨具慧眼,她早就感覺出來小雨身上獨特的魅力了,開玩笑,工地上都是什麽人?脾氣秉性迥異,帶頭那個就最為火爆,可是小雨呢?人家沖她發脾氣她笑嘻嘻,人家給她冷言冷語她不以為意,每天哥哥姐姐的叫着,久了久了,誰還能硬下心腸?
只是藍經理拿不準阮憶的脾氣,她知道總裁對小雨不一般,但怎麽個不一般,她一時半會也沒有摸透。
蘇潇雨挺阮憶這麽一說想錯了,她以為阮憶嫌棄她沒能力,想給她丢人事部去了,其實這件事兒她也想過,作為總裁助理,她的确不大合格,幽幽的嘆了口氣,小雨用看負心人的眼神看着阮總:“什麽時候去報道?”
阮憶:………………
真的是氣死人不償命。
從小到大,蘇潇雨對她,從來不按照常理出牌,她們的相處之路,阮總一直被氣的吐血。
看來剛才幫她吐槽什麽的,完全是狗腿子表現,一點都不真心。
阮總憋了一肚子火到家了,她進屋的時候直接把鑰匙“啪”的扔在了茶幾上,小雨吓了一跳。
“你去洗澡。”
阮憶生硬的開口,小雨聞了聞自己:“我吃完火鍋才剛洗完。”
她聽說幹性皮膚不能總是洗澡。
阮憶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夾着滔天的怒火:“你身上都是味兒。”
味兒?
蘇潇雨又認真的低頭聞了聞,什麽味兒?
她身上的确有味道。
是蘇櫻身上那種濃烈的花香。
阮總都發話了,總不能第一天,小雨這一個打工的就不聽使喚,她去洗澡了。
工作室前幾次來她也熟悉了。
小雨洗澡很開心,她哼着歌曲,往身上塗着泡泡。
“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我愛洗澡皮膚好好哦哦哦~”
阮憶手裏拿着一本書在看,聽見這聒噪的歌聲,她的手捏了捏太陽穴。
小雨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的時候帶着一股熱浪和香氣。
她身上的味道很特殊。
淡淡的,像是奶香,甜甜的,很淺卻讓人無法忽略。
洗完澡的小雨整個人都跟發光一樣,皮膚被燈光一晃幾乎透明,她很盡責,美滋滋的去給阮憶弄了一杯檸檬水,“看書呢?阮總,這個給您。”
阮憶看了她一眼,把目光錯開,“嗯。”
因為剛洗完澡,小雨是散着頭發的,她平時在憶風都是梳着頭發,這麽散在肩膀,鎖骨上還帶着水滴,當真是獨有一種小女人的妩媚。
她很盡心,“阮總,嫣姐交代我平時除了做飯打掃衛生之外,要聽你吩咐,你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告訴我。”
阮憶低頭看書,沒搭理她。
小雨自讨沒趣,她一眼瞅見客廳角落裏擺着的吉他愣住了:“哇,阮總,你也會彈唱麽?”
哎。
她一說完就後悔了,她在說什麽胡話。
阮總這樣的人,自然是什麽都會。
阮憶放下書,她看着小雨眼裏的驚喜:“喜歡可以看看。”
蘇潇雨點了點頭,她的确喜歡,而且那吉他……外面是鮮亮的紅,跟阮總平時的氣場一點都不像。
小雨抱了過來,細細的看着,這個好像是定制的,加他的最邊上刻了一個“然”字。
看出小雨的以後,阮憶淡淡的:“那是我媽媽曾經用過的。”
小雨一驚,擡頭看着阮憶,阮憶身子向後,閑閑的靠在沙發上:“上次,我看你彈是自學的吧。”
小雨點了點頭,她也不隐瞞:“以前,我一個學姐彈的特別好,我看着羨慕,後來我就自己學了。”
也許蘇潇雨自己都沒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地低落了下去。
那個學姐……
就是她的皇後了。
也是小雨感情史上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算是初戀麽?其實也不算,在小雨看來,更像是一段默默無聞無疾而終的暗戀。
學姐比她大幾歲,小雨大一的時候,學姐讀研都要畢業了,當時的迎新晚會上,學姐抱着吉他,一個人坐在高腳椅上吟唱了一首《暧昧》。
當時那燈光,那環境,還有學姐擡起頭來深深的一眼。
小雨被殺着了。
從此以後,就是漫長的暗戀,看見她會臉紅,不看見會想念。
知道學姐是吉他社的社長之後,小雨一改之前的混吃等死的生活,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學成才。
為的,就是能夠跟學姐有所交集。
而學姐呢?
她總是淺淺溫柔的笑,看着小雨彈吉他的時候會專注的望着她,望到她臉紅之後,捏一捏她軟綿的臉:“好可愛。”
小雨感覺學姐……應該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吧?
學姐考研畢業之後随着家裏出國了,離別前,她沒有叫別人,只是跟着小雨在校園裏一圈圈漫步。
小雨心裏難受,眼淚一直在眼圈裏打轉,倆人走了很多很多圈,到了最後,學姐輕輕的嘆了口氣,她突然伸手抱住了小雨,在她耳邊說:“小雨,我還太年輕,沒有能力去守護什麽。”
蘇潇雨抱了抱她,眼淚落了下來。
學姐吻了吻她的頭發:“我會很快成長的,你等我。”
等她……
難得花心交際花的小雨真的等了。
可是一年、兩年、三年……
四年……
她大學都畢業了,學姐還是沒有回來。
也許,最開始就不過是她癡心妄想,人家學姐對她就沒什麽不一樣的感情。
初戀,或者說深刻的暗戀無論結果如何,都會爛在心底最深處,讓人念念不忘,偶爾的一個瞬間,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因為一句歌詞,因為一個舊物,會讓人突然想起。
小雨低着頭,眼圈紅了。
阮憶盯着她看了半響,不鹹不淡的問:“你學姐彈的一定很好吧?”
後面的話,阮總沒有說。
——能把你的魂兒都勾走。
蘇潇雨克制了一下情緒,她擡頭笑了笑:“還行,阮總,你平時也會彈麽?”
她這話只是客氣性或者說是為了不冷場禮貌性的問一下,按照往日的習慣,阮憶是不會搭理她的,或者直接給個白眼。
可今天阮總不知道怎麽了,她居然沉默的看了看蘇潇雨然後點頭,接過了吉他。
點上香薰,一杯紅酒,一把吉他。
阮憶坐在天臺上,她穿着白色的睡衣,長發披肩,纖細的手撥動琴弦,低聲吟唱了小雨第一次聽到的歌曲《禁區》。
——在你嘴角呼吸一口空氣 輕輕随着血液充滿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己
和你的眼睛沒有距離我繼續靠近想解開秘密
……
我只好我只好完全相信你的觸摸
你肯定愛我我快樂我快樂……
這是一首充滿了女人味的禁/欲歌曲,蘇潇雨從來不知道阮總的聲音還能妩媚到如此千回百轉,阮憶唱着看了蘇潇雨一眼,那一眼的勾引,小雨渾身像是過電流一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阮憶笑了,唇角帶着危險的笑,她抱着吉他起身,走到蘇潇雨身邊呢喃:“是我唱的好,還是你的學姐更好?”
……
OH!
阮總這該死的征服欲。
阮總一改之前的冷清,她烏黑的眸看着蘇潇雨,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喃喃的:“蘇潇雨,我很不開心。”
為什麽?
小雨愣了,心裏的話脫口而出。
為什麽?
阮憶盯着她的眼睛,輕輕的說:“因為你。”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甚至像是風一吹就能飄起來,可卻猶如羽毛一樣落在了蘇潇雨的心裏,癢癢的,讓人骨子裏的血液沸騰。
當天晚上,小雨失眠了。
本來連日來的忐忑奔波讓她的身體極度疲憊不堪,應該是一沾枕頭就能睡的。
可是……她卻怎麽也睡不着。
她的腦海裏都是阮憶的聲音,她唱歌時微微勾起的誘惑的紅唇,那讓人看一眼就酥麻的眼睛。
還有她轉調時的哽咽……
——蘇潇雨,我很不開心。
因為你。
如果……有一天,那聲音在自己耳邊奏起讓人沉淪的美妙聲音。
她死而無憾了。
蘇潇雨感覺她不幹淨了。
從心到身體,都變成了一個孤單又寂寞的少女。
她居然會把黃色的染料潑在高高在上的阮總身上。
那樣一個禁欲冰冷高高在上的boss……
如果以前,她還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因為慕強心裏作祟,那麽,那一刻,她可以肯定了,她愛這個女人。
她純潔的心開始變了。
如此的龌/龊充滿了欲/望。
她的腦海中的畫面逐漸變得不受控制。
她幻想着在浪漫的夜,她淺笑的看着阮憶,一下一下剝掉她冰冷的外衣……然後讓她因為自己而**歌唱。
跟小雨不同,一向失眠的阮總居然有了淺淺的睡眠,她跟小雨不是一個房間,可是莫名的心安。
不到三個小時的睡眠,對于長期失眠的阮憶來說,簡直是天賜無價之寶。
第二天早上。
小雨頂着黑眼圈起來做飯,她沒有睡好,感覺魂魄都不在身上,最主要的是她心事重重,小雨穿着睡衣在打豆漿的時候,門被人擰開了。
阮秋穿着一身不符合年齡的運動服走了進來,“我的寶貝孫女,看看奶奶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了?”
還不到七點。
這要是一般的年齡人肯定還在睡夢之中,老總裁這做飯肯定要遭人唾罵的。
可是自己的孫女睡眠是什麽狗德行。
阮秋是知道的,她特意從家裏帶來了小籠包準備給孫女吃,可是一打開門,孫女沒看見卻看見穿着睡衣披頭散發的小雨。
“啊——”
阮秋又驚又喜,兩眼冒着光看着小雨,小雨吓得一哆嗦:“您怎麽了?”
……
十分鐘後。
阮憶黑着臉坐在沙發上,小雨在客廳裏擺盤,奶奶面泛紅光:“好啊好啊,我孫女就是我孫女,第一天就把人家整的這麽疲勞,一宿沒睡吧?”她的眼光有點飄,聲音也帶着說不清的八卦與暧昧。
阮憶蹙眉一臉嫌棄:“奶奶,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奶奶看着阮憶的臉:“看看我們正直的小臉,什麽時候這麽滋潤過?這叫什麽?”她摸了摸下巴:“采陰補陽?”
阮憶:………………
拿起旁邊的杯子,阮憶冷冰冰的:“奶奶,歲數大了,注意修身養性。”
她奶奶一直就是這德性,從年輕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尤其是老伴不在家,更加的變本加厲。
奶奶指着小雨的眼睛:“啧啧啧,看看,用手都揉腰了,你是不是沒有經驗,給人家弄疼了。”
阮憶要爆炸了,“那是她在工地累的。”
奶奶又指:“看看,那黑眼圈,一整夜吧,體力挺好啊。”
阮憶忍無可忍:“我楚奶奶什麽時候會診回來?我聽說你前幾天開了一個婦女之夜的party,請了一大堆漂亮騷氣老太太?”
奶奶咳了一聲,她跟沒聽見一樣揮手:“小雨快過來跟奶奶一起吃飯。”
這一頓早飯吃的,有點奇妙。
阮憶很久沒有這樣跟奶奶之外的其他人一起吃飯了。
最主要的是奶奶和小雨一直在聊天,倆人有說有笑的,非常開心。雖然小雨看她的時候目光還是有些閃躲與不安,但并不影響她和奶奶愉悅的交談。
之前,餐桌上都是阮秋一個人說個不停,現如今,倆人越說越開心。
阮秋:“我就喜歡清晨唱歌,感覺對身體特別好。”
小雨:“天啊,我也喜歡,可以前朋友總說不雅觀,沒想到老總裁您也是——”
阮秋:“哎,小雨,不是說了嗎叫我奶奶,今天奶奶就給你清唱一個亞拉鎖吧。”
小雨:“哇哦,哇哦,哇哦!”
阮憶:……………………………………
這一早上,飯吃到最後,奶奶拿筷子敲碗激情歌唱,小雨非常配合的起來來了一個民族舞。
阮總腦袋都大了,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咖啡,本來是極力隐忍的,可後來,她偏了偏頭,看着正把手遞給奶奶轉圈的小雨,她低下頭長發擋不住唇角的笑。
這些年,除了工作室,節日的時候,阮憶會去奶奶家小住幾天,其他時間,她基本上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家”對于她來說,早就只是一個片面的字了,那裏面的溫度,她很久沒有觸碰到。
可是小雨不同,她從小到大,因為家裏的聲音,跟着爸媽輾轉奔波了很多城市,尤其是高中前,經常的搬家。
剛開始她也不适應,後來漸漸的,小雨成長了。
每到一個地方,只要有家人在,無論換了什麽樣的住處,那就是家。
她“交際花”一樣強大的社交能力,适應新環境的能力,都是從小鍛煉的。
所以來到阮憶工作室這邊,她沒有簡單的當做是打工的地方,而是把這裏當做了自己新的家。
只是這一次對于小雨來說有了新鮮的體驗,以前的她是孩子是跟在爸媽身邊受到呵護與保護的,而現如今,她是和阮憶在一起,她想要保護她。
雖然她的能力跟阮總不在一個平行線上,但是小雨感覺阮總縱橫商場也很多年了,她現在缺的該不是一個幫助她在工作上出謀劃策的得力幹将,而是一個能夠溫暖她心的人。
對于一個家來說,最有煙火氣息的該是廚房了。
小雨很喜歡做飯的感覺,湛藍的火焰燃燒起來,伴随着熱氣與各種烹饪的香氣,一盤盤的菜端出來,多有儀式感。
阮憶依舊是忙碌,只是再忙,她都會抽空回到家。
對于她來說,那裏真的有了家的味道,而不再是簡單的工作室。
無論多晚,小雨都會等着她,有的時候菜弄好了,她一個人蓋着毛毯在客廳裏等着,等到了半夜,睡得迷迷瞪瞪的時候,阮憶才回來。
她笑眯眯的把飯菜端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一口口的吃。
周六早上,阮憶系着手腕處的扣子,她認真的看了看小雨的臉:“今天你休息,不要等我了,出去放松一下吧。”
小雨盯着她看:“有聚會麽?”
看阮憶這一身打扮,該是又有什麽推不開的局吧。
之前,小雨對于總裁的了解是片面的,她總是感覺只要阮總一揮手,臉色一變,那就是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可現實呢?
她也有很多無奈。
她也會被董事會逼的夜夜失眠。
她也會身不由己的去見很多人,去說很多違心的話。
小雨聽了阮憶的話,她也是好久沒有跟素柔見面了,素柔神色不錯,最近工作沒那麽忙,她穿的很休閑,吊帶熱褲,一見到小雨就美滋滋的轉了一個圈:“小雨,快看,我瘦了嗎?我美嗎?我漂漂嗎?我風騷麽?”
小雨有氣無力的,“哎呀,美豔風騷極了,老遠我就聞到味兒了。”
素柔無語了,她看着小雨:“你怎麽回事兒?不是說搬到你寶貝總裁家裏去了麽?怎麽臉色這麽蠟黃?說話也有氣無力的,嘿嘿,是不是夜夜苦戰啊。”
小雨懶得理她,叫服務員點菜。
真的到吃上了飯菜,她才恢複了些許的元氣:“你可別瞎說,我現在連阮總的手都沒有碰過,她不喜歡別人碰。”
我的天啊。
素柔不可思議的看着蘇潇雨,“你還以為是在大學暗戀學姐的時候麽?小雨,你搞這麽清純幹什麽?哪兒有人不喜歡內什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別假裝純潔。”
蘇潇雨翻了個白眼,她咬着吸管:“是真的,我親眼看見別人碰了阮總的杯子,她二話不說給扔了,你知道那杯子多少錢嗎?咱們一年的工資都抵不上。”
“真是個怪人。”素柔撩了一下頭發,說實話,她打心底裏不是特別看好倆人的感情,但誰讓小雨執意如此,“小雨,我想問你一句實話。”
素柔盯着小雨看,小雨出來和她吃飯都不認真,時不時的看看手機,不用說了,肯定是在等阮總的信息,這一副被愛情荼毒的樣子啊。
小雨有氣無力的擡起頭冷哼:“我是認真的,不是你想的開玩笑。”
這句話像是雷擊一樣砸到了素柔的臉上,她嗝了一會兒,幽幽的問:“說好的百萬賞金,說好的華麗別墅呢?”
小雨兩手托着下巴,憂郁深沉的望着窗外:“如果能和她在一起,我會努力,還完債後,把這一切都給她。”
素柔抖了一下,“你可拉倒吧……不過小雨。”她看了看蘇潇雨,倆人是多年的好友,早就成了彼此肚子裏的蛔蟲:“你不擔心,如果有一天,阮總知道你是因為老總裁的征婚祿才接近她進入憶風,別有用心後會生氣發脾氣麽?”
蘇潇雨沉默的低下了頭。
怕啊。
倆人越是接近她就越是害怕。
小雨怎麽會不知道,阮總的潔癖不僅僅是對待使用的物品,她對人對事兒都是那樣,追求一個純粹。
這也是當年她能脫穎而出待在阮總身邊的原因吧,小雨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阮總是看中了她的傻白甜,剛畢業的純淨。
素柔有點心疼小雨:“不過你也別想那麽多,你倆八字還沒一撇呢,日子還久,你慢慢來,女人都是容易被感動的,一旦動了情,很多東西不是你們阮總自己能控制的了。”
小雨懶洋洋的,“哎,可我沒有追求過人,不知道該怎麽辦。”
素柔想了想,“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啊,你不能到現在跟你們阮總一點身體接觸都沒有啊,你平時不看電視劇麽?裏面不都是那麽演的麽?人可能在表情或者聲音上欺騙人,但是肢體語言是內心最原始的,不會騙人的,你起碼要看看她排不排斥你啊。”
這話說的在理,小雨聽到心裏去了,晚上,她做了阮憶愛喝的粥,等着她回來,十點多鐘的時候,她接到了李嫣的電話。
“小雨,阮總喝多了。”
蘇潇雨一聽一溜煙的站了起來,“姐,你們在哪兒?把地址給我。”
阮憶的車不僅僅是一輛,為了方便小雨出行,她留了一輛在家裏,小雨一溜煙趕到的時候,李嫣正抱着阮憶的衣服站在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的酒店門口,她一臉的擔憂,卻不敢說話。
阮憶抱着雙臂站在冷風中,也許是夜太黑,也許是風太大,那一刻,她的背影瘦弱的讓人心疼。
她該是很不舒服的。
眉頭蹙着極力的隐忍着。
小雨趕緊把車停好,幾乎是小跑一樣剛過跑,聽到腳步聲,阮憶擡了擡頭:“你來了。”
這一聲啊。
叫的小雨鼻子發酸。
李嫣這才敢走過來,她幫着小雨一起扶着阮憶上了車,她偷偷拉着小雨:“阮總喝的不少,胃應該是不舒服,她這時候脾氣不好,你……”
她是提醒小雨別挨罵。
小雨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壓低聲音:“我都習慣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咱阮總得三百天心情不好。”
李嫣一怔,她哭笑不得的看着小雨。
小雨走過去,“我關門了啊,阮總。”
阮憶靠着副駕駛位,冷冷煩躁的:“不行,我要吹冷風。”
李嫣的心一下子懸在了胸口,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阮總和小雨發脾氣,她趕緊去看蘇潇雨,雖然小雨性格好,但是大學剛畢業的初入職場的孩子她見多了,往往都是自尊心超級強,一訓就會哭鼻子的。
可誰知道小雨跟哄孩子一樣:“嗯嗯嗯,你進去,我把窗戶都打開,咱們吹風”。
阮憶撇着嘴,依舊是不樂意的樣子,可是卻沒有再像是跟李嫣那樣僵持不下,她終于是讓小雨把門關上了。
蘇潇雨看阮憶這樣是醉的不輕,她加快了速度,剛把車停好,一直閉着眼躺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阮憶突然打開門沖了下去。
她蹲在花壇邊上,彎着腰開始嘔吐。
小雨吃了一驚,趕緊跑了過去彎下腰想要看看她有沒有事兒,冷不丁的,被阮憶一手給推的摔了個屁墩兒,“走開。”
吐過之後,阮憶的聲音不再那麽虛了,她的眼眸裏也有了平日的狠勁兒,“別過來。”
她那樣好強的人,怎麽可能讓小雨看到她嘔吐。
小雨聽着她看,阮憶的手捂在胸口,眉頭蹙着,眼裏壓着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