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岑旭那邊許久沒說話, 過去片刻,忽然問了一句:“你戴着大小合适嗎?”
“還行。”
岑旭笑:“你沒碰一手指怎麽知道大小合适的?”
馮景覓:“……”
一撒謊就被揭穿, 做人果然不能太實在。
***
馮景覓很想把戒指給退了, 就沒見過這麽跟人求婚的,實在不是一般的敷衍。
岑旭在電話裏表示, 因為前人求婚的太多,而互聯網又這麽發達,所以那些被津津樂道的求婚方式太多太俗, 對她,自然要別出心裁一些。
至于戒指,是定制的,上面已經刻了專屬記號,自然不能退。
馮景覓狐疑, 拿起戒指檢查一遍, 在戒指內側, 果然看到花紋,很抽象,不太好辨認, 看了半天才看出來。
好像刻了一只船?
船?
什麽意思?
她想了半天,忽然想起她有段時間把岑旭當做自己的燈塔, 指引她, 那麽,她不就是一只船嗎?
馮景覓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
岑旭那邊又詢問她對昨晚的約會感覺如何,馮景覓愣愣, 要是把昨晚的約會規劃在求婚計劃之列的話,那确實還說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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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還可以看見誠意。
不過,昨晚到底要不要算在內呢?
女人自然少不了炫耀的本性,這邊剛跟岑旭挂電話,那邊就拍了張圖片發給林文。
并且還用輕蔑的語氣發了段語音——
“他還挺別出心裁,還在這個位置刻了一只小船……不過我還猶豫着要不要收,他說這是求婚戒指,收了就得結婚,挺吓人的。”
沒多久林文發過來一段語音,馮景覓點開聽,手機音量太小,聽不清,她按兩下提音鍵。
“戒指上刻了字可就不值錢了,傻子!”
馮景覓微頓。
“不值錢了?真的假的?”
“那肯定是真的。”
“……”
“我估計他八成故意的,就怕你沒錢了拿去賣。”
“……”
馮景覓深吸一口氣,“就是你這種閨蜜太多,才導致離婚率逐年攀升!”
“哈哈哈哈——”
***
馮景覓中午下樓吃飯,餐廳遇見老爺子,年紀大了傷不起,昨夜玩太晚,今早起不來,睡到現在臉上還是可以看見疲态。
不過,看見馮景覓臉上立馬帶上笑容,招手讓她近前,老爺子吃的是早午飯,此刻餐廳就爺孫二人,他說話很直接:“昨天你岑叔叔和阿姨過來,你知道是為了什麽事吧?”
馮景覓頓了頓,不知道應該如實回答,還是說謊話。
老爺子已經又說:“那你覺得,什麽時候定日子比較好?”
馮景覓眨眨眼:“……”
老爺子看看日子,“我看下個月十號就是個好日子啊。”
馮景覓:“……”
正說着話,身後聽見動靜,是遛狗回來的趙秀雅,就聽見一耳朵,想也沒想,進門就說:“下月十號是幹什麽的好日子啊?”
馮景覓身子僵硬,與此同時老爺子就說了:“幫覓覓看日子,昨天岑家不是過來了,商量訂婚的事。”
趙秀雅臉上的笑立馬就挂不住了,牽着狗的繩子一個沒抓住,松了,小泰迪像打了雞血一樣在客廳裏亂竄。
抓都抓不住。
馮景覓:“……”
老爺子有過敏性鼻炎,一向是最怕狗毛的。
***
訂婚的日子還沒說好,保蘭地産的項目就出了問題。
這個項目起初就波折不斷,一直不太順利,不過大項目向來競争激烈,也沒什麽好奇怪。
公司內部,岑遠也一直虎視眈眈,盯着項目盯着岑旭,一直想鑽空子。
馮景覓次日剛到公司,就聽見一些風聲,說審批沒下來,項目要擱置。
早晨岑遠開會,說起此事,臉上不見發愁,反而有些意氣風發,對大家說:“下午要開董事會,十有□□拿岑總說事,所以下午你們做事都低調些,這個檔口不要犯事。哦,對了,”
他點點馮景覓,“馮主管,董事會要用的資料你幫我準備一下,岑總要查缺補漏,我們這些跟進項目的也沒什麽好果子吃。”
說完以後以為要散會,岑遠頓了頓,一臉嚴肅看看衆人,忽然又點點馮景覓,“馮主管。”
他沉吟。
馮景覓擡起頭,“岑經理您說。”
岑遠一本正經:“去樓下幫我買一杯冰咖啡,少冰。”
馮景覓:“……”
上班時間去買冰咖啡?您可真會使喚人。
馮景覓大小也是個官兒,可最近總被使喚着去做秘書的事。當然,岑遠這麽折騰她也情有可原,畢竟高薪聘請她過來,就是為了給岑旭添堵的,沒成想,不僅沒添堵,還沒多久,就傳聞要跟岑旭訂婚。
岑遠現在很懷疑馮景覓是個雙面間諜,不是他用來給岑旭添堵的,是岑旭安排到他身邊給他添堵的。
別說讓她去買一杯冰咖啡,就是買一年冰咖啡都不解恨。
***
自上次岑旭去拜訪周老,就沒再見過周老,前兩天周老去看李老爺子,在客廳看見一座精致挂鐘,上年頭的古物,只一眼就看出來價格不菲,于是問李老爺子哪裏來的,這東西是岑旭送的,李老爺子照實說了,沒想到周老跟岑旭關系也不錯,于是聊了起來。
岑旭知道周老跟李老爺子的關系相互不錯,只是周老很少關注他們這個圈子,沒想到岑旭即将成為李家的女婿,說是李家的女婿不太嚴謹,不過也差不多。
回去以後就準備了一份小禮物,送到岑旭手裏當賀禮。
岑旭正因為保蘭地産的項目想辦法,看到周老的禮物,忽然想到,那些幅字畫沒白送,起初保蘭地産遇到小問題,就是周老明裏暗裏的幫忙的。
現在又遇到問題,是否還可以再找周老?
不過,他對周老,除了字畫上,還沒幫到過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好像有些不知足。
看着包裝盒裏的小禮品,猛地想到一件事,拿起座機撥給孫省得。
“你進來一下。”
一分鐘後孫省得敲敲門,推門進來。
岑旭扣着手,坐在辦公桌椅子上陷入沉思。
孫省得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還以為他忘了下午的董事會,低頭看看手表,提醒道:“兩點召開董事會。”
岑旭點頭,“是啊,□□大會。”
□□大會?
都這個時候了,老板還挺會幽默。
孫省得可不希望岑旭出什麽事,自古改朝換代,伺候一把手的那些,太監也好妃嫔也罷,可沒有一個好下場的,心裏苦笑一下。
“岑總想吃什麽,我去叫,下午也好有精力應付。”
岑旭想了想,“你還記得有次去看周老,他是不是有個小女兒,出了點兒什麽事,我讓你打聽過的。”
“原來是這事啊,”孫省得頓一下,想了起來,“她也做了文創館的投資嘛,店面還不小,不過大部分錢都是騙來的,現在競争激烈,做生意不景氣,她目的是賺錢,不是您,純粹圖愛好,所以就賠的褲衩都不剩了。”
“現在有幾個人天天去要賬,恨不得睡在岑老家裏。”
岑旭手裏把玩着鋼筆,轉悠幾下,停住,“還沒還上?”
“誰還?”孫省得搖搖頭,“她在外面欠了幾百萬,周老為人低調,肯定還不起,還得起也不敢幫她還錢,棺材本呢。”
岑旭大體明白了什麽,“你有空跟周老的這個女兒吃頓飯,錢的事,別讓周老為難。”
孫省得自然不明白岑旭的意思,只想着,您現在都已經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有空想着周老呢,厲害。
如今岑旭跟馮景覓訂婚的消息不胫而走,馮景覓進出總辦,随意許多。
這兩天午飯,不管岑旭有誠意還是沒誠意,都會邀請她一下,馮景覓一般都拒絕。
今天破天荒的沒接到電話,不過,今天不同與往日,今天在董事會上,還不知道岑旭要怎麽挨批評。
他沒找她,馮景覓也理解。
她跟許靜在餐廳路上碰見,都是一個人,兩人關系說好不好,說壞不壞,但在一起吃飯的親密程度還是有的。
馮景覓正好也想跟她打聽一些事,于是:“許秘書,我請你吃紅燒肉啊?”
許靜在人情往來這一塊特別不解風情,餐架子上拿了餐盤,笑說:“你是不是想問我岑總的狀态啊?你直接問就行,不需要非得請我吃肉。”
馮景覓面皮薄,被她這麽一說,就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我有什麽好擔心,老板什麽場面沒見過。”
許靜拿起餐勺給自己添米飯,回身看看她,“是這個道理,不過老板今天中午沒吃飯。”
馮景覓頓了一下,許靜一向是個實在人,沒那麽多鬼心眼,這句話估計只是提醒她,岑旭是真的沒吃飯呢。
許靜打完飯就走,找空着的地方坐下,馮景覓心不在焉,想了想,忽然放下餐盤,對師傅說:“兩份套餐,打包帶走。”
師傅熱情應了,動作利索,兩份套餐裝好,遞給她。
馮景覓往許靜那邊看一眼,剛走兩步,許靜看見她手裏的東西就明白什麽意思,面無表情揮揮手,低下頭吃飯。
馮景覓以前挺不待見許靜這個性格的,現在才明白,她性格這麽古怪,為什麽一直受岑旭的待見。
馮景覓沒再耽擱,拿着飯走到岑旭辦公室,敲敲門。
裏面沒人應。
馮景覓擰開門,探頭看一眼,看見岑旭的背影,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座椅上,閉目養神。
她回身把門關上,弄出小動靜,剛走兩步,座椅轉過來,岑旭看過來。
馮景覓不好意思的舉了舉手裏的餐盒,“聽說你還沒吃飯?”
岑旭一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