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馮景覓消化完老爺子的顧慮, 真的覺得,自己在李家, 不好住了。

要不, 哪天岑旭再求婚,她幹脆答應試試?

林文這幾日春風得意, 生意不錯,因為有陳年光顧,據她說, 陳年把接下來五年的鴨脖都承包了。

出手那叫一個闊綽,把岑旭比成渣渣。

馮景覓在電話裏就笑了,陳年那是想泡你,能一樣?

她發現女人就在別人的感情問題上邏輯思維強,談起來頭頭是道, 換到自己身上, 總是缺根筋, 就林文這麽明白的人,一旦遇到錢,立馬就整不明白了。

***

保蘭地産的事, 因為有周老牽線搭橋,很快就有眉目。

這天, 岑旭難得到公司露面, 一進公司,迎面跟岑遠撞上,叔侄兩個, 私下裏很少見面,也僅僅在公司,因為工作關系,一天會說上幾句話。

現在岑遠是代理總經理,岑旭職位懸而未決,準确說來,還要聽岑遠的。

岑遠一向是個喜歡拿着雞毛當令箭的人,有這麽個機會,不趕緊把尾巴翹到天上,實在對不起如今的春風得意。

不過他說話仍舊避免不了的假仁假義,“叔叔今天這麽閑,竟然來公司晃悠?”

岑旭只是暫停總經理職位,而岑遠還只是個代理。

聽他這個意思,以後來公司好像還要找他報備,不由得笑了。

“今天是挺閑的,最近我清閑,讓你多勞累了,”岑旭語氣淡淡的,“不過等幾天就好,到時候給你放個假。”

岑遠一聽這個話,心裏瞬間咯噔一下,眼皮子一陣一陣的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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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想——

什麽意思?

他這是單純不服氣,向他示威,還是找到了解決保蘭地産這個項目的方法?

不由得打量起來岑旭,一顆心被幾句話搞得七上八下。

岑旭不給他打量的機會,扭身走人。

岑遠有些能力和才幹,唯一不足的是,有時候太過于急功近利,而且閱歷不夠,沒定力。

岑旭也就随便說了幾句,他就記在心裏,一上午,沒得消停。

午飯左右,岑遠就忍不住着人打聽,下午看岑旭在公司處理事務沒走,更是提心吊膽。

李若青頂看不上他這樣的舉止,兩人在咖啡店面對面坐着,她提了提衣領,“岑旭來公司不很正常,你用得着這麽慌張,別說他現在只是暫停職務,就是直接免職,他還有公司的股份在,以後頂多從管理層退下來……過幾年,他母親不問事,他還得管着你。”

“……”

原本岑遠沒那麽焦慮,被李若青這麽一說,他瞬間覺得,現在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這小娘們,說話還真夠狠。

***

這天早晨下了一場小雨,天氣比往日涼爽,林文跟陳年約好去成湖釣魚。

陳年喜歡釣魚,林文跟他在一起耳濡目染,漸漸也喜歡上釣魚。

開車到半途,忽然覺得兩個人釣魚冷清了點,陳年給岑旭打電話。

也知道岑旭最近在心煩公司的事,所以好幾天不曾聯系,在電話裏說:“你把馮景覓也叫上,林文想馮景覓了,她們兩個關系好,釣魚釣夠了,還可以幹點別的。”

岑旭哪有閑情逸致釣魚,但一聽是林文的意思,不去也得去。

倘若他不去,馮景覓想去自己也能前去,她跟別人出去玩岑旭沒什麽,主要有陳年在。

萬一他那個外甥陳沖突然出現,岑旭不得不防着。

說起陳沖,馮景覓最近都沒聽說陳沖的消息,上次見面陳沖還一副态度堅決的樣子,這次竟然銷聲匿跡,沒見人影。

到了釣魚的地方,四個人選地方落下杆子。

無意間,陳年提到陳沖,“本來是叫他的,只是最近他腿還沒恢複好,所以不能來,尤其是這種見風見水的地方,不利于傷口愈合。”

腿還沒恢複好?不利于傷口愈合?

馮景覓不由得吃驚。

吃驚歸吃驚,她倒是沒有問。岑旭在場,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她還是有數的。

岑旭拉起杆兒,往馮景覓這邊看一眼,自己倒是主動關心了一句:“人沒事吧?好端端的,怎麽傷到腿了?”

陳年于是一五一十的說了,原來那天陳沖找馮景覓回來的路上,發生了個小擦碰。倒不是很嚴重,就是腿傷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一時半刻還沒恢複利索。

找馮景覓回來的路上?

岑旭聽了個開頭,不由得眯起眼睛,轉頭去看馮景覓。

這其中,好像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故事?

岑旭的臉色變化太快,快到馮景覓想忽視都難。

被他看的毛骨悚然,輕輕咳嗽兩聲。

後面兩個人釣魚都變得沒心思,岑旭想到陳年剛才說的,就好像有根魚刺卡在咽喉,上不得,下不得,怎麽都是個難受。

不過當着陳年和林文的面,他不好因為吃醋立馬逼問馮景覓。

于是強行忍着。

釣魚都沒再有心思,後面幾次魚咬鈎,都是林文提醒他才曉得提杆兒。

一上午的收貨可想而知。

基本是顆粒無收。

眼看着中午到了,四人留在度假村這邊休息,陳年一早安排了午飯,并把釣的魚讓人拿去炖上。

吃過午飯到酒店午休,馮景覓自然被安排着,跟岑旭一個房間。

一進門,岑旭就脫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回身看看她。

抿緊唇線。

馮景覓不自在,攏着手往前走,剛擦着他的肩膀過去,脖子一緊,就被勾住衣領後面。

馮景覓立馬蹙眉,“啧”她語氣有些無奈,“衣服貴着呢,這麽扯會變形的。”

岑旭不松手,就這麽把她拎起來,帶回來。

馮景覓心痛的滴血,不知道應該怎麽說。

“陳沖找你是什麽時候的事?時間,地點,都說了什麽,你是不是有義務跟我交代一下?”他有些不悅,“這種事還要從別人口中得知,你覺得我是不是很可笑?”

“這種事情,也只能從別人口中知道,傻子才主動說……”

“你說什麽?”

馮景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好意思笑笑。

他重複:“陳沖找你是什麽時候的事?時間,地點,都說了什麽”

細細一想,陳沖找過她不假,要說起來,大概是那天在公司地下車庫的時候,他回去發生了車禍。

她都忘了具體是哪天了,甚至忘了,那個時候,有沒有跟岑旭複合。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啊,”馮景覓擡眸看他,“我現在還沒跟你結婚呢,況且剛出了一個周小姐的事,就許你有人追求,我就不行啊?”

岑旭蹙眉,“周小姐的事是誤會,但你跟陳沖的是不是誤會。”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是不是覺得我沒資格管你?”

說着,就垂下眼眸,視線往馮景覓手指上打量。

馮景覓頓了頓,随他看過去,看見一枚碩大的婚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

她忽然反應過來,被看的有些尴尬,悶不吭聲的摘下來,遞給岑旭。

他盯着看看,不接。

馮景覓面紅耳赤的說:“那天戴上就忘了摘了,況且你也說,我喜歡就可以戴着,既然如此,我就戴着了,都說女人的話不能信,果然男人的話,有時候也不能信……”

“好吧好吧,不就是一個戒指,現在還給你……你留着自己戴吧……”

岑旭:“……”

兩人僵持了一陣,岑旭捏住戒指,低頭看片刻,忽然放開馮景覓,往後推了推她,彎腰下去,單膝跪地。

原本想說什麽,想了想,抿唇沉默,只非常深情的看着她。

“怎、怎麽?什麽意思啊?”

她眨着眼睛,明顯有着慌亂。

“求婚……自然,這個時候求婚,不合時宜。”

“……”

不合時宜你還求婚?

馮景覓不知說什麽。

等許久,沒等來結果。

“嫁給我,好嗎?”他一五一十的交代着,“最近公司的風波還沒過去,但基本已經沒什麽問題,你不要怕嫁給我會吃不上飯,就算我不做管理層,保證一個女人錦衣玉食的能力,還是有的。”

“我知道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那你是不是可以考慮?”

馮景覓想了半晌,看着地上素色花紋的地毯,“地上髒,小心你潔癖犯了,要不你先……”

岑旭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你先別管那個……”

“……”

“你覺得怎麽樣?”

“……戒指挺大的……”

“以後還有更大的。”

“……那是挺誘人的。”

“嫁給我,都是你的。”

“你的錢嗎?”

“嗯,我不太喜歡管錢。”

“我正好喜歡管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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