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真是個不小的驚吓
林愛琴覺得自己兒子最近很不得勁，上班也沒以前那麽熱情，回家垂頭喪氣的，叫她急的，找了個周末，母子兩個坐下來促膝長談。
“兒子，你最近怎麽了？”
“我……”林北路欲言又止，生怕傷害到母親，尤其現在母親心髒還搭着橋，更不敢輕易刺激她了。
林愛琴交握的雙手相互摩擦着，“說啊！沒事，媽聽着呢！”
“唉，算了，媽，沒事。”
“你這孩子！”林愛琴一顆心被吊起來又被輕輕放下，狠狠地瞪了眼，道：“快說，有什麽不能跟媽說的！”林愛琴推了推兒子的腿。
糾結再三，林北路還是覺得不妥，忍着沒說，“沒事，真的，媽！”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愛琴跟兒子一樣的執着，林北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還是跟她學的呢！
“說不說？”
“嗨！真沒事！”
“真沒事？”林愛琴狐疑的眼神叫林北路幾乎要敗下陣來。
“嗯……”
“那讓媽來猜猜看。估摸着是感情的事？”林愛琴志在必得的模樣叫林北路頭疼，從小的時候林北路捂在心裏不說的事林愛琴有哪件猜錯過。
“……”
“看來我猜對了。那有什麽不能跟媽說的！”林愛琴揮揮手陡然意識到了什麽，她不是個蠢的，“這姑娘有病？”
“……”林北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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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男孩？”林愛琴竭力掩飾自己的顫抖，不管是身體還是聲音。
“……”
無聲的沉默讓不大的家庭沉寂的可怕。林愛琴感到自己的心髒隐隐作痛，眼前陣陣發黑，林北路動作很急卻有條不紊，像是對這種突發狀況習以為常，十分冷靜地把母親抱到床上躺着，然後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裏發呆。他覺得很沒意思，腦子裏亂哄哄的，像是有人聲又像是轟隆轟隆。最終他也疲憊地睡了過去。
日子過得滋潤的康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林北路請假請了三天。“樂樂你怎麽了？”魏鑫鑫湊到康樂旁邊大聲問道。耳邊傳來朋友中麥霸鬼哭狼嚎的歌聲，幾個玩的要好的朋友坐在一邊玩撲克，康樂盯着手機發呆吸引了魏鑫鑫的注意。
“不說我，你最近怎麽見不着人啊？”康樂指了指門口，示意出門去聊。
很快，兩人另開了包廂，聊起天來。
魏鑫鑫剛坐下就愁眉苦臉地抱怨：“嗨@你不知道我爸把我扔到鄉下野地裏去了。”
“嚯，這是給你鍍金呢！”康樂唇邊噙着絲笑意，透着壞壞的神情被KTV的燈光完完全全展現在魏鑫鑫眼前。
魏鑫鑫能聽不出他話裏有話嗎？一把掐上脖子，兩人扭打在一起，嘴裏吐着髒字兒，跟兩個釋放了天性的孩子似的。
消停後，魏鑫鑫給康樂遞了根煙被拒絕了，“你這戒煙還挺持久的嘛！”轉而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結果引來康樂抑制不住的咳嗽，趕忙掐滅，上前給他拍拍背，面露誇張，“不會吧！兄弟！你這戒得有點徹底啊。”
等康樂咳嗽止住，魏鑫鑫換了個姿勢，深沉道：“不過，我還真遇到個有意思的人。”咧嘴一笑，挺滲人的，康樂默默為那個有意思的人祈了個禱。
“嘿，你小子分手了吧！”接過康樂遞過來的棒棒糖雖然嫌棄得不行還是扯開包裝袋塞進了嘴裏。
康樂剛把糖含進嘴裏，咕哝着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翻了個白眼，“分了。”
“歡迎回到單身狗行列！”魏鑫鑫拍拍康樂的肩膀，仿佛分手的事取悅了他。
“伯母沒叫你相親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嘻嘻，沒，在鄉下搞事業呢哪有時間！”得意的他笑出聲。
“呵呵。”
風平浪靜的過了倆月吧！院裏發生了件大事，本來吧，康樂這個沒心沒肺的不會放心上的，可這事兒跟自個兒最鐵的兄弟魏鑫鑫有關。
沒想到猩猩平時挺不正經好在還懂分寸，這次去個鄉下居然堂而皇之地帶了個男人回來，還是個大了他不止一歲兩歲的男人，在康樂看來是已經可以叫一聲叔的人。
魏家好歹也是個世家大族，魏鑫鑫當即就被趕出家門，要不是人攔着，腿真的得打斷，鼻青臉腫算是輕傷了。可即使這樣，魏鑫鑫還不忘護着男人，臨走時康樂還聽見男人責備魏鑫鑫：“你做事怎麽這麽魯莽！跟你說過多少次萬事一定要考慮周全再去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印在康樂眼中，不解的心情似乎漸漸淡去，這樣也不錯。
沒過多久，康樂就接到了魏鑫鑫的電話，“喂，兄弟！”
“喲，你還記得我這個兄弟啊？”
“啊呀，別說這些了，幫我個事兒！”
“行啊！你跑哪去了？”
“我男人家，你不介意吧？”魏鑫鑫居然難得有些羞澀。
“秀秀秀！就知道秀，啥事兒？”
“我現在啥都沒有，就靠我男人養呢！結果我家裏還想搞我男人，這他媽怎麽活！”
“這樣吧！你叫你男人暫時到我名下公司做一段，等風頭過去再回去。”
“可他是吃國家飯的，出來了，以後不靠關系怎麽進得去啊？”
康樂聽着就笑了，你這是傻還是聰明啊。“那你現在找的是什麽關系啊？”
“啪”“我個傻逼。”電話那頭的魏鑫鑫給自己扇了個巴掌。
“不準扇自己巴掌！”
“我愛扇不扇，自己的臉~”
“你！……疼不疼？”
“嘿嘿，那你給我揉揉。”
“嘟……”
被挂了電話的康樂黑人問號臉，這不是來找我幫忙的，是來找我秀恩愛的吧？
平常的周末，康家一大家子坐在飯桌上，沒有了往日的吵吵鬧鬧，小輩們都在安靜地吃菜或是看手機，長輩們面色沉沉。這事還得從前不久的新聞說起，內容是官二代仗勢欺人，撞人後竟又複返來回碾壓三次！标題觸目驚心，附帶的錄像将那張惡劣的嘴臉照得很清晰，臨走時對方的笑聲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那個家夥不過是家族邊緣人物，卻被放大到官二代，可想而知新聞背後的人用意何如。這也倒罷了，問題就出在下面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沒問清什麽事，就伸手幫了一把，事态鬧大，牽扯到了康家，這事兒一個處理不好，康家不會倒，但估摸着得元氣大傷。現在官場風雨飄搖，人人自危。康老爺子是見過世面的，曉得是背後有人想上位，拿康家動刀子，膽子不小，做事手法卻粗糙。
“樂樂，給爺爺出個主意。”康老爺子把筷子放下，轉頭看向最疼愛但最不出衆的孫子。
康樂從口袋裏拿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移花接木，一切都是不小心。”
心中早有計較的老爺子聽了，面露微笑，“孺子可教也。”
飯桌上沉悶的氣氛總算在這一笑後有了緩和，康二哥說了幾個笑話逗樂長輩，飯桌回到了曾經其樂融融的樣子。康樂的姐姐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康樂，結果被康樂一個白眼怼得差點掀桌，轉頭想找大哥幫忙揍他，大哥康忻其卻給了她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吃完飯後甜點和水果，康樂陪康爺爺去外頭散步消食。秋風和殘留的熱氣相攜而來，路邊常青樹搖曳身姿，池塘裏的金魚在水裏作着畫，暈開一圈圈漣漪。路上遇見幾個老人都是熟人，康樂相當有禮貌每個都打了招呼，幼年時期的他沒少受這些老人的照顧。老人們都紛紛羨慕地跟康老爺子說“有福”，想想自己家的小輩又搖搖頭，感慨現在的年輕人就知道手機電腦。
夜色湧上了天邊，沒給人準備的時間，天就暗了。爺孫兩人趁着還看得清路往回走，一進門就被康奶奶劈頭蓋臉罵過來：“一個個都不讓人省心，這天都黑成什麽樣了才回來？”
平日裏積威極深的康老爺子此時也只能點頭哈腰，為她端上一杯茶，康樂則表示我狗眼要瞎了，不想看你們秀恩愛就想走。
“樂樂，你之前不是談了一個嗎？現在人又沒了？你也不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奶奶掐準時機不讓康樂又逃跑的機會。
“奶奶，我喜歡的你們也會喜歡嗎？”
康奶奶手裏抱着“睡睡”，是家裏養的一只草狗，特別喜歡睡覺，她摸了摸睡睡的腦袋，意味深長道：“只要你足夠喜歡，又有什麽能阻止你呢？”
“嗯，奶奶我睡覺去了。”
“早點睡。”
“汪！”睡睡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朝康樂叫了一聲。
康老爺子憂慮地看着孫子的背影，嘆了口氣，奶奶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嘴裏根本不給他面子：“你就少操點心吧！孩子們自己有想法！”
“好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