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也算英雄救美【修】

可當童鑫想要睜眼去辨認朝他而來的身影之時,卻發現自己視野內已經被朦朦胧胧的灰塵所籠罩。只能依稀感受到周邊有獵獵破風之音來襲,也能聽得見撕心裂肺的狗叫聲。下意識想要張嘴大喊一聲,卻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來,也沒法擡腿舉手,甚至連眨眼都困難無比。

他童鑫整個人就好像修仙小說那般,被貼了個定身的符咒,無法動彈。

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童鑫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甘的怨念。

他童鑫腦袋嗑了,忽然多出慘絕人寰,一家人凄凄慘慘戚戚的記憶,可沒有仗着所謂的“先知”暗中去報複,除卻偶爾閃過幾段回憶,有些氣憤。但也盡可能讓自己客觀公正去對待顧嘉楠溫慕白一行人。

可憑什麽就得讓他童鑫給男主夫夫,給主角團們做配?!

就不能避開劇情嗎?

就非得讓他童鑫先車禍受傷瘸腿複建被傷又截肢……越活越變、态嗎?

不忿席卷了全身,撕咬着似乎能夠滲透骨髓的痛楚。童鑫死死咬舌,讓自己竭盡全力獲得自由,邁出反抗的步伐。

“以毒攻毒”,畢竟作為越作越死的惡毒反派,根據小說人設,劇情設定,他童鑫最不缺作死的精神,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

也不可能現在死翹翹。

所以,“自殺式”掙紮,這莫名其妙的束縛,六成會消失。

童鑫思緒偏飛起伏,給自己定了行動的目标。與此同時,對于其他人來說時間才過去短短的一秒。

在場所有人都聽得伴随着劃破蒼穹的狗叫聲後,是恍若洪鐘的一聲。這一聲高亢,卻也沒有破了音,帶着惶然,亦或是尖銳的刺耳。反倒是異常的冷靜,甚至恍若大提琴被拉動琴弦,透着優雅,又帶着威嚴,不容置喙着下命令:“所有人向左轉,齊步走,拍電影。”

在場衆人:“???”

聽到這一聲的指令,小學生們雖然茫然,卻最為乖巧,率先向左移動了步伐。

看着話音落下就開始井然有序操左移動的學生們,本想喊一聲“快散開”的田廬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畔,止住了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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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

田廬腦海不由得閃現出原委來。

六斤連最愛的狗糧都不吃,整條狗都沒有二哈的蠢逼,反而帶着暴躁之氣。原以為是嫌棄牽引繩的束縛。畢竟童六斤是童家二少,是大名鼎鼎小區裏的霸狗,童董遛狗不帶牽引繩,還被狗仔們拍到過,上過熱搜。哪怕上了熱搜挨了批,但童董也沒啥改正,反而還秀了一下自家住所,表示他作為開發商,童六斤在小區就是在自己個的家。必須得自由。

鬧到最後,也就童鑫開了口,童董才退而求其次,表示出童家的門帶個圈。随後,為自家寶貝狗兒子量身打造了五米長的牽引繩,确保不讓狗兒子委屈,享受不到狂奔的樂趣。

簡言之,童六斤是一條極其自由的狗。

現如今身在“童家的門”內—沒準童董還帶着狗兒子來巡查過。外加六斤這狗鼻子也挺靈的,有點小聰明。感覺到在自家裏,不願帶牽引繩,鬧脾氣了,也是拆家好手。

這麽一琢磨着,他田廬模拟着手勢指令,看着六斤安分下來就解開了項圈,繼續奉上狗糧。可萬萬沒想到六斤一秒變臉,猛得就往教室外頭蹿。

這麽四五十斤重算大型犬的哈士奇,哪怕長得可愛。他們也不可能讓狗不帶繩索的出現在學校內,否則就童鑫血雨腥風的體質,很容易引發愛狗與不愛狗人士大戰了。

很顯然顧嘉楠顧總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把掐住了童六斤奔向自由的後頸肉,抵住狗的掙紮,想把項圈給狗套回去。

可忽然間對方面色大變,撒腿就跑。

沒錯過顧嘉楠神色的變化,他田廬擡眸看了一眼,而後瞳孔猛得一縮。

教學樓頂樓天臺,那原本高豎起來,據說有三米高的隔離網。也不知曉是不是年久失修的問題,竟然有一片,似乎在寒風的呼嘯聲中搖搖欲墜,發出的“嗚咽”聲音。可卻被怒號的風聲,以及此刻操場內開開心心領獎的笑聲給遮掩住了。

可那一片落下的陰影,龐大到令人驚恐,恍若張開了血盆大口的猛獸,帶着危險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似乎能夠吞噬整個操場所有人。

田廬腦海頃刻間就浮現出高空墜物一詞。

從高空墜下的物體,莫說隔離網這樣的重物,便是小到煙灰缸、花盆,哪怕是一顆雞蛋。因為重力的關系,從高空墜落,也能砸得汽車凹陷。這些年來,每次伴随着高空墜物一詞,若是砸到的是過路行人,最輕也是個癱瘓,生活無法自理。

所以,眼下近乎十米的高度,隔離網這樣的龐然大物砸下來,那完全是不敢想象的災難!尤其是樓底下,除卻學校師生外,還有應邀而來的媒體與粉絲。幾乎是密密麻麻,人擠人的地步。

因此,田廬下意識的失聲想要尖叫—“快散開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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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自己前一秒,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田廬面色都煞白了幾分,擡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巴。若是他這話喊出口,就小學生們手裏握着禮物,以及思想狀态,一旦慌張起來,也極其容易造成踩踏事故。

目前的情形,前有狼後有虎,危險至極。若是錯了一步,完全對不起他們陰差陽錯……不,定然是六斤通人性,才提前警示。

所幸……所幸……

田廬咬着牙目光看了一眼疾奔過去,卻帶着鎮定還開口安排撤退的顧嘉楠,狠狠喘息一口氣,讓自己冷靜的恢複一個王牌經紀人應有的睿智,揮揮手讓團隊人員一起拉着幾個活動外圍呆滞狀的粉絲,壓低了聲音:“安靜。”

粉絲們從順如流。從視線角度來說,他們站在1號教學樓對面的一幢樓。站在走廊下,看着自家愛豆深入小學生中,頒獎做互動。因此算視野極其清晰。相比1號教學樓下的衆人,他們提前一步看見了那驟然落下的巨大陰影。

若不是田經紀人面色從容開口的話語,他們定然會失聲尖叫了起來,喊着危險快散開。

可沒有想過過在一個“0”形的操場內,此刻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的情況下,要怎麽散的問題。

理智回籠的那一瞬間,當即咬着牙死死憋住自己的尖叫聲。但脖頸挂着的單反,手機卻都沒忍住,鏡頭對準了顧嘉楠。

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總覺得好像周圍的空氣稍稍有些凝滞,帶着令人壓制的窒息感。

但在死寂的氛圍中,顧嘉楠顧總就好像武俠片中神功蓋世的大俠一般,帶着泰山崩與面前而不改色的鎮定從容,恍若神兵天降一般,帶着令人安心信服的力量。一下子就沖散了沉悶的死寂。

渾然不知粉絲一群人還有心思攝像,顧嘉楠趁着班與班級的空隙,三步并作兩步跑了過去,定睛看了一眼快速墜落的隔離網。

隔離網被吹斷落下,自然有被截斷,亦或是腐蝕的一處。

眼眸微微眯了眯,顧嘉楠奮力揮臂,将牽引繩化作鞭子朝隔離網左上角尖銳的鐵絲席卷而去,眼底迸發出一絲的決然。

與此同時,教學樓下邊已經有人感受到那驟然而來的巨大陰影,活像是深淵一般籠罩了世界,不留一絲的縫隙。

頃刻間高空墜物的認知和對死亡的恐懼,席卷了理智。衆人渾身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放聲的尖叫。

旋即“啊啊啊”的尖叫聲刺破了蒼穹,恐慌一下子彌漫開來。原本聞言乖巧朝左移動的學生們也被感染了,剎那間也跟着哭嚎了起來,也有膽大的學生,擡頭看着落下的隔離網,嚷道:“有東西掉下來了,快跑。”

“爸爸媽媽說危險的。”

“安全帽要帶上。”

“哭什麽哭。”

“…………”

本來井然有序帶着肅殺的氛圍,蕩然無存。哭嚎聲一片,恍若人間煉獄。

正驚慌失措的衆人忽然間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黑暗中,倏忽間迸發出了一道璀璨的金芒。

童鑫也被光芒給閃了一下,原本竭力掙紮都難以移動一步,恍若開天辟地一般,艱難困苦。可剎那間好像身上的禁制都消除了,一下子整個人都輕松如燕。眼底的困惑不過一瞬,童鑫垂首了一眼不知何時咬着他褲腿的六斤,還沒來得及彎腰抱一抱,轉眸間便被眼前的景象給深深震撼住了—

顧嘉楠像是放風筝一般,高舉着牽引繩,奮力朝右奔跑。而牽引繩的另一端是巨大的隔離網。

隔離網,肉眼可見的都是鐵鏽。相比現如今講究綠色環保安全的材質而言,幾十年前的隔離網,實打實用的是鐵制品。在歷經風吹日曬後生鏽變形,可也顯得份量極其重。

看着便讓人心驚膽顫。

尤其是顧嘉楠離開的方向還是有不少的學生。

童鑫下意識的抄起桌案上的喇叭,對着慌亂一團的衆人,神色不善的怒喝道:“全都安靜,朝左邊走,別給我跑。老師帶班,保镖上。記者朋友還有粉絲你們什麽意思?拍什麽拍,争分奪秒報個警,打個120……”

喇叭聲傳遞的音量一下子蓋過了整個操場的話語。

聽得飄蕩在整個操場,帶着字字铿锵有力,具備童鑫少爺風格的話語,顧嘉楠只覺得渾身像是被注入了無限的力量,咬着牙,左腿迅速用力蹬伸,左肩制動,身體微微向前一彎曲,維持身體的平衡,将鐵絲網朝右邊的車篷上狠狠甩過去。

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甚至還清晰無比的聽得自己胳膊傳來“咔嚓”的一聲。

很顯然的脫臼。

當然他顧嘉楠身上這輕微的一聲,被落在車篷上“嘭”得巨大聲響個遮掩住了。隔離網與車篷相觸,也沒有完全落在車篷上,反而遮陽作用的車篷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外力影響,嗡得一震,明顯露出了個巨大的凹痕。

與此同時,隔離網也因為慣性作用,順勢落在了停在一旁的轎車上,砸碎了擋風玻璃。

看着脆裂開來的玻璃,顧嘉楠狠狠深呼吸一口氣。

在場其他人靜默一瞬,也還處于心悸中。

偌大的操場一時間陷入詭異的安靜氛圍中。就連哭啼的一年級小朋友也止住了哭泣,随着靜谧的氛圍,不約而同安靜了下來。

過了大概一分多鐘,有記者率先回過了神來,敬業無比發出了來自靈魂的吶喊:“有拍到嗎?這生死時速的一幕,有人完整拍到了嗎?”

這一聲恍若開閘的洪水,剎那間嗡得一聲,操場上衆人又嘩然開來。

童鑫聽得嗡嗡聲,橫眉倒豎,握着喇叭,怒氣更甚:“全都安靜!校長,安排老師先帶小朋友們回去。這……”

想着心理陰影,安撫等等的詞彙,童鑫語調和緩,“這不怕啊,看看這叔叔帥不帥氣?我們以後要向這位叔叔學習,要帥,要好好鍛煉身體,要好好讀書啊,德智體全面發展!”

“星星哥哥,為什麽是叔叔,不是哥哥啊?”有六年級的膽大,直接開口喊道。

瞅着混熟的跟老油條一樣的高年級小朋友,童鑫沒瞧着對方的慌張害怕,心理松口氣,笑盈盈回道:“因為他老帥氣,就老了啊!”

“星星哥哥,你是不是覺得人比你還帥氣?”

“摸着你們的旺旺大禮包,想一想誰最帥!”

“叔叔最帥。”

童鑫:“…………”

童鑫磨牙,他确定一定篤定這幫熊孩子壓根不會留下任何的心理陰影,用不着請心理醫生來寬慰。

有陰影的是他童鑫!

揮揮手示意校長趕緊把這群小學生們都帶回去,童鑫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被記者和粉絲齊齊圍繞的顧嘉楠。

沒好氣的放下學校專用的喇叭,看着顧嘉楠神色冷峻,言簡意赅打發走記者,言行間竟然有些急促,壓根不像記憶中面對記者還是款款而談,帶着些優雅氣息的貴公子。童鑫眉頭微微一簇,跟着顧嘉楠入了校長辦公室,看着脊背都有些頹然的人,望着那有些蒼白的面色,心中一驚,有些困惑與擔憂:“你沒事吧?”

“有點脫臼罷了。”顧嘉楠望着童鑫帶着擔憂的眸子,腦海沒來由浮現出幼年練武時的一段話來—

他顧嘉楠也不是天生那麽自律。小時候,學習文化知識也就罷了,可學武的時候,他會被揍得鼻青臉腫。

所以也曾經厭學過。

“顧嘉楠,你作為顧家大少爺,想想那些狗血劇,很容易被綁架喲。”那時候爸爸故意拉長了調子,還帶着些戲谑,但面色卻是無比的凝重,沉聲寬慰:“我顧旻的兒子,總不能希冀保镖時時刻刻來護着,靠山山會倒,只有靠你自己,才能走出顧家,走出王城。有實力,随意撒歡的玩耍。”

“練武,不管你學什麽,挨打是最容易進步的。”

“不提惡意的綁架,亦或是各種亂七八糟的意外發生。”爸爸本一本正經的話語,倏忽間又難得慈愛,笑着意味深長:“作為男孩子,你多練,會很硬朗,帥氣。等你長大了,耍帥能讨媳婦芳心懂嗎?”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但莫名的有些感恩自己那些年付出過的血汗。

感謝爸爸。

眼眸閃了閃,顧嘉楠戛然止住自己的回憶,幽幽抽口冷氣,壓抑住渾身彌漫的疼痛,沒忍住悄悄露出一些小心思,沉聲道:“你陪我去一趟醫院。”

頓了頓,顧嘉楠添了一句:“記者暴露出去,顧董他們定然會知曉。到時候你幫我說幾句話。報喜不報憂的那種,在警察未确定是意外還是人為之前,別讓他們擔心。”

“你為什麽不讓他們幫忙?就顧爸爸建陽光房拆陽光房,而城建局不管不問的,很明顯能量巨大啊。都用不到老童這地頭蛇出面。”童鑫百思不得其解:“你有困難為什麽不找爸媽?”

這樣鬧得我想問問爸爸媽媽認不認識什麽玄學大師,驅個鬼之類的,顯得很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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