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潘維關了微博, 冷笑。

敢帶上你爺爺炒作了。

果然能惡心他一次的人就能惡心他二次三次千千萬萬次。

在自己已經被頂上熱搜的這個當口,潘維毫不猶豫地發了微博, 配着自己豎着的一個中指。

紀曾這個人有實力有背景, 除非他自己不樂意,在哪兒都沒有不火的可能,确實是個招財進寶的利器。可也因為着這層關系, 就注定了寰時的工作班子要從一開始就給他賠着小心。

當初簽紀曾的時候要是知道有這茬, 刀架在脖子上他都不因為經紀人的那點做好的計劃心軟。

有這點投入,怕是個草包都捧出來了。

捧什麽不好捧個燙手山芋。

但好在潘維向來沒在怕的。

下了電梯找到車把行李扔進後備箱,潘維一個電話直接撥到了秘書那兒:“随他炒, 爆上頭條都沒事兒, 我微博密碼暫時也不交給你們了, 還是我自己用着。老子他媽就跟他耗着了。”

反正傅錦之這幾天也找不見人, 自己就當解悶了。

“不是,潘總, 您不能……”

“我能。”潘維甩上車門,“我說能我他媽就能。”

顧全大局是一方面,但這一點兒都不影響他能給紀曾找點兒不痛快,真當自己有個爹護體就能玩兒翻天去了。

要真是惹急了, 就算雪藏不了, 自己也并不在意讓紀曾在紅的路上摔個大絆子。

一而再再而三地觸到了傅錦之這條底線,潘維現在跟和炸了毛的危險性動物根本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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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總!”秘書真急了,潘維有時候一倔起來根本不在乎錢比錢公司不公司的事兒。他根本不在乎風評這種東西,讓公司有了損失, 潘維有完全的自信能掙回來更多。

老板能任性,可他們下面的人卻不能這樣由着他來。

擔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他小跑着就去了樓下把手機交給了因為年紀大所以基本只起着鎮場子作用的副總,“您,您快勸勸潘總!”

“小維啊。”副總背着手到窗前,“你這是怎麽?”

“叔您別管。”潘維打着方向盤往機場方向走,“我心裏不痛快。”

“你不高興你也不能拿公司開玩笑。”副總眉頭一豎,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小維,這不是前幾年,你還能任性。眼看着寰時已經都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娛樂公司了。您這要是真這麽整一出,你讓公司以後怎麽發展。”

潘維看着鏡子裏自己的眼睛,咬着牙罵了一句。

“小維,趕緊回來。”副總把電話交給秘書,揮揮手讓他繼續。

“潘總,您趕緊回來。剛公關和行政緊急商量了一下,說是下午有一個選秀總決賽的現場錄播,我們安排一下您的位置。”

公關已經做好了應急的通稿,有什麽狀況能立即接上

瑞士,洛桑。

傅錦之坐在會議室裏,聽着上面兩人用流利的法語交流分析病例。

他上大學的時候學過一段時間法語,但也沒到能和當地人溝通的程度,現在也只能看着英法對照的材料大致了解情況。

這次的學習安排其實是很早就定下來的精英交流,傅錦之這個新來的能過來倒還算是占了別的同事生病的便宜。

擡頭看向大屏幕上的幾個案例分析準備,他拿着電腦做文檔記錄。

這次過來的很多案例和技術都還在研究階段沒有對外公布,所以相應的,形式上切斷了他們的通訊網絡。

他落地是當地時間的下午六點,到了酒店辦好相關的手續之後就被拉去了當地醫療組織包下的酒店高層大型會議室開會。臺上噼裏啪啦直接講了仨小時連口水都沒喝,臺下的人也是一邊兒用電腦一邊兒手抄,小聲讨論着技術的使用可行性。

“發什麽呆呢。”旁邊的同事用手肘搡了他一下,“等會兒彙報讨論的時候你上去?用英語就行。”傅錦之擡頭,臉色不大好:“不了,我沒怎麽認真想。”

“等會兒我們一起把稿子組織起來就成。”另外一個女醫生探出身子來笑,“小傅英語好,上去一定沒問題。”

旁邊的人也笑着附和,這次來的大多都是些年紀比傅錦之要大上一些的醫生,互相熟稔着。有傅錦之這個年輕的,又是新人,這種初步彙報的事兒,他們也樂得往後躲。

傅錦之想了想,沉默着點點頭,還是答應了。

等介紹過去到讨論報告的時候,傅錦之拿出筆整合了大致提出的幾個想法。金色的鋼筆尖在白紙上劃出流暢的曲線,傅錦之急匆匆寫下的字算不上太工整,但卻也還是讓彙報時候站在他旁邊的醫生驚嘆了一把。

拿了激光筆接過話筒,傅錦之随便的把稿子放到了講臺上,把項目資料翻到着重要讨論的頁數,一點兒絆子也沒打開始了自己的彙報。

他學英語的時間早,他爸對他的教育又嚴,從小找的外教教他,雖然并不算是太愉快的回憶但也至少讓他人生的後二十幾年從來沒有擔心過英語這方面的問題。

彙報的時間限定在三分鐘,傅錦之着重概括了一下對剛提出來的新技術方向的理解,拿激光筆在屏幕上劃了重點,站在實施者的角度提出了疑問和大致的預想解決方案。

他的語速很快,口語也流利,在彙報最後的提問環節也仍舊冷靜,直視着站起來反問人的眼睛陳述自己的觀點,下臺之後仍舊還被那人拉住讨論了有一會兒,直到今天散會。

“小傅,漂亮。”坐在他旁邊的醫生在他坐下來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開門紅啊,明天繼續加油。”

傅錦之點點頭,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資料:“好。那我今天先回去了。”

“去吧,後面也沒什麽重點的事兒了,收尾我們來。”同事對他笑了笑,“也辛苦了,臨時被找來。”

傅錦之搖搖頭,疲憊地笑了笑拿了電腦和鋼筆下樓去到自己的房間。

會議經費很足,醫生都是一人一間。傅錦之挂好衣服洗漱完,穿着浴袍倒在小沙發上,伸長了腿往下滑了滑,脖子靠在椅背上,長嘆了口氣。

拿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傅錦之翻了個身,往旁邊側了側,拉過賓館的薄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他快五十個小時沒睡了,現在看着資料後腦勺都隐隐發暈,閉上了眼睛卻根本沒有一點兒睡意。

酒店的設施很不錯,配備了電視機頂盒能和國內的電視頻道同步播放。傅錦之打開的時候随手調了個自己熟悉的臺,閉着眼睛聽聲音。

今天似乎是他和潘維在家一直有在看的選秀的最後總決賽,直播外加賽後采訪最後還有表演,從節目原先的開始時間開始一直能持續到深夜,算上時差傅錦之現在看到正好是深夜的錄播。

“紀曾今天是拿下了冠軍的獎杯,有什麽想跟大家說的嗎?”

“哈……”紀曾剛從臺上下來,還抱着自己的吉他在大喘氣兒,“今晚,很開心。”

“是因為粉絲還是因為朋友啊?我們同步互動的微博上大家都向你提問了,你似乎和剛剛簽進的公司時寰的總裁關系很好,他今天是過來看你演出了吧?”

傅錦之睜開眼睛,緩緩坐直了身子看向電視。

剛好屏幕下方切出了一個角,播放着剛才的他表演的視屏。鏡頭從臺上神情演繹的紀曾緩緩滑到臺下,觀衆席第一排正中間,兩條大長腿張揚地架着,再掃上去出現的是傅錦之再熟悉不過的臉。潘維穿的很正式,規整的西裝三件套,甚至戴了一個領結。

電視上的紀曾露出一個暧昧不明的笑容:“朋友。”

“今天微博上的互動也很是有趣啊。”主持人讀着觀衆的問題,“昨晚一起喝酒,今天來看你演出,感覺潘總對你格外寵溺。”

“都說了,朋友嘛。”紀曾對着鏡頭笑,低低頭似乎有點兒羞赧,露出的一口大白牙格外好看。

傅錦之怔愣地看着電視屏幕,雙手無力地垂在膝蓋上。

他原本黑亮如星辰的眼睛現在卻和一潭死水一樣,藏着化不開的濃重哀傷,只無意識地在盯着電視上笑得春風得意的年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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