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項楓很會照顧人,雲怡深有體會,一直被雲怡當作秋季大敵的頑固手疾在項楓的照料下提前康複,但是除此之外,一切都沒有改變,項楓還幹着那些雲怡已經可以自己做的事。
即使是項楓休息,雲怡當班的日子,項楓也把護花使者的工作堅持得很好。
“中午一起吃飯吧,休息時間夠嗎?” 項楓的邀約已經變得很從容,将車停在醫院大樓前,時機也把握得很好。
“沒什麽事的話,可以,電話聯系。”
雲怡拎包下車,和項楓揮手拜拜。中間的幾個小時,項楓也有點事需要辦。
找到想找的人,項楓最終證實了心裏的猜想,現在只差當面解決,拖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
距離午休時間還有半小時,辦好事的項楓開着音樂坐在車裏等。安靜的醫院出現嘈雜粗魯的大嗓門倍顯刺耳,一個身高約摸有一米八的大個子男人被三個保安扭送到醫院大門口,嘴裏嚷嚷,不停地反抗,又來了兩個警衛,抓住男人在說些什麽。
項楓不愛湊熱鬧,但是大個男人身上手上帶血,保安手裏拿着一把水果刀,看來是在醫院鬧事的人。要在平時,看到這裏,項楓就不會再放注意力到那種無關緊要的人,事上,但是今天,感覺有些不一樣,項楓關了車門就往大樓裏走。
一路撞了兩個小護士,項楓直奔雲怡辦公室,卻在半路一個房裏看到了雲怡,正在給一個同樣穿白大褂的男醫生包紮手上的傷口,低着頭,眉頭微微皺着,十分專注和擔心的樣子。
“痛不痛?”
“一點小傷不礙事,你呢?”
雲怡看看自己纏了紗布的手掌,“我這手就是遭罪,舊疾剛好,又添新傷,只是沒想到拖累了你。”
男人爽朗地笑着,“客氣話不用說,直接請吃飯怎麽樣?”
“今天不行,我……”
“我先約了她。” 項楓站在雲怡身邊,笑着直面男醫生。
“那就下次吧,雲怡,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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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楓看着男醫生出去,連帶門口聚攏的護士群也散了。八卦在哪都存在,項楓在門口不過站了幾分鐘,想知道該知道的不用開口問,看熱鬧的護士們都說了。雖然不知道那人為什麽來鬧事,但是男醫生英雄救美,男才女貌,雙雙負傷,一左手一右手,還被稱作什麽情侶傷,花癡的言論比大個子的咆哮更刺耳。
雲怡拿手在項楓眼前擺了又擺,“可以走了嗎?很餓了。”
項楓一回神就抓住了雲怡的手腕,反應快到讓雲怡驚訝。項楓端詳着雲怡手上的紗布,“傷得很深嗎?”
雲怡搖頭,“張醫生比我傷得嚴重,他替我擋了這飛來橫禍。”
“那你打算怎麽謝人家?”
雲怡沒想到項楓會這麽問,頓了一下,項楓自顧自地說,“這麽大的恩情是不是要以身相許?你們好像還是公認的一對。”
雲怡抽回手,眼神警告項楓,“開玩笑的話,到此為止就夠了。”
項楓笑,牽起雲怡的左手,“帶你吃大餐補補。”
“我因為受了傷,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那好,吃了飯我就送你回家。”
“你去哪?”
“不告訴你。”
“……我受傷,你心情好像很好。”
“……”
送到小區樓下,項楓不下車立馬要出去。項楓鄭重其事,雲怡以為真有其事,沒有追究到底,用血換來的半天假好好在家歇着才值得。
項楓有她的想法和目标,搜羅了一下午,總算能讓自己滿意,希望這個夜晚也美滿如意。項楓拿好副駕駛座上白色小紙袋,歡快地回家。
到了雲怡家門口,先把小紙袋藏在外套裏,再打算敲門,自家門卻先開了。
“項楓,回來吃飯吧,雲院長出去了,她說晚上不回來吃晚飯。”
項楓擡起的手放下,步子轉向了魏蔚,“她和誰出去的?”
“就前幾次經常看見的那個,你不是說那是她哥哥嗎?大概和家人一起吃飯去了。飯菜已經做好了,你餓了吧。”
門關上,魏蔚幫項楓脫下外套放好,項楓則去浴室洗臉洗手。魏蔚看到了放在外套裏層的袋子,魏蔚看一眼浴室方向,小心地拿出袋子,從裏面取出一個白色的小盒子,魏蔚的心漏跳一拍,揭開來,紅色絨布上立着一枚小巧透亮的鑽戒。幾乎是看到的那一刻就立馬蓋上,似乎不想看到眼前的事實,魏蔚閉着眼睛,緊緊握着那個盒子,平靜了一番才在項楓出來之前将東西放回原位。
而雲怡,一直都在家。暮色降臨,項楓沒來,電話也沒有,雲怡什麽時候打過一個電話過去也被挂斷。雲怡自己搬出藥箱,上藥換紗布,難不倒雲怡,只是有項楓在會更好。去廚房走一圈,冰箱裏看一遍,雲怡燒好水,泡好杯面,食材應有盡有,沒有項楓,味道怕是也不會比泡面好多少。習慣,真的是一個很可怕的東西。
晚飯後,家家亮起暖暖的燈。項楓走到陽臺,看到了隔壁雲怡家透出來的光,有些郁郁的心情一掃而光,帶着笑撥着雲怡的電話。收拾好的魏蔚一看側身面對雲怡家陽臺打着電話的項楓,眼睛黯淡下去,失落過後是害怕。
“喂?” 雲怡的聲音不算清晰,但項楓聽了已經滿足。
“在幹嗎?”
“……洗澡。”
雲怡半天才回答,項楓笑出聲,“洗澡也帶着手機?在陽臺上等你。”
雲怡重新把手機放在洗臉池上,還不是怕錯過項楓的電話才拿進浴室,真是有備無患。肌膚被水滋潤着,雲怡享受地閉上眼,如果沒有這麽多巧合,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項楓。如果緣分是注定的,那麽巧合也應該是注定的吧。雲怡笑着,對這個理論頗感滿意。
拇指和食指拿住戒身,舉高右手,小小的圓環也能和月亮重合,月亮光灑向整個大地,項楓只要圈住她的世界。
“項楓”,魏蔚站在項楓右手邊,故意忽視項楓把戒指收起來的動作,“在幹嗎?”
“沒什麽,看看月亮。”
項楓只是把戒指放回盒子裏,并沒有倉促藏起來,這本就不是需要遮遮掩掩的事。
“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
項楓側過身,左手拿着戒指盒擱在陽臺欄杆上,看着魏蔚,思量着開口,“魏蔚,我今天去找過高總了。”
高總是魏蔚的上司,正經負責的商人,屬于魏蔚的早已經算給魏蔚,項楓這麽說,魏蔚懂了,但是不表态,不看項楓,低着頭,目光已經從月亮到平視地看向前方。
“我覺得,你這樣不是長久之計,孩子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成長,為了你自己和孩子,魏蔚,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
魏蔚笑起來,向前一小步,仿佛想看清眼前的人,“項楓,你願意和我一起給貝貝一個家嗎?”
風停了,周圍安靜了。
猜到過魏蔚的用意,卻難以和想象中一樣硬起心腸。家,項楓給不了,但也想盡量找到不那麽傷人的話去拒絕。幾秒的遲疑和為難的表情,已經是最直接的答案。
雲怡擦着長發出現,魏蔚越過項楓的肩膀看到了,傷心和嫉妒作祟,魏蔚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勾住項楓的脖子,踮起腳,最後一次感受項楓唇上的溫度,眼淚都絕望。
項楓沒料到,左手的戒指盒滑落掉下樓,身後響起小黑的吠叫聲,項楓猛地轉身,雲怡穿着白色的睡裙,裹了條白色的毛巾,溫潤美麗,卻明顯受到了傷害,一聲不吭回到了屋內,項楓一個字都說不出。小黑大聲地叫了兩聲,項楓才邁開步子出去,走到雲怡家門口,一聲又一聲喊着她真正在乎的人。
雲怡只是不想看到那一幕,害怕自己一直的擔心變成真實,一直試探,一直猜測,項楓和魏蔚的曾經雲怡不會在意,但是雲怡已經不能接受項楓和魏蔚複合的情況,從一開始的關注到後來朝夕相處,雲怡早已經會嫉妒。
項楓急切的敲門聲停了,雲怡止住哭,起身打開門,樓道裏空空,無力感襲來,雲怡眼淚又落下,心裏把輕易放棄的項楓罵了個千遍萬遍,卻沒注意到一個白色身影溜出了門外。雲怡關上門,蹲下細細地哭,越想越難過,就像鑽進了死胡同,眼前竟然都是項楓對魏蔚的體貼和關懷。
陽臺上摔進來一個人,一米的距離,項楓戰戰兢兢也跨了過來,但是陽臺地板上有水,估計是剛洗好澡的雲怡留下的,讓項楓摔了個七葷八素,也算雲怡給的懲罰了。
項楓沒顧上這許多,一骨碌爬起來,跛着腳往裏走,循着哭聲看到了坐在地上哭得傷心的雲怡,什麽痛都忘了,只有心被扯得生疼。
一個人影投下,雲怡不想追究項楓是從哪裏進來的,她有些負氣地不想理面前的人,将脆弱的哭聲收起,起身就要從項楓身邊走過,被項楓攔住,“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雲怡咬着下嘴唇,心裏酸酸的,眼淚又湧上眼眶,強忍着不想讓眼淚流下,雲怡只有用力地推開項楓,不想讓項楓看到,“你用不着向我解釋。”
雲怡的話刺痛項楓,忍耐了許久的感情爆發,項楓一手環住雲怡的腰,一手抱緊雲怡,既然解釋的話語顯得無力,那就用吻來訴說項楓的感情。
雲怡心軟了,但又想到一些可氣的畫面,拳頭砸在項楓身上,一陣掙紮,但都推不開項楓炙熱的吻,有些感情,不一定需要把“喜歡”二字說出口。項楓采取了最直接的行動,雲怡接受了項楓最直接的表達。
雙唇分離,兩個人都氣喘籲籲地看着對方,不約而同地,将深吻繼續,延長。晚風吹動白色窗簾,灑下了月光,米白色沙發上,有今晚最美的夜景。項楓拉過白色薄被,獨享這最終得到确定和肯定的愛情,醉心其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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