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王山人老實,老娘吩咐了,也就點頭應了。

王山轉身掀簾子進屋,看到自家媳婦和小孫子貼在窗根底下。

“貼那聽啥呢。”王山有些無奈地問道。

“聽你媽給你交代任務呢!”周翠直起身子,把孫子抱在懷裏,盯着王山,語氣不陰不陽的說道,“你媽一大把年紀了還挺操心,自己還得靠我伺候呢,還有閑心惦記你妹子,合着我辛辛苦苦養着你媽,回頭好東西都給別人了。”

“你胡說啥,媽能有啥好東西。”王山皺着眉頭,說道:“家裏窮的叮當響,媽就是想補貼小妹也得有錢,你別整天想這想那的。”

“那還不是你沒本事,家裏再窮你媽不也惦記着你妹子,要是我不看着,你媽能把家都貼補過去。”周翠冷笑道。

她嫁過來的早,那個時候田寡婦還沒出嫁,等田寡婦訂了人家,她可是親眼看見李華香偷偷給了田寡婦一個銀镯子。

她過門的時候啥也沒有,連根針都沒看見,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好東西不留給兒子,反而給了女兒。

因為這事周翠記了半輩子,看田寡婦也從來沒順眼過。

“我懶得跟你說。”王山知道和周翠扯不清,幹脆閉上嘴。

田志成和趙程在路上聊了一路,也知道了王家的一些事,不過誰家沒有幾個糟心的親戚,少來往就是了。

拖拉機拉着家具,一路從老王村開上了縣城,田志成讓趙程繞到公社,順便買了兩只雞,稱了豬肉和豬耳朵,又買了條魚。

菜買齊後,才慢慢往朱田村開。

進了村,拖拉機上嶄新的家具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大概都猜到應該是田寡婦家的,村裏新建房子的就她一家。

拖拉機開的很慢,許多人跟在後頭看熱鬧。

車子到田志成家門口就停下了,趙程和田志成倆人解了綁車的繩子,然後依次把家具往家裏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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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裏擺上了案桌,舊桌子也換了下來,兩條長板凳光榮退休,換上了八張四方椅子。

“田寡婦,你家這回花不少錢啊,又是起房子又是打家具,看來這些年攢了不少家底啊。”

扒在門口看熱鬧的人不在少數,隔壁韓玉芬也在院子外站着。

“這說明人家會攢錢呗,十幾年也沒見人家吃幾回肉,哪像咱們花錢大手腳的。”韓玉芬笑了笑,惡意說道:“人家志成這兩年也掙錢,也不知道在城裏幹啥工作,大把大把的錢往家拿,蓋個房子算什麽,人家天天吃紅燒肉你還麽見着呢。”

韓玉芬的語氣裏透着酸勁,自打田志成家建了房子,韓玉芬就各種不舒服,兩家隔壁處着,憑啥田寡婦孤兒寡母的,就能建起新房子了。

可人家不僅建了新房子,連家具都打新的了。

韓玉芬暗地裏猜測,說不定田志成幹了啥偷雞摸狗的事,不然能置辦這麽些東西?

韓玉芬話裏話外都在攀扯田志成,田寡婦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

“玉芬,你是嘗過我家刷鍋水了?你咋知道我家天天吃紅燒肉,我家建個房子把親戚朋友都借遍了,到你嘴裏就成我家志成大把大把王家拿錢了,我怎麽沒瞧見錢,難不成都進你口袋了?”

“我這不是打估摸猜的嗎,我是看你家打了新家具眼饞,以為你家發財了呢。”韓玉芬依舊酸意十足。

屋裏田志成和趙程也聽到了韓玉芬的聲音,外面好事的人還起哄,倆人對視一眼一同出去。

趙程人高馬大,往那一站,眼睛瞪向韓玉芬,還挺唬人的。

“我兄弟志成跟着我在紡織廠幹活,掙的錢那都是辛苦錢,我兄弟結婚我送他一套家具,咋了不行?”趙程哼了一聲,說道:“聽你那意思,只能你家掙錢,不能別人勤勞致富呗,別人但凡掙了錢,那都是不正當賺來的?”

“我可沒說啊。”韓玉芬吓得退後了兩步,見趙程擡腳朝她走來,以為要對她動手,連忙轉身就跑回了家。

趙程見韓玉芬走了,環視了一眼圍觀的人,衆人見他一臉兇相,也都紛紛離開了。

“程子哥,沒想到你這臉還是個殺器啊。”田志成笑着打趣道。

趙程一下子破功,露出笑意來,“我這都是練出來的,你要是整天跟人笑嘻嘻的,人家當你好說話,容易糊弄你。”

“不錯,回頭我也得學學你。”田志成點點頭說道。

田寡婦松了一口氣,揮手讓倆人進屋,親自倒了一碗糖水給趙程。

“早就想謝謝你帶着我們家志成,要不然我們家志成還成天混着呢。”田寡婦對趙程十分熱情。

在田寡婦心裏,趙程應該算得上是田志成的恩人了,要是沒有趙程的幫助,以田志成的性格肯定攢不下錢,更別提娶媳婦了。

更何況趙程剛才還幫着解了圍,要不是趙程,就韓玉芬說的那些話,村裏那群婦女們的嘴,肯定能添油加醋傳的滿天飛。

想到這田寡婦又從廚房端了鄉下時令水果出來招待趙程,熱情的讓趙程吃。

“正好今天進新屋,你就留下來住兩天,晚上家裏擺一桌酒,讓志成陪你好好喝幾杯,好好謝謝你。”

本來進新屋都會請親戚朋友來暖房,但是田家人口少,田寡婦娘家那頭親戚又處的不好。

不光是建房子沒通知娘家,就連田志成結婚的日子定了,也沒有通知那頭。

晚上就只請了朱保國一家,現在多了個趙程,田寡婦更高興了,人多自然是熱鬧的,而且都是幫助過他們家的人。

“大娘叫我程子就行,我和志成是兄弟,平時都是相互幫忙的,大娘你也別太客氣了。”趙程有些招待不住,哭笑不得,連忙眼神示意田志成幫忙。

田志成攔住田寡婦,轉移話題道:“媽,程子哥就讓我招待好了,你先進屋子看看我給你打的櫃子喜不喜歡。”

擡進來的時候,田寡婦還沒仔細看,經由田志成這麽一說,田寡婦才想起來去看。

房間裏家具已經擺好了位置,一米八的大床鋪在中央,右邊是新打的衣櫃,左邊堆着幾個箱子,靠窗的牆角擺放着嶄新的梳妝臺,上頭的鏡子光可鑒人。

田寡婦四處摸摸,臉上笑意連連,心裏喜愛的不行,尤其是摸着田志成特地給她打梳妝臺,更是笑的魚尾紋都擠在了一起。

“還費這個錢打它做什麽,你給曉曉打一個也就行了,媽都一大把年紀了,那還用得着這個。”田寡婦有些舍不得,又覺得心裏暖暖的,覺得沒白疼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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