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索尼重病
送別喜鵲之後, 果然要來請安的納喇庶妃久久不見蹤跡, 胤礽貓心下得意, 精神抖擻的從窗臺一躍而下，不理會黏黏糊糊的這對新婚夫妻，從門縫裏慢悠悠的擠了出去。
對動物們的改造初見成效，接下去就是挑出好苗子送到各個府上才行，想起要做的事情還有一籮筐, 胤礽貓連忙加快了腳步，匆匆忙忙的走向後宮。
因着康熙和皇後愛貓，如今宮裏哪一位庶妃身邊沒養一只貓, 那就是跟不上流行節奏啊！這養貓自然需要人手精心照料，不然萬一生個病出了事你找誰說理去？這一下子貓狗房太監的身價驟然上升，管事太監的口袋都被銀錢塞滿了。
貓狗房裏挑出去的都是兩三月大的小貓崽, 為的就是養熟，只可惜在胤礽貓的指示下小貓崽們每天被提溜出來進行教育, 合格的成為庶妃們身邊的探子, 不合格的則……拖出去！換一只同樣顏色的貓崽代替。
這不, 等到了幾個月以後這一批小貓崽長大，胤礽貓就對後宮的情況那是了如指掌：畢竟庶妃們私下商量事情或是查看密信的時候會避着人, 卻不會避着貼身養大的小貓們。
胤礽貓忙忙碌碌，康熙也沒有空暇時間。
康熙五年開年沒多久, 鳌拜便在索尼的旁觀中，遏必隆的慫恿下在朝堂之上對蘇克薩哈連續幾番攻擊。
康熙樂見其成，在朝堂上鋒芒俱收, 一副任由擺布，無心朝政的模樣。等到下朝後更是将奏折往東暖閣裏一丢，三天兩頭與一群小宮妃吟詩作畫，全然一副被國事折騰得煩不勝煩的模樣。
太皇太後和皇後那是輪番兒上前勸說，可別提是讓康熙改過自新，反倒是越發肆意妄為。
皇帝如此，朝上争得越發如火如荼，身為旁觀者的胤礽貓将這些刀光劍影一一納入眼中，瞧着宗室公爵文武百官互相攻讦的場景，再偷偷看看康熙掩藏在眼眸深處的冷意，胤礽貓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一群沙雕，這朝上真是一群沙雕！
其中最大的沙雕，就是這個自認為聰明絕頂，卻不知道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蘇克薩哈！
不過赫舍裏索尼再是借着年老不管事，也架不住後宮赫舍裏皇後的存在，朝堂上的争執到最後還是将赫舍裏氏席卷入內，因各種發難被降職貶斥的也不在少數。
幸虧皇後生父噶布喇是個老實溫吞的秉性，被人翻來覆去扒拉一遍也找不出什麽錯處，最後只能借着無用昏庸等字眼告他一個不作為。
嗯，這奏折當然被康熙毫不猶豫丢了回去。
還有人琢磨想要從禦前侍衛的索額圖下手，不過索尼可不是好惹的，閉上眼的獅子又不是死了，這睜開眼的威勢還是吓得人屁滾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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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在後宮的赫舍裏皇後也是憂心忡忡，冬日好不容易長回來的二兩肉又消失了。
瞧着赫舍裏皇後的擔憂模樣，胤礽貓心裏也不好受，他仔細盤算思考着蘇克薩哈和鳌拜的鬥争延綿數年才宣告終結，而赫舍裏氏恰好躲過這一劫。
原因是……？
他尚未想出個答案，一邊沉思着一邊任由着康熙為他換了一件黃馬褂穿上。
現在天氣逐漸變暖，之前那些什麽有兔耳朵的、有尾巴的，有黃色黑條紋的各色毛絨絨衣服已經被收了起來，不過康熙對這個頗有興趣，和赫舍裏皇後琢磨一番後還讓針線房整了幾套春秋裝，其中這一套小黃馬褂便是前兩天才新做出來的。
親自給胤礽貓穿上，左右擺弄了好一會康熙才滿意的将他抱起來：“索額圖，你覺得這件衣服如何？”
……索額圖？
索尼！
胤礽貓猛地屏住呼吸，随後四腳亂蹬的同時還喵嗚喵嗚叫着，索額圖原先伸出雙手想要接過胤礽貓，此刻免不了停住手僵立在原地。
好半響才讪讪然收回雙手，他在康熙迷惑的目光傻笑着：“奴才當年在家中不小心得罪過禦貓，只怕禦貓還記在心裏頭。”
康熙挑了挑眉，倒是樂了：“這倒是，禦貓素來小氣巴拉的，朕不去皇後這裏就擺臉色給朕看，倒也是服了他了。”
事關後宮閨房之秘，索額圖臉上帶笑，嘴巴閉得緊緊的不敢說話。
康熙沒在意，自顧自的低頭點着胤礽貓的小鼻子：“是不是，你這個壞小子？汗阿瑪天天喂你好吃的，給你做新衣服，新玩具，就連床鋪都換了好幾個，你還向着你皇額娘。”
“喵嗚……”胤礽貓蹬蹬腳。
正當他從康熙手上逃脫落在地上就想要往外走的時候，一名步履匆匆的小太監推門而入：“奴才給皇上請安！”
康熙見小太監滿頭大汗，氣喘籲籲，頓時臉一正，沉聲詢問：“何事如此匆忙？”
這名小太監擡頭看了眼索額圖，索額圖下意識的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回禀皇上，索尼大人在出宮的路上暈倒了！”
“什麽？”
“喵嗚？”
兩人一貓齊齊出身，陡然色變。
索額圖控制不住面上表情，頗為倉皇的沖上前，虎目圓睜，雙手扣住小太監的雙肩：“這是怎麽回事？說！快說！阿瑪是怎麽了？”
“索，索額圖大人。”小太監驚叫一聲。
索額圖這才醒過神，他立刻單膝跪地：“奴才失儀，請皇上恕罪！”
“朕恕你無罪。”康熙沒有在意，雙目緊盯着小太監不放：“索尼是怎麽了？”
“回禀皇上，下朝途中索尼大人與其他大人們告別後，步行往宮外，卻不料突然倒地暈厥。索性鳌拜大人緊随其後，已經将索尼大人送到體仁閣暫且休息，并請太醫為索尼大人診治。”小太監立刻回答。
康熙微微松了口氣，索額圖更是眼中滿滿都是慶幸。
幸好碰到的是鳌拜，鳌拜是個粗人，蠻橫粗魯，膽大妄為，粗人也有粗人的好處，他就是個一根筋的實誠人。若是換了蘇克薩哈、遏必隆或是其他朝臣宗室，停上半個時辰再送醫或者直接裝作沒有看見離去都有可能。
只怕來報的內容就是索尼之死了。
康熙立刻站起身，帶着索額圖準備前往體仁閣，走到殿門外他驟然停住腳步：“這件事有沒有通知給皇後？”
“回禀皇上，奴才直奔乾清宮報信，并未禀告給皇後娘娘。”
“先別說。”康熙頓了頓，淩厲的目光環視周遭：“說了也是讓皇後擔心，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們明白了嗎？”
“奴才遵旨。”宮中侍立的宮人們齊齊應聲。
康熙一行人匆匆離去，胤礽貓也邁着小步落在後頭，他沉默而沒有出聲，只是平靜的跟在一行人的最後，就連走進體仁閣都沒有人發現禦貓的存在。
體仁閣中，太醫正滿頭大汗為索尼診治。
康熙未等通傳就匆匆而入，走進體仁閣的偏殿就注意到被放在一張軟塌上的索尼，索尼頭發已是大半雪白，兩頰內凹，一眼就看得出他身體虛弱。
平時自己高高在上竟然從未察覺到索尼身體的變化……康熙心下一沉，又轉頭看向鳌拜。
“奴才給皇上請安。”
“鳌拜請起。”康熙伸手虛扶：“聽聞愛卿救助索尼一事，朕倍感欣慰。”
“奴才可不是蘇克薩哈那般奸詐小人，這種事，奴才看到了就必須去做！”鳌拜抓了抓頭，露出一口大白牙。
蘇克薩哈？康熙和索額圖瞳孔微微一凝。
“下官替家父，家中親眷叩謝鳌拜大人！”索額圖上前一步，他雙膝緩緩下沉，俨然要當場叩謝鳌拜的大恩。
“哎哎哎，你們文人怎麽這麽麻煩？不就是順手把索尼送到這裏來嗎？搞得好像本官做了什麽大事一樣……”鳌拜咕哝着，他和揪小雞仔一樣揪住索額圖的後脖頸，硬生生将他提在半空中。
想跪？那你得先掙脫才對。
可是索額圖掙紮許久都沒有掙開，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瞳孔驟然緊縮。
立在一旁的康熙心緒也是猛地下沉。
見索額圖不再反抗，鳌拜咧嘴一笑順手将索額圖放在一邊，索額圖滿心都沉浸在鳌拜的武力之上：號稱滿洲第一勇士，天下第一猛力者，竟然恐怖如斯！
此刻，太醫慢慢松開手，他全神貫注竟是一時間沒有發現身後康熙的存在，皺着眉退到一邊，半響才沉吟着拿着狼毫寫下一副方子。
康熙上前一步，取其方子一看眉頭便是緊鎖，這方子上大多是些溫和藥物，并無太針對之效。
可瞧着索尼的情況，看着可不像是輕症，他擡眸看向太醫沉聲詢問：“姚太醫，索尼的情況如何？”
“微臣給皇上請安。”
姚太醫跪下請安，顫聲回答：“回禀皇上，索尼大人乃是卒中。”
幾人心中巨石猛地下沉，康熙臉色更是難看的很：“既然有了診斷，為何還不對症下藥？”
索額圖怒發沖冠，上前就扯住姚太醫的衣襟：“無良大夫竟是想要謀害朝中重臣？”
“索額圖大人饒命啊！皇上！奴才并非不敢下藥，索尼大人年邁體弱，若是直接用藥只怕傷及根本，不得已才從這基礎的方子用起！”
“可是用輕了只怕無所療效。”康熙眼眸未掃姚太醫一眼，冷靜的指出這個問題所在。
姚太醫面色一僵，随即頹然倒地聲音：“……回禀皇上，微臣無用，索尼大人抱病多時，用重方子只怕損了底子，用這輕方還能拖一拖……即使如此，只怕索尼大人這一回醒來之後就不能起身了！”
索額圖頓時色變，就連漠不關心的鳌拜也忍不住站直了身體。
中風，難以起身？
也就意味着索尼，這位四大輔政大臣即将退出政治舞臺！
鳌拜心中激蕩，他再傻這個時候也想到自己救助索尼一事在先，想來赫舍裏勢力定然會助自己一臂之力。
更何況，蘇克薩哈乃是正白旗。
而康熙面色徹底陰沉，想到索尼退出朝堂後可能造成的問題，以及對他計劃産生的影響，心情就越發糟糕。
胤礽貓站起身，他抖了抖毛毫不猶豫的擠出門縫，朝着坤寧宮的方向奔去。
康熙不讓人說，可有的是人會去告訴皇後。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搬重物右手被砸了，早上酸痛酸痛的，晚上一更來得及就更，來不及就欠着後面補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