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二月初四
佟國綱之子鄂倫岱、佟國維之子葉克書、德克新嘛……
前者鄂倫岱算得上是胤礽貓讨厭的人之一, 性格嚣張跋扈仗着汗阿瑪外戚的身份肆意妄為, 天生反骨甚至和生父佟國綱以及兄弟最後反目為仇……不過現在他還尚且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 臉上依稀可見初見康熙的興奮，跟在兩個堂兄身後行禮的姿态也很是規矩老實。
至于葉克書和德克新嘛……胤礽貓對于他們的記憶并不深，應該說孝懿皇後的那些個兄長除去今年剛剛出生的隆科多外，都顯得極為內斂穩重。
至于隆科多……這貨和鄂倫岱也差不多了，胤礽貓不高興的撇撇嘴。
還有兩位格格。
胤礽貓目光仿佛只是随意的滑過兩人, 後頭嬌小可愛的，珠圓玉潤的小格格不用多加考慮，光看臉便知道是将來的孝懿皇後。
而另一個人……胤礽貓目光微微停住随即立刻挪開, 眼角餘光卻是将這個或許是幕後黑手，在前世完全沒有聽說過的佟佳格格長相以及一舉一動牢牢硬刻在心中。
赫舍裏皇後亦然。
佟佳和靜，她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
望着眼前這名嬌怯怯, 望了康熙一眼便臉龐羞紅垂下的清麗少女，赫舍裏皇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為了所謂的愛情？
開什麽玩笑！？
身為皇後, 她步入皇宮的時候便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應該說, 所有打算或者準備進入後宮的宮妃們都應該有這般的心理準備的吧？無論是接納別的女人, 亦或是理智的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又或是維持住自己家族……
那佟佳和靜就沒有想過嗎？
赫舍裏皇後和胤礽貓幾乎在同時升起了這個疑問。
當然赫舍裏皇後還不知道, 在自己死後佟佳氏甚至還出現一個皇後！而知道這個事情的胤礽貓爪噠噠噠的拍打着地面，沉默地思考着這個問題：如果佟佳和靜是罪魁禍首……那為什麽汗阿瑪最終還會選擇讓當時已經足足二十餘歲的孝懿皇後進宮？
佟佳和靜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在一人一貓的眼中洩露, 她故作沉靜的立在一邊，手掌心濕漉漉的汗漬才能說明自己的心情有多少激動難耐。
她偷偷擡眸注視着正笑眯眯和着諸人說話的康熙，心中的情愫難以控制。
溫潤如玉的皇上、不矜不伐的皇上……佟佳和靜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康熙, 火辣辣的目光很難不讓人察覺，更何況是敏銳的康熙。
他警覺地擡眸，卻直接和佟佳和靜對視，微微驚訝之後笑着沖她點了點頭：“表妹今年開春就要選秀了吧？”
“是……是的。”佟佳和靜心弦一顫，垂首輕聲回答道。
“說到這個，奴才弟弟為了這件事心疼得很，和靜可是他頭一個閨女——”
康熙看着佟佳和靜害羞的臉龐，打斷佟國綱的話說道：“這有何難事？舅舅回去和小舅說一句，讓他盡管放心，朕定然會替表妹選一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
他沒注意佟國綱猛地僵硬的表情，擡眸朝着身邊的皇後望去：“皇後，這件事朕就交給你了！”
“是——”赫舍裏皇後笑着應聲，話還沒落下佟佳和靜猛地擡起頭，急急喊道：“表哥！我，我，我，我想入宮！”
瞬間，屋子裏一片寂靜。
佟國綱的雙眼瞪得溜圓，手上一松白玉茶盞猛地摔落在地，咔嚓一聲碎成兩片。葉克書和德克新更是面色大變，齊齊喝了一聲：“妹妹，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才沒有說胡話！”佟佳和靜說出話以後反而沒了之前的緊張感，她咬着唇瓣望着康熙：“表哥，您忘了當年在宮裏您可是答應了姑媽要照顧我的！”
“什麽我我我的？和靜，你的規矩呢？！”佟國綱面色整個兒陰沉下來，他拉長着臉呵斥一句，立刻示意葉克書和德克新将佟佳和靜拉出去，最後才回頭望向康熙：“和靜她被她阿瑪和額娘寵壞了……請皇上恕罪。”
康熙笑了笑，擺擺手：“朕知道舅舅的心思，放心吧！”
佟國綱微微松了口氣，但是眉心還是情不自禁的緊鎖起來。
出了佟佳和靜這件事，他和康熙之間也沒了此前的融洽氣氛，堪堪說了幾句話以後，康熙站起身帶着皇後離開宅院，坐上馬車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行駛而去。
路上，赫舍裏皇後好奇的問了一句：“皇上，您不打算讓佟佳格格入宮嗎？”
康熙搖了搖頭：“皇額娘在世時候雖然沒有直言，但是朕恐怕她來生也不願意嫁入皇室吧？讓朕好好照顧表妹，只怕也是一番好心希望朕給表妹尋個良婿，能在宮外當家做主……”
“可是臣妾除夕夜就聽聞一些庶妃和命婦們說起，據說鈕钴祿格格、佟佳格格還有一位兆佳格格會入宮的消息可是傳得沸沸揚揚……”
“這是什麽意思？”康熙頓時擰緊了眉頭，微微擡高了聲音。
選秀尚未開啓，關于秀女的傳聞就鬧得京城裏人盡皆知，若是再傳出一些消息，這些秀女不入宮難不成——
“等等。”康熙臉色猛地一沉，心裏浮起一個念頭。
羞澀的、激動的、雀躍的佟佳格格身影再一次在他面前閃現。
康熙深深地，深深地皺緊了眉心。
赫舍裏皇後萬事不驚，她除夕夜聽到宮妃們的對話以後，就明白了佟佳和靜的算盤。
佟佳和靜也許一開始就知道康熙根本沒有打算讓自己入宮！為此她不惜在京城內傳起幾名秀女的流言蜚語，更有可能是打算在自己入宮選秀後讓這消息傳得滿城皆知。
看在去世的孝康章皇後份上，康熙就算舍得放棄鈕钴祿格格和兆佳格格，也不會放棄自己的表妹。
到時候，佟佳和靜理所應當的留下，甚至可以把流言蜚語的傳聞推卸給碎嘴的宮妃們……甚至是自己這個皇後身上。畢竟她只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小姐，而想要一時之間在宮內宮外尋找到流言蜚語的來源是誰又何嘗容易？
心中暗自想着佟佳格格的盤算，赫舍裏皇後面上裝作一副無知模樣，眨巴着眼睛：“皇上，怎麽了？”
“……不，沒什麽。”康熙臉色難看，搖搖頭并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他勉強打起精神，轉頭看着已經倦得呼呼大睡的承祜和胤礽貓兩個，含笑着說：“別管這些人的碎嘴，回宮以後咱們還得準備準備，等一開春就去莊子上好好玩一玩！”
“是，是，是。”
“對了，朕聽聞禦貓是皇後從自家莊子上帶回來的？”
“皇上怎麽知道的？”赫舍裏皇後驚訝得捂住口，笑眯眯的說道：“的确是從臣妾家的莊子上帶回來的，莊子裏有溫泉，山腳的莊子則是農戶，風景很是不錯。”
“這倒是正好。”康熙眼前一亮。
“……？”赫舍裏皇後歪了歪小腦袋。
“等開春，咱們可以泡泡溫泉，也可以下田種種地，朕正好讓承祜也瞧一瞧這普通農戶是如何生活的。”康熙感嘆着。
“種田啊……”赫舍裏皇後想了想：“臣妾到時候也來試一試吧！”
“嗯。”康熙笑着應聲：“咱們一起試一試。”
……
正月剛過，雖然康熙心裏琢磨着想要帶着皇後和承祜出宮玩耍放松，但是還未等他開口讓人準備，倒是太皇太後提起借着聖壽節想要去宮外散散心。
這下子……
康熙原本一股腦兒的打算算是宣告玩完，帶着二阿哥一起去？
赫舍裏皇後定然是舍不得，可是納喇庶妃即将生産，赫舍裏皇後此刻也是走不開。康熙左想右想之後，不得不和赫舍裏告別，決定先帶着太皇太後前去赤城溫泉。當然他是連連拍着胸膛保證，等到回來以後定然選個好時間和皇後出去！
赫舍裏皇後含笑目送康熙的車隊離開紫禁城，轉頭她面容就是一肅。
康熙離開，也就意味着承祜的生死之危就差最後的幾日了。
胤礽貓更是仔細排查着坤寧宮裏所有宮人的動向，但是無論哪一個宮人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對的地方，一切就宛如平日般普普通通。
時間一直到二月初四的晚間，也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
承祜乖巧的坐在位子上，坐在他身邊的還有承慶。納喇庶妃身子太重，加上太醫所說順産期只怕就沒有幾日了，承慶因此被送到坤寧宮來暫住幾日。
不過和他上一回是心不甘情不願強行拖過來不同，這一回的承慶可是嘿嘿笑着，恨不得能黏在坤寧宮裏不要再走了呢！
當然，承慶的身體也被胤礽貓檢查了個遍。
天知道……會不會有人拿承慶做幌子？
赫舍裏皇後心事重重，用膳的時候桌子上只剩下兩名小阿哥叽叽喳喳的說話聲。對于額娘和胤礽貓這兩天古怪反應，承祜現在已是習以為常，甚至不在意的拉着承慶，興致勃勃的說起這兩天的新鮮事，當然兩名小阿哥不約而同對納喇庶妃肚子裏的小阿哥也挺有興趣的。
“我也可以當哥哥喽！太棒了！”承慶托着小下巴，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嬷嬷們都說會是弟弟，不過我更希望是妹妹啦~”
是弟弟，還是個非常讨人厭的家夥。
一想到納喇庶妃這一回會生下胤褆這家夥，胤礽貓就覺得舌頭沒滋沒味的！
“哎——弟弟也不錯啦！弟弟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玩~”
“不行的吧？賽音察渾就不和咱們一起玩。”
“……他還是小寶寶哎！你想和小寶寶一起玩嗎？也太羞恥了吧！”承祜吐吐舌頭，很是嫌棄臉。
“……啊還要等三年他才會和我們一個歲數喽？那額娘生了弟弟也沒用啊！”
“你好笨啊，等賽音察渾三歲，那咱們不就六歲了嗎？我們都會長大的！”
“……真的嗎？”承慶歪着小腦袋，半響才恍然大悟：“原來我們也會長大！”
“……”承祜被承慶的笨給驚到了，嘴角抽搐好久才捂住額頭：“三弟你好笨！本阿哥以後不要和你玩了！”
“哎——？二哥別這樣嘛！”承慶一把抱住承祜的胳膊傻兮兮的笑着：“咱們今天一起睡好不好？”
“不要吧……”
“要嘛要嘛！”
“哎——”承祜掙紮小半響未果，昂着小腦袋噴噴氣：“看在你求本阿哥的份上，本阿哥就寬宏大量再讓你同本阿哥睡一晚。”
“好耶！”承慶興高采烈一躍而起，蹦蹦跳跳就往外跑：“快點快點！”
“哎等等！就一晚上，就今天一晚上哦！”
“嗯嗯，知道了啦！”
眼瞅着承祜和承慶走出去，胤礽貓也抖了抖毛雄赳赳氣昂昂的出發了。
孤倒要看看，究竟有誰能當着孤的面謀害大哥！
他在承祜和承慶進屋之前率先溜進了屋子，先檢查檢查熏香火盆，每個地方都是和平時一樣整齊，沒有多出任何東西，再檢查被褥床單乃至睡衣也沒有人翻動過的痕跡。
确定一切和平常一樣，胤礽貓才松了口氣——按照習慣他應該窩在床鋪上呼呼大睡，可今天他卻是忍住睡意，窩在放在炭火盆子旁的竹籃貓窩裏昏昏欲睡。
“二哥。”
“嗯？”
“今天禦貓不和咱們一起睡嗎？”承慶脫下外袍，望着胤礽貓在竹籃裏躺下就有些疑惑的歪頭。他下意識的甩着小短腿，試圖從架子床上爬下去，不過被承祜攔了個正着。
“這些天天天都這樣？禦貓大概也到了叛逆期了。”承祜扯住承慶的衣袍，把他扯回被子裏，叉着腰沒好氣的指責：“快點啦！你看看我都已經換好衣服了，你怎麽還慢悠悠的？”
“哦哦哦，”承慶念念不舍的朝着胤礽貓又看了兩眼，确定他真的盤成一個球狀在裏面睡下才嘟着嘴咕哝着，不情不願的擠進被子裏。
承祜眯着眼睛，冷不丁開口：“你不會想要和禦貓一起睡才到我屋子裏來的吧？”
想想承慶賊眉鼠眼，總是在禦貓身邊竄來竄去，承祜心中的警惕心達到了最高點：“禦貓可是皇額娘和我的，你可別想霸占了去！”
“不是啦——”承慶連忙擺手。
可是承祜的猜測哪裏這麽容易打消，他猛地撲上前将承慶一把按住，伸出小胖手就上下其手不斷搔着癢癢：“說，快說，你打的是什麽主意嗯？”
“噗哈哈哈哈哈，不是啦，二哥饒了我！”承慶和承祜在架子床上滾作一團，全然沒注意到在竹籃裏小憩的胤礽貓睜開一只眼睛，懶洋洋的朝他們瞥了一眼。
小孩子鬧得快，累得也快，沒多少時間兩個小阿哥就以交疊的姿勢一起呼呼大睡，兩旁伺候的奶嬷嬷們相視一眼齊齊無奈笑了，上前将兩個小阿哥拆開，又好好的蓋上被子後才悄然退下。
胤礽貓睜開雙眼，冰冷的瞳孔環視着室內。
除去值夜的小太監外，室內沒有其他人的痕跡，他滿意的颔首，目光不自覺的向窗外望去：一輪弦月高挂在空中，清冷的月輝撒在自己的身上。發了好長時間的呆，就連炭火都被小太監加了一會，屋子裏也沒有任何的情況發生，見着小太監重新窩回腳踏上，胤礽貓打了個哈欠，只覺得睡意一陣陣湧上來，眯着眼睛趴在窩裏打起了瞌睡……
等等！
胤礽貓驚了一驚，直接瞪圓了眼睛，他發現身邊情況不對！
身為貓的自己，更何況為了守夜他白日還睡了許久許久，無論是習性或者是睡眠的時長，自己怎麽會這麽快又感到瞌睡？他撐起身體，只覺得頭疼欲裂，四只腳丫子更是猶如軟面條一般無力，他試圖爬出竹籃，卻覺得眼前一陣黑一陣黑的……
是什麽時候？
怎麽回事？
胤礽貓覺得心跳如同雷鳴般震顫，紙窗外人影晃過，那是值夜的太監們走過……只要發出一聲叫就可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但是他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發出聲音。
人影逐漸散去，屋子裏突然發出咕咚一聲，胤礽貓擡眸望去只見腳踏上的小太監竟是翻身倒在地上，而如此大的動靜小太監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而床鋪上更是……
胤礽貓驚恐欲絕，他使出渾身的力氣勉強翻出竹籃，朝着大門使勁的掙紮撲騰着，一面打開好感度面板試圖在裏面尋找有沒有解毒丸。
有！
胤礽貓眼前一亮，他毫不猶豫的用了，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這解毒丸竟是沒有産生任何的效果……自己沒有中蒙汗藥，那又會是什麽東西造成的？
望着琳琅滿目的藥丸，胤礽貓的心猛地落下，他死死盯着面板，然後顫着手選擇了‘鬼怪丸’，一縷白煙從他的身體裏冒出來，他猛地朝屋外撲去，偏偏先前一行太監剛剛離開，院子裏竟是空無一人。
沒有猶豫的時間了，胤礽貓如同旋風一般的撞入其他屋子裏，卻發現屋子裏每一個人都陷入沉睡……他心猛地往下落去，急急朝着前殿的方向撲去！
皇額娘——皇額娘——皇額娘！
他心中瘋狂的呼喊着，如煙如絲般的白霧一縷一縷從身上剝落他也沒有發現，猛地撞入寝殿之後他才重重的松了口氣。
赫舍裏皇後床頭點着一盞小燈，她依靠在床榻上卻是沒有入睡只是茫然的望着床頂，直愣愣的發着呆。
胤礽貓沖到赫舍裏皇後的跟前，晃動着白霧般的身軀。
赫舍裏皇後被吓了一跳，她面色刷的變白，險些下一秒鐘便驚叫出聲。
“快去——快去！”身為這個形狀的胤礽貓根本無法發出多少的聲音，更何況他的身體或許已經快要不行了，如白煙般的軀體無力的晃動兩下。
在赫舍裏皇後面前驟然消散。
赫舍裏皇後猛地坐起，在看到白煙消散的一瞬間仿若有一只大手狠狠地将她的心髒一把捏緊，一陣陣劇烈的疼痛讓她心生不祥的預感。
……難不成這是靈魂？
那……這是誰？
那熟悉的讓自己想要落淚的聲音，赫舍裏皇後再也不敢猶豫，她連滾帶爬的翻下床鋪，外面聽到響動的宮人們紛紛湧入。豐佳嬷嬷和徐嬷嬷臉上帶着迷惑不解，急急的扶住重重摔了一跤的皇後：“……主子娘娘？您這是做了噩夢驚着了？”
“快，快！快去東配殿！”赫舍裏皇後死死拽住徐嬷嬷的手，聲嘶力竭的呼喊着。
“……主子？”徐嬷嬷茫然的重複一遍，看着赫舍裏皇後如此驚慌她也免不了心中一顫，忙轉身出殿呼喊着衆人朝着東配殿的方向小跑而去。
進了東配殿的院子，所有人也察覺到了不對！
明明外面如此喧嚣，可是東配殿內竟是一個宮人都沒出來！
“二阿哥！三阿哥！”宮人們面色慘白，加快腳步朝着阿哥們所住的寝殿湧去！
“快！快喊太醫啊——！”第一名進去的宮女尖叫着。
“快——快啊！”
東配殿瞬間亂作一團！
赫舍裏皇後落在後面，她衣衫不整，鬓發散亂，望着院子裏的這一幕更是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不！現在不是驚慌的時候。她推開諸人沖入寝殿內。
屋子裏沒有任何的氣味，勉強留下的只有炭火盆子裏燃燒的餘味。
“先把阿哥們擡出去！換一個屋子——！”赫舍裏皇後心中一跳，警惕不安的望着四周，總覺得屋子裏有什麽地方有些奇怪。她剛想退出，低下頭卻見到軟趴在地上的胤礽貓，心神猛地顫動，她鼻尖一酸，蹲下身體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觸碰觸碰。
“主子娘娘……”豐佳嬷嬷望着這一幕，想來這麽久只怕這禦貓……
從禦貓的姿态就看得出只怕他原本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紮着出去……
豐佳嬷嬷心中悲寂，赫舍裏皇後卻是不敢相信，她伸手輕輕碰了碰胤礽貓……
“還是熱的！還有心跳！”赫舍裏皇後顫聲喊道。
“快！快！”豐佳嬷嬷趕緊喊着外面的小宮女：“去貓狗房，把貓狗房的管事請來！”
殿外亂作一團，如今才剛剛出了正月，天氣依然冷得厲害，宮人們匆匆将昏迷不醒的阿哥們送去正殿請太醫們查看，赫舍裏皇後一手摟着胤礽貓，另一手死死抓住豐佳嬷嬷的胳膊：“查！給本宮仔細查！”
想到若是承祜和承慶沒了的後果……赫舍裏皇後心疼之餘又無比後怕，她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幾乎猙獰的怒吼：“一定要給本宮查個清清楚楚！是誰！是誰敢對承祜承慶下手？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是！”豐佳嬷嬷應了聲，令兩名宮女扶住赫舍裏皇後，轉身帶着人仔細開始搜查兩位小阿哥住的屋子。
“主子娘娘。”前往其他屋子查看的宮人們也匆匆退出，蕙蘭面色很是難看：“東配殿裏的宮人們都暈倒了，其中兩名小太監已經沒了氣。”
在場衆人的心猛地一沉。
赫舍裏皇後倒退一步，勉強控制住情緒：“将所有宮人先送到別的屋子裏安頓，請太醫們好生檢查，查一查到底是什麽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