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還疼麽？
淩飛拉着溫軟就是一路飛奔，溫軟跑的莫名其妙，可是力量又敵不過淩飛，只能由着他“胡作非為”。
終于，淩飛在體育辦公室前停住，他做了幾個深呼吸，氣息便平穩下來。可溫軟就不行了，大口喘息着，跟夏天伸着舌頭散熱的汪星人差不多。
“你說我們為什麽要跑？”說話間，溫軟的氣息還很紊亂。
“我就是想試試。”淩飛偷笑，直到最後笑意掩飾不住溢出唇角，“那種青春劇裏不總是有男生拉着女孩子在校園裏或馬路上奔跑的橋段麽。”
“… …”中二病？
溫軟又問：“那你跑這一趟下來感覺如何？”
“不錯！”淩飛豎起大拇指。
“感情我是實驗小白鼠啊。”溫軟冷笑三聲，“那你随便拉個女生一起跑不就好了。”
“那不行！”淩飛拒絕的很果斷，然後順口說出：“這種事得和喜歡的人一起做才有意義。”
溫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懵懵的點頭：“哦。”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淩飛的臉就像是烤熟的蝦子通紅通紅，頭頂都在冒着熱氣，他手忙腳亂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特別的放松舒服。就跟遠子、錢越他們一樣。”
“嗯。”
相比着淩飛的自亂陣腳，溫軟則淡定的過分了，就好像沒有聽到淩飛驚人的發言似的。
“你光嗯是什麽意思啊… …”
年少時的害羞就是這麽輕易，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足以讓敏感的少年陷入自我情緒中，溫軟的反應令淩飛感到窘迫，而且就像一瓶純釀，拖得時間越長越濃烈。淩飛把頭埋在雙臂間，喃喃的問：“小軟糖，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溫軟撐着臉，與淩飛平視，“不明白。”
淩飛急了，擡頭欲再解釋，卻對上了溫軟閃着狡黠光澤的黑瞳，她“噗嗤”一聲笑出來：“可我不想跟他們一樣當你哥兒們。”
淩飛聽得心頭一滞，瞳孔驟縮。卻聽溫軟繼續道：“我只想當你爸爸。”
“你呀… …”淩飛又生氣又好笑，方才尴尬的氣氛也在笑聲與嘆氣聲中消失的無影無蹤。“給我去操場上跑個二十圈！”那個有點霸道和不講理的淩飛又回來了。
“淩八兩，你是要累死爸爸我麽？”溫軟一書包撂過去，“不孝兒子，以後你不要叫淩八兩了，改叫淩扒皮吧，周扒皮都沒你扒皮。”
淩飛麻溜的的接話：“那你就是小白菜。”
“周扒皮與小白菜是什麽鬼？”溫軟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來了，“兒子，你串戲了。”
笑聲本來就能傳染，溫軟輕快脆甜的歡笑更具有感染力，淩飛也跟着笑的不住聳肩。
其實也沒有那麽好笑，只是你的笑讓這一切都變得有趣了，淩飛停下來凝視着笑的淚水都冒出來的溫軟，不自覺放柔了目光。
歸鳥落霞夕陽西，有個姑娘笑嘻嘻。也許她沒有長發及腰，也沒有一襲白裙，甚至還有點小霸道小恣意，但足以驚豔了淩飛的整個少年時光，溫柔他将來未知的歲月。
傍晚時分，滿月的輪廓已經若隐若現。今晚的月色一定很美，而小軟糖就是照進他漫漫黑夜中的一縷白月光。
“小軟糖，你跟他們不一樣，你是特別的。”
“什麽？”溫軟擦着眼角，終于止住了笑，但笑意還挂在臉上，“我沒聽清，你大點聲。”
淩飛忽然內心一陣慌亂，在自己都沒有明朗之前，不該把溫軟扯下水。于是他煩躁的搖搖頭，“沒什麽。”
簡單調整一下心緒，淩飛這才掏出鑰匙打開體育辦公室的門，“進去吧，趕緊把作業寫完。”
淩飛是體育課代表，而且跟于老師關系好，所以他有辦公室的鑰匙也就不奇怪了。溫軟跟在他身後，随手将書包扔在桌子上，問道：“不練體育了？”
“練什麽呀，不過是個把你帶出來的借口。”淩飛拿出剛才寫了一半的化學卷子，“天賦這東西還挺重要的，你再練也上不去，弄傷了更是得不償失。反正你文化課成績好，體育成績丢幾分就丢了吧，我們這種學霸總得給學渣們留點活路吧。”
說完這番話的淩飛轉過臉朝向溫軟，想看看小軟糖有沒有被打擊到了，果然看到了她眼淚汪汪的模樣。
“喂，你不是吧... ...”
她什麽時候這麽玻璃心了？
“淩飛，還是你看的透徹，還是你懂我，果然我們半斤對八兩！”
“... ...”
淩飛差點被一肚子安慰的話憋死，簡直浪費他感情！
沒有說小話的教室，沒有問問題的學生，溫軟筆速飛快的寫着作業，享受難得的清靜。很快，她就搞定了大半作業，休息之際，她看向一邊的淩飛。
正巧淩飛也放下筆，對上溫軟探究的視線，“怎麽了？”
“還有差不多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能搞定作業了，休息會兒。”
淩飛将剛寫完的英語題冊放回書包，咧嘴一笑，“湊巧了，我也是。”
“淩飛，謝謝你把我帶出水深火熱，不然我可能還在給別人講題呢。”溫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服了。
“以後不想做的事不要勉強自己。”淩飛替溫軟憤憤不平，“就算你學習好也沒這義務，況且你什麽都做了，還要老師幹什麽？”
“其實也還好。看到被自己幫助過的同學提高了成績，還挺有成就感的。”溫軟樂呵呵的，說話的語氣都像一名出色的人民教育家。
“你也替自己想想吧，真擔心你的成績會因此掉下來。”淩飛覺得他真是替溫軟操碎了心，“那個姜什麽月也真是的，自己問問題就得了，就她嘴巴大到處宣傳，也沒想想是不是對你造成了困擾。”
淩飛的抱怨提醒了溫軟，她心思一沉，确實是姜新月問過問題後來找她的人就變多了… ...不過應該是想太多了吧。
“作為頭號功臣，我請你喝汽水吧。”淩飛剛才沒拿她的保溫杯，溫軟口渴了。
“還是我請你吧。”知道了溫軟的家境後，淩飛就會盡量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
溫軟起身就往自動販賣機走去，邊走邊說，“你別這樣，汽水我還是能請得起的。”
淩飛不再說什麽，對着自動售賣機研究，“小軟糖，你喝什麽？”
這個售賣機裏全是汽水，有可口、百事、雪碧、芬達。淩飛看了又看，“我選好了。”
“那你喝什麽？”溫軟準備往裏面塞紙幣。
“小軟糖，來測試一下我們的默契度吧。我數三個數，然後咱倆同時報出答案。”
溫軟點頭。
“芬達！”
兩人異口同聲，随後相視一笑。
淩飛更來勁了，“要不要挑戰下口味？”
“好呀。”
裏面有橙子、蘋果、水蜜桃三種。溫軟掃了一下，心裏就有了答案。
“水蜜桃！”
又是整整齊齊的回答，連說話的節奏都一模一樣。
“絕了！”淩飛嘆了聲。
他最近無意中看到了一本星座書，說他的星座特別看重異性的默契程度，越是默契就越是心動。如此看來，這種書也不是亂寫一氣的麽。
“小軟糖，我們一定很有緣。”淩飛又陷入自我情緒中，變得感性起來。
“那必須的！”溫軟點頭同意，“不然我也不會正好轉到平溪三中，而且只認了你這個兒子。”
淩飛都習慣爸爸兒子的設定了，繼續說：“這麽多汽水中，咱倆偏偏就選了一樣的，這是怎樣的一種默契？”
溫軟一本正經還帶着點學術的氣息：“概率論了解一下。”
“… …”
氣氛終結者，淩飛真想脫了她衣服看看是不是個女的。
兩人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再次回到辦公室，淩飛拿出物理糾錯本并提醒溫軟：“一口氣把作業完成吧。晚上早點睡，真擔心你這輩子都是個小短腿兒。”
“腿長了不起啊？”被戳到痛處的溫軟放下作業本，朝淩飛呲牙，奶兇奶兇的，“吃我一記跳打！”
結果溫軟都沒跳起來，就被淩飛長臂一伸，按在頭頂輕松松的“鎮壓”了。安逸的瞅着她揮動着不安分的短爪爪，淩飛一副得瑟的嘴臉，還特欠揍的朝溫軟勾勾食指，“來來，打我呀。你打不着。”
溫軟氣急了，幹脆抱着淩飛的另一只胳膊，湊上去就一口咬下... ...
“哎呦！”淩飛吃痛的叫出聲，“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溫軟順着淩飛的思路，說道：“那我不就是君子麽？”
好像哪裏不對？
溫軟和淩飛同時愣了片刻，然後溫軟笑出了豬叫，“淩八兩，你是傻的麽？果然也就八兩的水平了。
他淩飛的一世英名在今天算是沒了。
想當年也是叱咤平溪三中、人前風光無限的小霸王，偏偏在小軟糖面前屢屢出糗。
淩飛自己搬着小板凳面向角落，自閉了。
溫軟都笑抽抽了，“你幹嘛啦？”
淩飛捂着耳朵，“別跟我說話，太丢人了。”
溫軟繞到淩飛面前，不顧他反對強硬撩起他袖子，兩排紅牙印還挺明顯的。
“對不起啊。”溫軟也覺得自己過分了，搖着淩飛的袖子道歉。
淩飛依舊重複着：“別跟我說話。”
“淩飛，想不到你還有這麽可愛的一面。”
溫軟不禁摸了摸淩飛的腦袋，男生頭發短，紮紮的卻不難受。
淩飛一巴掌拍掉溫軟的爪子，氣哼哼說：“不要用可愛形容男生，惡心死了。”
“可是你這樣真的很不錯诶。”
淩飛眼神一亮，但馬上又拉下臉兇道：“就算不錯也不許這麽說。”
“好好。”溫軟順毛捋，然後勾下頭對準淩飛的手臂吹氣。
柔和的氣息令淩飛一個激靈，渾身的汗毛瞬間“起立”，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抽回胳膊，驚問：“幹嘛啦？”
“奶奶說吹一吹能緩解疼痛。”溫軟說的挺認真，“你要是不喜歡就算了。”
那種如絲綢劃過的細膩輕柔感怎麽可能不喜歡？
淩飛又将胳膊伸過去，墨跡着說：“倒也不讨厭。”又怕溫軟不給吹了，補充道：“你咬的，你得負責到底。”
溫軟耐心的吹着，有如暖風弄皺了三月的湖水，在淩飛的心尖漾開圈圈波紋，癢癢的、酥酥麻麻的。
“還疼麽？”
疼在身上，甜在心中，這一口賺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啥說的，就來感受下青春初戀的美好吧。專欄裏有我WB的地址，大家可以去那裏找我玩，唠嗑和催更随時歡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