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寒戰

更讓人意外的是與老太太持相同意見的還有王氏，她的理由很簡單張荷兒只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就要出門了，萬一因為一個奴隸傳出什麽流言蜚語那不是毀了閨女的一輩子嗎？

聽了王氏的顧慮，就連張老爺子心情也低落了很多。張立德更是為自己的沖動自責不已，死命揪着自己的頭發！一瞬間，屋子裏的氣氛變得異常壓抑。

張瑛淑實在不忍看到爹爹自虐，更何況歸根結底他這麽做也是為了自己。“爺爺、奶奶你們可以聽我說一句嗎？”

“瑛淑——”家裏的長輩讨論事情，哪有一個小輩插嘴的道理。張立德趕緊出生制止。

倒是張老爺子對這個剛恢複的孫女有些興趣，擺了擺手：“聽聽也無妨，瑛淑你說吧！”

“謝謝爺爺。我知道爹爹這麽做是為了什麽，既然事情因我而起，那該由我承擔。前天裏正伯伯過來想必是我的女戶辦下來了，所以我決定盡快建房帶着他搬出去。反正我們自己不說，其他人也不知道我恢複了。”

這樣一來确實可以避免村裏的留言，可瑛淑也是自己的孫女。“不行，你荷兒姐姐是張家的閨女，你也是張家的閨女。那樣一來，你要怎麽嫁人呢？”

在張老太太的心目中既然瑛淑恢複了，就該按照正常女子的一生來過。所以想也不想便反對道。

果然，自己的擔心是正确的。張瑛淑很想說自己根本不想嫁人，但她怕這樣說太過驚世駭俗只能閉口不言。她就不信了，他們還有更好的法子？所以她也不急。

倒是張立業經過張瑛淑的提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法子。“娘，你要真擔心瑛淑的名聲，那就讓瑛淑住家裏。反正立了女戶怎麽着房子也得建。至于那人，就當二哥買了一個看房子的。”

“這個主義好，老二你明天就去裏正那兒，總不能讓人家難做不是！”聽道老爺子這麽說，張瑛淑有些愕然。她怎麽就就沒看出來老爺子還是個腹黑的主兒呢！明明是求人，倒了他嘴裏倒成了為人着想。

回到二房的房間，張立德背回來的男子已經醒了。看到張立德一家出現，便掙紮的起身盯着張立德說道：“是你救了我？”

本來救他也是有私心的，現在的情況更加複雜。所以張立德非常不好意思的問道：“說救談不上，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一般的莊戶人家。你願意留下來嗎？”

寒戰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問，下意識的反問道：“你不是花了銀子麽，當真舍得放過我？”

“這個——”寒戰的話還真把張立德給問住了了。思慮了好半天才盯着寒戰說道：“我買下你連同看病抓藥一共花了六兩銀子，只要你還清我可以放你離開。”

“好！”寒戰也只是随便問問，可當真得知可以離開的時候他的心又是失落的。好半天才重新開口道：“我叫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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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麽，竟然養成了這麽別扭的性子。雖然張立德再心裏腹诽，但還是順勢應道：“好，寒戰。你暫且就躺家佑的床，過段兒時間等東邊的新房子起了你再搬過去。”

“我明白。”寒戰早就不是當初的大家公子了，這些年他也學會了眉高眼低。便恭順的答應了，這副樣子倒是讓張立德很是高興，還以為他願意留下來了。

光顧着高興的張立德因此也錯過了寒戰眼裏閃過那抹不甘，倒是從出了堂屋就裝透明人的張瑛淑看了個幹淨。看來這人也是個有故事的，但願不會因此給家裏帶來麻煩！否則，別怪她辣手無情。

好冷——，習武之人的感覺敏銳，張瑛淑雖然收斂的非常快。但寒戰還是察覺到了一些涼意，可當他重新感受的時候，這股涼意已經消失無蹤了。難道只是他的錯覺，再看一點沒感覺的張家父子。果然是自己的錯了嗎？

“哎，能這麽想就對了。人吶，誰也不知道一輩子會遭遇什麽，但只要你卯足了勁兒往前奔，總會有好的一天的。”說着張立德江小碳爐上的藥倒了出來，遞到了寒戰的手裏：“喝吧，喝完好好睡一覺。”

寒戰從不知道一個大老爺們也能這麽啰嗦，但看着面前冒着熱氣的湯藥。心裏卻暖烘烘的：“謝謝！”

“爹爹，姐姐有話要說。我們去姐姐那頭兒吧！”看爹爹搞定了這個別扭的大哥哥，家冼在張瑛淑的示意下拉着張立德的衣袖在他耳邊說道。

一聽女兒有事兒要說，張立德也顧不得寒戰了，直接囑咐了一句：“喝完把碗放到床頭！”便離開了。

“瑛淑，你有什麽話要跟爹爹說的？”即便閨女恢複了正常，張立德習慣了這樣小心翼翼的說話方式。

“爹爹，給！”

看着面前紅彤彤散發着果香的蘋果，張立德不是歡喜而是害怕。左右打量了一番，确定房門關上了，四周無人的時候才出生問道：“這東西哪來兒的？”

“師傅送的。”張瑛淑的話還沒說完，家佑和家冼變叽叽喳喳将這些天的情況說了出來。最後還總結道：“大姐的師傅可厲害了，就是可惜我沒見過他老人家一會兒。否則的話，我一定要跟他學那厲害的本事！”

能見到才怪呢，所謂的師傅本來就是她杜撰出來的。不過沒有師傅，還有她嘛！“我說這些天你怎麽老盯着我這裏呢，原來打的是這個主義？大姐的師傅是不會輕易見人的，不過你想學本事的話大姐可以交你呀！”

“真的，大姐我要學！”家佑聞言高興的問道。

聽到家佑的歡呼聲，張立德才反應了過來：“胡鬧，瑛淑你可不能慣着你弟弟。聽爹的話，沒有經過你師傅的同意，不能随意教授你兩個弟弟。”

“爹，你放心吧！我教家佑、家冼的都是些基礎的養生功法，師傅也是同意的。”看着家佑和家冼蔫兒的小臉，張瑛淑趕緊解釋道。

“那就好，那你們兩個要好好學，知道嗎？”這時張立德才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拉着兩個兒子囑咐道。相比于家佑、家冼的興奮，他更加明白傳承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