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論了?

杏花君一時間有點難以置信——他都快接受這個現實了,現在老友告訴他,竟然查到病源了?

“喂,先說好,我的精神狀态……”

“你當然是個正常人。歸根到底,問題出在借住在你腦子裏的那個人身上。”溫皇橫躺在後座,杏花君只能做到副駕駛座上,“他叫什麽名字?現在是什麽狀态?”

喂,我能告訴他嗎?杏花君問那個人。默蒼離難得沒有給他主意,只是說,你自己看着辦。

溫皇聽他不說話,也不催促,靠在枕頭上看報紙。杏花君腦內天人交戰,猶豫着是說還是不說。

其實有那麽幾秒鐘,他差點就真的直接說出口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先去問了默蒼離。

“你自己看着辦”——那個人這樣回答他。說實話,這并不是默蒼離說過的最冷漠的一句話。但是杏花君似乎從他的話裏聽出了某種情緒……

絕望?與其說是絕望,還不如說是失落。

這個人,像是不太高興。

他能理解。從自己的角度來說,應該是希望異狀消失。但是默蒼離可以說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僅有最後的意識,寄宿在自己的意識裏;如果溫皇不止找到病源還有解除異狀的方法,對于他而言,就等于是死的時刻。

對于人類而言,着簡直是個絕望到要發瘋的時刻,就如同等待宣判死刑還是死緩一樣。但是這個人的表現,僅僅是一句淡漠的“随便”。

“那個……”他猶豫了一會兒,才轉頭看後面已經快睡着的溫皇,“你從片子上,可以确診是什麽病嗎?”

“你自己是國手,怎麽會問那麽外行的問題?當然确定不了,只能出一個猜想。大約和生物脈沖有幾分關系,片子上的線索太少,如果你願意去查……”

“——那幾天,大概是我壓力太大了。”

他打斷了那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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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皇眯着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些,略詫異玩味地望着這個人。

“那幾天吧……剛剛被叫去一場緊急搶救,回去又遇到一個一直來醫鬧的家屬……壓力難免很大。”這樣說笑着,他拉住了車門把手,“最近好多了。應該真的只是應激造成的幻聽,虛驚一場罷了。”

“真的?”

“真的。”杏花君很堅定地點了點頭。

溫皇嘆了口氣,把片子扔一邊,看他下了車;就在車門即将關上時,他叫住杏花君,說,“你要知道,如果只是捕風捉影的猜想,我是不會親自來一次的。”

一句話,幾乎就讓即将下車的人停住腳步;就在這裏,腦海中的聲音突然響起,語氣要比以往都來得淩厲——

“他在試探你!不要回頭!”

然而太晚了。杏花君驚愕的回過頭,迎上了溫皇了然一切的目光。

“那個人在控制你?……不,與其說是控制,還不如說,你開始接受‘他’的存在了。”他坐起身,靠上了前座,看向門外的杏花君,“想要隐瞞他的存在嗎?剛才你回頭看我之後,有一個短暫的回避動作……這不像是杏花君來得及做出的反應,應該是你腦袋裏的那個人讓你不要回頭,他很聰明,說不定已經猜到了……”

腦海中,默蒼離的聲音有幾分森冷,“這個人根本沒有從CT上獲得線索,只是來測試你的反應,獲得更多情報。”

“啊?我什麽都沒說……”

“就是因為你什麽都沒說——算了,是我沒有提醒你……”

他剛嘆了口氣,溫皇就示意杏花君回來坐好。

我是不是要坐回去啊?喂?默蒼離?

……坐回去。

真的坐回去哦?

……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似乎真的是這樣。

杏花君在外面站了半分鐘,最後別無他法,絕望地坐了回去。

夜店嘈雜的環境裏,俏如來的太陽穴已經開始發漲。他總是弄不懂,為什麽在人群裏自己一直找不到弟弟,可小空總能立刻找到他。

就像是如魚得水,那人顯然習慣了這類環境,手裏拎着一瓶酒,穿梭在人群之中。俏如來想叫他回來,但是聲音在爆炸般的音樂聲中顯得那麽無力,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你說什麽?”那人大概在遠處看到他張嘴的樣子,擠回來靠近了問,“你——說——什——麽??”

“我說!”他簡直是用吼的,在和近在咫尺的弟弟說話,“你的傷!剛好!早點回去!”

“才十一點半!”小空拉住他,往舞池那裏拖,“我玩到四點半回去!”

“你瘋了?!”

“這裏很安全吧?”他在豔紅色的位子上坐下,熟練地咬開瓶蓋,“在這裏過夜不好?”

“這裏能睡覺?”

“天亮了就能睡覺了。我們可以睡到第二天晚上開張時間。”

俏如來算是明白,弟弟有時候一連失蹤幾天都是去了哪了。

店裏燈光昏暗迷離,舞池那裏的球燈照出男女們的身影。以前他從沒來過這種地方,這次是因為這人受了傷,不放心讓他一個人,所以才硬着頭皮跟來。

而就如同剛才說的,這裏似乎很安全。就算是殺手,也很難在這群魔亂舞的氛圍裏找到兩個人,就算找到了,那麽多目擊者,那麽難以逃脫,動手也成了問題。

哪怕是竊聽,在這種環境下也沒辦法……

“你也喝!”他開了一聽啤酒,舉到大哥面前;俏如來怔了怔,拿過了易拉罐,喝了一口。

“早點回去休息吧。”

“還有兩罐,你先喝完。”

俏如來拿起另一罐啤酒。他雖然不喜歡喝酒,但是啤酒倒沒問題,幹脆也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下去——結果喝下去了才發現不對。

昏暗的環境下看不清罐子,可那不是啤酒的味道。

小空也睜大了眼睛,有點驚愕,“喂,這是高度數版的保利達B哎……”

但是酒已經灌下去了,那個人的臉也紅起來了,呆呆坐在那,胃裏和火燒一樣。

21

下了出租車後,他再把那個人也拖出來。俏如來醉得一塌糊塗,顯然是不會喝酒的人。

“你能自己走嗎?”

“走……走……”

“天啊……”

他翻了個白眼,只能繼續将大哥拖着走。那人喝醉了,嘴裏還在絮絮叨叨什麽事情,什麽廚房裏放着盒飯、什麽爸爸這兩天大概會抽空回來一次之類的。

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別說史豔文,連銀燕都在學校住宿舍。俏如來被他拖回家,扔在沙發上,雙眼半睜着,也不知是清醒還是醉昏頭了。

小空站在沙發旁看着他,眼神裏有些詭異的光芒。現在家裏只有他們兩人,沒有人會來打擾。

“從小就欺負我……”關了燈的客廳裏,他把音響的音樂打開。自從史家二兒子回來後,屋子裏總會傳來吵鬧的搖滾聲,鄰居家都習慣了,也沒人敢說。他撲到沙發上,看那人因為醉酒泛紅的臉龐,自己也微微泛熱。

做不做?今晚就是唯一的機會了!

他死死瞪着俏如來,終于伸出手,抓住了那人的衣角,用力拉上去。

——拼了!

畢竟在外面混了那麽多年,他對這種事情也輕車熟路;但是将俏如來的襯衫解開後,小空撐在他上面,竟然糾結了很久才進行下一步。

他将手伸了下去,摸索到俏如來的皮帶扣,磕磕絆絆地解開,後面又像是不耐煩了,用力将扣子掰開;就在這時,客廳的門打開了,門外站着一個人,驚愕地看着這一幕。

接着,一聲蓋過了音樂聲的叱呵,将他們倆都驚醒了。

“你在做什麽?”

小空愣了一下,緩緩轉過頭。

史豔文站在門口,望着他們。

“……出去。”他說,“帶好你的東西,出去。”

在幾個孩子的記憶裏,史豔文好像從來沒有對他們發過火。哪怕是自己最叛逆的那段時間,這個人也是和顏悅色的。但是今天晚上這一幕,的确沒有一個父親可以保持冷靜。

他從俏如來的身上下來,抓起自己的外套,慢慢向門外走。沙發上,那人也稍稍清醒了些,坐起身,将襯衫的扣子扣好。史豔文過去查看長子的狀況,也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你怎麽喝了那麽多酒?”

俏如來怔怔的,酒還沒有醒,但是已經看到小空出去了。

“我沒事……”他說着,下了沙發,也走出了客廳。小空前腳剛出家門,就聽見門又開了——俏如來手裏提着包,跟着他出來。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一起離開了宅子。

“你說什麽?!”

“冷靜點。”溫皇擺擺手,讓他坐好,“就是說,确實有個在學術界比較邊緣的研究所,邀請過我加入他們的項目。那是三年前了,這個項目也确實很有趣,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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