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聯姻
車子在大鐵門前停下,凜看着眼前一磚一木都頗顯格調和貴氣的常陸院大宅,慢慢的邁開腳步走進去。
仆人們看到她紛紛彎腰行禮,神色淡定冷靜,仿佛她從未離開過常陸院家,這也不是她第一次回來。大家族的人們總有可以随時替換的面具,連帶着為他們服務的傭人們,也是如此。
華麗又極富內涵的客廳裏,一身和服的老太太坐在沙發上,臉上的皺紋和白發沒有讓她多添平和慈祥的氣質,反而越顯嚴肅和刻板。
凜在她冷冷的注視下,緩緩的走到她面前,“祖母。”
“別在我面前走動。”老太太毫不留情的說道:“我不想看見你。”
凜神色不變,她已經習慣老太太對她的這個态度了,微微彎了彎腰,然後繞過大廳踏上鋪着紅色地毯的階梯上樓去。
光和馨雖然有各自的房間,但是羁絆和彼此依賴那麽深的人獨自睡一個房間的時候還是很少的,此時他們也正呆在一起一個房間內。
凜推開房間們,入目的就是那張大床上,吊着瓶臉色蒼白的雙胞胎,他們看起來極為難受的模樣,閉着眼眉頭緊緊的皺着,再也沒有平日裏惡作劇的捉弄別人時的鮮活,脆弱的叫凜驀地便覺得心疼萬分。
兩個女仆端着藥束手無策的模樣,看到凜立刻上前。
“凜小姐,你快看看兩位少爺吧,他們已經從山裏回來就開始發燒了,到現在一點東西都沒吃進去!”每次把人叫醒讓他們吃東西,不知道為什麽吃進去不用幾秒就會立刻吐出來,醫生沒有辦法,他們也不知所措,能依賴的也只有這位了。
凜已經了解情況了,如果不是光和馨這樣,那位祖母大人也不可能親自給她打電話,讓她回常陸院一趟。
凜走到床邊看着兩人,伸手輕拍光的臉,柔聲道:“光,馨,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光,馨……”
熟悉并且信任依賴着的人的聲音透過耳膜,仿佛直達心裏,兩人不安的皺眉哼聲,額角冒出幾滴冷汗,卻沒有醒來,凜又喚了幾聲,兩人才悠悠轉醒。
“……凜?”光覺得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可迷迷糊糊中又覺得她是凜。
“嗯,是我。起來吃點東西再睡。馨也是一樣。”凜示意兩個女仆幫忙把兩人扶起來。
和以前一樣,因為他們總是會一起生病,沒有辦法照顧彼此,但是他們卻哪怕是生病了也不是能夠乖乖接受別人擺布的調皮鬼,而這個時候,總得凜出馬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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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馴服的野貓,此時乖乖的靠坐在床上,一人一口的吃着凜親自喂過去的蔬菜粥,然後再乖乖把藥吃進去,乖乖躺好睡覺,那哪怕睡着也要皺着的眉頭也松了開,臉上似乎也多了幾分安心和放松。
凜看着他們睡過去,伸手輕撫光的額頭,把微微有些汗濕的劉海撥上去,好一會兒輕輕嘆了口氣,正準備起身,聽到身後門被輕輕打開,一個美麗氣場很強的女人出現在門口,她看了凜一眼,轉身出去。
凜站起身跟了出去。
常陸院夫人帶着凜走到樓上書房,書房的裝潢依舊是凜印象中的模樣,整整齊齊的擺滿了書,但是依舊空曠又安靜,從頭到尾的冷色調,就像這個女人,厲害但冷漠。
“母親。”凜在距離她五步遠的時候停下,規規矩矩的喊。
“光和馨怎麽樣了?”聲如其人,亦是冷漠并且有種強勢的味道的,這也确實是一個女強人,鼎鼎大名的常陸院家的當家人。
“已經吃了藥睡下了。”
“昨晚我親自喂的東西他們也吐出來了,倒是你,和以前一樣總能讓他們乖乖聽話,連我這個親生母親都比不上你。”她随手翻着桌面上的一疊文件,語氣漫不經心。
凜心裏咯噔了下,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您是他們的母親,又怎麽是我能相比的。”
“你總是這樣聽話、懂事又乖巧,偏偏還能過的風生水起。”她從文件裏其中一份,遞給凜,凜上前接過,翻開,入目的就是某個人的個人資料,家世背景、年齡大小、曾經獲得的曾經、現今的狀況……連續好幾人,凜翻了幾頁,便已經猜到這是什麽了。
“從裏面挑一個,你也到了該為家族做貢獻的時候了。”
凜合上文件,深吸了一口氣,冷靜的看着她,“常陸院家的公司出現問題了嗎?”
“沒有。”
“有合作重大到需要聯姻這層關系,才能彼此信任的進行?”
常陸院夫人看着凜,“沒有。”
“既然如此,我必須拒絕這種沒有意義也沒有必要的事情。”凜彎了彎腰,把文件遞還給她。
“沒有意義和沒有必要的事情?”常陸院夫人臉色忽然變得難看起來,“你把回報常陸院家和我這個母親的命令當成沒有意義的事嗎?!”
“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母親大人。我會回報常陸院家,我在意大利有餐廳,在美國歐洲亞洲都有人脈和名聲,您要我聯姻所能得到的,我能在不跟任何人聯姻的情況下給你乘以倍數。更何況以常陸院家如今的地位,子女就算不跟門當戶對的人結婚也完全沒問題,不是嗎?”凜直視她,一字一句緩緩的說道。
實際上,她早就預料到了,平凡的富家女如果自己沒有能力,那麽等待她們的只有用婚姻為自己家族添磚添瓦的結果,更何況她只是個養女?她不是那種會被那個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迷住眼,只看得到光鮮亮麗的表面,卻忘記那些光鮮要付出的代價的人,因此她早就看清了現實,于是早早的便計劃着離開常陸院家,讓自己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讓自己有選擇未來的能力和資格。
常陸院夫人眼睛緩緩的眯起,淩厲如刀刃,“你還真是牙尖嘴利啊,這是跟母親說話的态度嗎?”
“惹您生氣了,我很抱歉。”凜低下頭,好像剛剛說出那些話來拒絕常陸院夫人的人不是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