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讨價還價
那位小哥搓了搓手掌，低眉順眼地瞧着林初九和夜錦封，半晌伸出了五個手指頭，“姑娘，這五十兩可是保守價了。”
“五十兩？”林初九的音調一提高，迅速招來了旁人的目光，她旁若無人地開始讨價還價，“這一套小小的茶具你就要我五十兩銀子，雖是好貨，但也不值這個錢吧，我看你是想訛我吧。”
“姑娘您怎麽說話呢，這茶具你要就要不要就走，何苦在這兒和我磨唧。”
“我說話怎麽了？嫌我說話難聽嗎？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攤上除了這一套以外其他的可都是摻了假的。”林初九越說越興奮，最後所有人都聚集到這裏幫着林初九數落那小哥，形勢越發嚴峻。
這時，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夜錦封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五十兩擱在小哥面前，趕緊拉着林初九抱着茶具離開了那裏。
林初九甩開夜錦封的手，“放開我，我還要和他理論。”
“夠了，你還不嫌丢人嗎？”夜錦封提高音調說道。
林初九被他這一吼唬得沒了氣焰，弱弱地說道：“哪裏……哪裏丢人了，又沒有丢你的人，況且是他理虧在先，那确實不值五十兩啊。”
夜錦封平複了一下心情，緩言道：“剛剛那人問你是哪家的姑娘，你指着我說了一句……說了一句他娘的，那麽多人在那裏你說丢不丢人？”
林初九反應了半晌才明白過來，紅着臉解釋道：“那……那只是一個口頭禪而已。”
“你在上官雲楚面前總是端端大方，在我面前怎麽就這般刁蠻呢？”夜錦封暗自嗟道。
林初九皺眉頭，“你怎麽知道的？你跟蹤我？”
夜錦封心裏也沒了怨氣，就只是有些無奈而已，“罷了，估摸着怡香居的菜也備好了，我們快些過去吧。”
“哦。”林初九越發覺得這個夜錦封有些不對勁了。
這怡香居果然是名不虛傳，隔着一條街就聞着這怡人的香味了，林初九吞咽了一下口水，随着夜錦封上了二樓的雅間，追風早就候在那裏多時，瞅着夜錦封他們進來，急忙将雅間裏的人全都趕了出去。
夜錦封坐下身來，并不急着動筷，而是執起酒盞小啜了兩口，随後輕輕放下，轉眼看向一旁蹙着眉尖的林初九，“不坐嗎？你不是早就餓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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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九撇撇嘴，一臉別扭地坐到軟墊上，眼前菜色多樣，好多種菜她連見都沒見過，想着怎麽能和這邊的大廚切磋一下廚藝來着。
夜錦封也不動筷，就只是瞧着林初九，追風在一旁看着林初九那奇怪的坐姿，想笑也不敢笑，肩膀不住地上下聳動。
“你不吃嗎？”林初九剛挑了一筷子魚肉還沒放入口中就擡起頭來問道。
夜錦封微微動了一下唇瓣，還沒有開口，一旁的追風就接了話，“我們王爺從來不在外頭吃飯，林姑娘你還是自己吃吧。”
“矯情個勁。”
追風的話裏明顯有鄙夷的成分，林初九懶得和他計較，本來這夜錦封脾性就怪，她也懶得細究，當着兩人的面毫無形象地大吃大喝起來，夜錦封也視若無睹，只是抿了一小盞酒便倚靠在一旁看向窗外。
林初九臨了打了個飽嗝，夜錦封抿唇一笑，“吃飽了？”
“嗯。”林初九點點頭。
“那走吧。”夜錦封站起身來将手中的茶具交給追風，作勢要走。
“這麽快就走？”林初九惋惜道。
“不然呢？”夜錦封挑着眉尖說道，這丫頭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林初九蹙眉，忽地靈機一動，站起身來，眨着水汪汪的眼睛說道：“方才我瞅着這外面有唱曲兒的，反正我們也不急着回去，不如我們就在這兒聽會兒再走吧。”
“你要是想聽曲兒讓追風唱給你聽，他什麽曲兒都會。”夜錦封看向追風說道。
這追風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瞅着林初九一臉的嫌棄，“就他那嗓子我可不敢恭維，別再把山裏的狼給招來……”接着又看着夜錦封補了一句，“讓他唱曲兒還不如讓我去看你畫畫呢。”
主仆兩人面面相觑，等回過神來，林初九早就搬了小板凳去聽人家唱曲兒去了，兩人也只好作罷，拿了軟墊巴巴坐到林初九身後。
林初九狀似聽曲，實則是在細細觀察，這來聽曲兒的倒是些高級貨，光看這穿衣打扮就比夜錦封圈裏的那一堆要好太多，尤其是東南角獨自坐着品茶的那位，簡直就是上等貨啊，貌比潘安，珠玉在側，手裏拿的那茶盞更是玉色潤澤，玲珑剔透啊。
夜錦封看着林初九那兩眼放光的模樣，有些好奇，便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他還當是誰，原來是常州巡撫江平的兒子江子安，江氏出才子，上數三代那都是狀元，這江子安在這裏也是個風流人物了，只要是關乎吟詩作對聽曲賞景的事情指定就有他，只不過夜錦封和他不甚熟悉，也就打過幾次照面而已。
林初九是個膽大的，提了衣裙就跑到了江子安的面前，夜錦封皺着眉頭看林初九一臉谄笑的模樣，心裏十分不爽。
“這位公子也是來聽曲的？”林初九落落大方，這落在夜錦封眼中倒成了做作，也不知是誰剛剛在大街之上破口大罵，現如今倒變得這般守規矩知禮數。
夜錦封心裏雖然一番腹诽，可還是抻着脖子看那兩人的形勢，他不想近前，可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他低聲喚了一下追風，追風低頭，“王爺有何吩咐？”
“你去掌櫃的那邊要杯酒，要最辣的，端了送到那桌去。”夜錦封遞了一個眼神給追風，追風迅速會意，忙下去張羅了。
夜錦封一臉得意，雖然和江子安不熟，但是他卻知道這人吃不得辣，哪怕是酒也只是抿兩口罷了這下可有的看了，可再瞧着林初九那癡笑的模樣，他心中就蹿着一股火，這女人怎麽一點分寸都沒有。
距離有些遠，夜錦封聽不清兩人說什麽，他心裏急得慌，追風端了酒上來，夜錦封急忙叫住他，“追風，你過去的時候聽聽他們在說什麽。”
“好。”
夜錦封暗中觀察，林初九臉上沒什麽變化，不過心中肯定也是奇怪，至于那江子安在美人面前也想逞一下能，硬生生地将那酒灌下了肚兒，辣得兩個眼睛通紅，夜錦封奸計得逞，眉飛色舞，好不痛快。
追風卻苦着一張臉回來，夜錦封問道：“聽到他們說什麽了？”
“哦。”追風眼中有幾分嫌棄。
“快說，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