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王爺不好了
接連五天，每日李思年從家裏帶各種珍奇寶貝過來，這其中竟然還有東晉時期有名的字畫，連夜錦封手裏都沒有，他李思年倒真是有本事。
第六天，天剛蒙蒙亮，這李思年就又來了，追風直接接過他手中的東西，連瞧都沒瞧就去呈給夜錦封了。
“這可是太安三年太上皇親賜給孟然郡主的玉錦祥衣，這孟然郡主過世多年，他李思年倒是大手筆，也夠有膽，追風，你說這件東西我要是交到皇上手裏，他會怎麽處置李思年？”夜錦封唇邊噙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追風瞅着眼前這件衣服，上面鑲滿了金玉，依稀能看出當年的華貴奪目，只是這可是死人的物件，他李思年難不成是盜了孟然郡主的墓？
這可是要殺頭的死罪啊！
重點是誰人都知道這個李思年是太子的人，只怕不好對付。
“孟然郡主是太上皇最疼愛的女兒，也是皇上的阿姐，只可惜天妒紅顏早早離了世，這要是被皇上知道李思年盜了她的墓，只怕他有十個腦袋也擔不起啊。”追風在一旁頭頭是道地分析。
夜錦封則抿唇一笑，“未必是他盜了墓，這衣裳暫且收起來，掉腦袋的大事他不會就這樣把這衣裳安心交給我，只怕此時他還在外面呢，你去請他進來吧。”
“是。”
李思年跟在追風身後貓着腰走到夜錦封面前，看夜錦封一臉平靜，估計是這幾天送的禮讓這位主子滿意了，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也算是放了下來。
“追風，你下去吧。”夜錦封睜開眸子，盯着李思年說道。
“是。”
夜錦封指了指眼底的小石凳，“李尚書，坐。”
李思年看了看那石凳，還沒個巴掌大，不過眼下有求于他不得不放低身段，緩緩坐了上去，可是根本就坐不實，他也只好虛坐着，沒半晌他那老腿就酸了。
“我看李尚書臉色不太對啊，近來身體不适嗎？”夜錦封嘴邊噙着笑問道。
李思年額上冒着細汗，搖搖頭，“讓王爺挂心了，并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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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今日您送來的那件衣裳可真真是極品，不知你是如何得到的呢？”話畢，夜錦封再次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是……”李思年支支吾吾，“是我祖上家傳的。”
要不是端着架子，夜錦封差一點就把口中的茶噴出去了，他輕輕放下茶盞，“原來如此，李尚書知道孟然郡主吧。”
“知道。”李思年心裏打着算盤，這孟然郡主都是入土多少年的人了，好端端的提她作甚？
“孟然郡主生前最愛金玉，所以在郡主死後太上皇命人制作了一件玉錦祥衣，可是李尚書我想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麽今日你給我的那件衣裳會和那件随郡主下葬的玉錦祥衣那麽像呢？”夜錦封語調平淡，似乎只是在話家常，可是句句字字都直戳李思年的心窩子，看來早就是如他所料，這李思年不知此衣裳的來歷，只怕是有人故意把這燙手山芋扔到他手裏的。
李思年一聽，立刻腿軟，再加上坐得不舒服，腿早已經麻了，一個趔趄，竟跪在了夜錦封眼底，夜錦封不為所動，面色平靜，李思年吓得也不敢再打幌子，“求王爺救救小老兒啊，那衣裳……那衣裳我是真的不知它是孟然郡主的舊物啊。”說完他面色一改，咬牙切齒，“都是那江平，那衣裳是兩年前他孝敬我的。”
夜錦封聽到江平的名字，眸子裏忽然有了情緒，看來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了，他鎮定說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其他人，但是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無論什麽事我都替王爺辦到。”
夜錦封瞧不上李思年一臉奸臣的模樣，笑笑，“我要你拿出三千兩銀子分給陝西的災民，怎麽樣？三千兩銀子保你一條命值吧？”
李思年面有猶豫，但思來想去還是破財消災，便應下了，之後匆匆回了府，心裏那是一個憋屈。
夜錦封這邊卻在暗自思忖，這江平必定也是太子一黨的人只是眼下留着他還有用處，他若倒了，勢必會牽連江才安，林初九剛剛在江府落腳，若再生動蕩怕是不好，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就先留他幾日。
“追風。”
一直避在牆根的追風快步走了過來，“王爺，有什麽吩咐。”
“你把那件衣裳拿給皇上，把情形如實告訴他，只不過不要提到江平，就說是李思年自己弄到的，去吧。”
“是。”
追風走後，夜錦封又端起茶杯，杯底已空，只剩了兩片已經泡爛的茶葉，他眼底有幾分嫌棄，毫不留情将其倒在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腳便進了屋。
第二日，晨光熹微，追風行色匆匆來到畫室，“王爺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張？”夜錦封手握畫筆，目光緊盯着畫紙，有條不紊地為眼前的畫上色。
“那李尚書昨日夜裏自盡了。”追風語氣抑揚頓挫，像極了外面那些說戲的。
“然後呢？”夜錦封仍不為所動，繼續安心作畫。
“今日一早宮裏頭就去了人，從後院搜出了若幹金銀財寶，還有許多官銀呢。”
“嗯。”夜錦封蘸了一下墨汁，在紙上輕輕一點，然後放下筆極為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畫作，“追風，你看這幅畫如何？”
追風看了一眼，“這……這不是李尚書的夫人嗎？”
夜錦封唇角一勾，眼底情緒微沉，“把這幅畫交給李尚書的親信，讓他們在他的墓前燒了吧，畢竟這也是他花了一萬五千兩買的。”話畢，夜錦封便眼帶令人膽顫的笑意走到院子裏賞花去了。
追風看着那幅畫，心底思來想去也明白了幾分。
夜錦封看着眼前生得嬌豔的花兒，心緒紛飛，昨天夜裏他去見了來京辦事的江平，把此事說給他聽，從中說了幾句，他料到江平不會饒過李思年，只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趁着夜靜殺之以絕後患，也是個做事狠戾的主，勢必日後他會是個麻煩，看來還是要好好想一想。
且說那日江才安把林初九安置好以後，正欲回房，下人便把一封信交到他手上。
“何人給你的？”
“回公子，是個不懂事的孩童，只怕他也是受人所托。”
江才安思索片刻，“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