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溫糯白彎眼笑:“自然不希望,郁先生要是有喜歡的人,如果因為某種原因和我結婚,對方會很難過。”

他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

郁寒靠在那裏沒有反駁,其實在挺多人心裏,性和愛是可以分開的。

不過看起來坐在床上的小朋友并沒有意識到這點。

或許意識到了,只不過還是堅信自己願意堅信的。

“睡吧。”

郁寒掀開被子,這次他睡的離溫糯白遠了一點。

不過兩個成年男人睡在一張床上,就算刻意遠了距離,也依舊能感受到。

郁先生的呼吸聲很平穩,溫糯白閉上眼,數貓,可能是太累了,數到三十只,滿腦子都是貓,就睡着了。

郁寒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呼吸聲輕微且平穩後,轉過身看了溫糯白一眼。

睡着的溫糯白和醒着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會更乖一點。

郁寒自己也是并不習慣人靠近的,會這麽迅速,最重要的還是老人等不及。

常年的失眠經歷讓他對睡覺的環境要求十分之高,有時候甚至需要各類助眠的藥物才能幫助入眠。

不過溫糯白還好,可能是本人的攻擊性很低,其實就這麽看,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直接踢倒潛規則他的人。

娛樂圈那套郁寒是極為厭惡的,剛開始急着找人,只有娛樂圈的找尋資料最為方便快捷,公司裏都存着一份,當時選中溫糯白,有好友看到年齡笑話他:“哇哦,這個看起來好軟,你多注意點,別把人吓跑了。”

郁寒當時想,自己也不是吃人猛獸,哪會那麽容易吓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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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有點,溫糯白其實對他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

但仔細想想,也是正常的,現在除了和他關系極好的兩個人,還有家裏那位祖宗,基本很少有人在他面前造次。

輕而淺的呼吸聲響在耳側,離得近了 ,能聞到側邊有清淡的花香,郁寒閉眼,很沉地睡着了。

溫糯白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是九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誰這麽晚起來。

爬起來拉開窗簾,冬日的太陽都露出雲層。

匆匆忙忙跑去洗漱間洗漱,然後随意套了件薄針織衫就往樓下跑。

手機昨天為了不打擾郁先生睡覺,開了靜音。

一晚上積攢了不少信息,有節目組讓他準備進組的注意事項,還有許淩的在瘋狂吹噓帶他打游戲的那個圈內好友是多麽的厲害,當然也不乏許多他并不熟悉的人的恭喜。

早上八點郁先生發了一條微信給他。

郁:[早餐在樓下,醒來可以來吃。]

他下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擺了早餐,白貓正蹲在個椅子上看着那些早餐沒有動,看他過來很是高貴冷豔的盯了他一眼。

溫糯白走過去撓貓的下巴,很快高貴貓咪淪落成一只癱着肚皮嗲叫的貓。

看着這貓這麽好哄,溫糯白輕笑出聲。

這可倒好,高貴白貓立刻驚醒,蹬蹬小腿兒甩着尾巴惱羞成怒地離開了。

從廚房走來一個慈眉善目的阿姨,看到這場景“哦喲”了一聲:“不容易啊,郁先生這只貓咪尋常人可不敢摸,一摸就上爪子,看來很喜歡你啊。”

溫糯白忍不住笑道:“我的榮幸。”

“您是?”

“哦,你可以叫我陳姨,有時候在這裏給先生做飯和打掃衛生,一周一兩次。”

“溫先生先吃飯吧,都還是溫的,要不要我給您再做點什麽?”

“不用了,謝謝您。”

溫糯白坐在餐桌前吃飯,是豆漿水煮蛋,還有一小盤番茄肉醬意面。

不出奇,但是味道特別的好,尤其是番茄肉醬意面,酸甜适度,冒着尖兒的好吃。

“這些都是郁先生做的,我早上過來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都沒我發揮餘地。”

陳姨打掃經過這裏說了一句。

溫糯白拿着銀叉愣在那裏。

郁總……做的?

大老板的廚藝這麽好嗎?

溫糯白咬着叉子,覺得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有的人看着那麽冷感,其實背後養着一只脾氣十分燥的貓,還會做萬分好吃的意面。

掰着手指數了數,這是七年來,他第一次在可以稱為住所的地方早起吃早餐,有莫名濃郁的生活氣息。

正想着人呢,郁總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郁:[語音]

溫糯白點開聽了,應該是在機場,能隐約聽見讓登機的聲音。

郁寒說有急事,這段時間暫時不能回,國再見。

溫糯白回了個好的

然後發了。一個貓貓拜拜表情包。

他覺得郁先生的聲音很好聽。

有磁性。

接下來幾天過得很平順,既然郁先生不在,他也就不用一直住在別墅裏,公司還是專門給他配了個單人宿舍,剛好方便他練舞。

就是別墅裏的白貓,雖然陳姨每天會去打掃房子和照顧它,但是顯然白貓更喜歡溫糯白。

溫糯白第一天住了宿舍,第二天回別墅拿東西時,小東西一直跟在他身後很大聲的喵喵叫,露出尖尖的牙。

沒辦法,溫糯白只能常過來看看。

等到上綜藝那天,溫糯白抱着這只貓順毛了好久。

他覺得,這貓可能有點孤獨,主人不在,也沒人陪他玩。

當晚直接在別墅歇下了。

第二天溫糯白先是匆匆趕到了公司的單人宿舍,攝像會從他出房門那一刻開始拍。

《幻夢之境》是一檔旅游游戲類綜藝,有劇本,裏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線索,根據故事線索做任務,但是有人的任務是相互沖突的,這樣就有看點了。

溫糯白跑回宿舍,他穿着一套白色的絲質襯衫和長褲,畢竟他是團隊裏的舞擔,還是穿簡約也方便的舞蹈服比較适合自己的定位。

攝像師到的時候剛好他換完。

這是他第一面對鏡頭,而且還是一個幾人團隊專門跟拍的。

他系着衣袖上的綁帶對着鏡頭打招呼:“大家好。”

工作人員遞來他的人物卡片。

溫糯白雙手接過,展開念到:“我是一個出身貧寒但是很有野心的年輕人,一心想要跻身上流社會。于是我準備了一場演出,算準了一位大人物的路線,在大人物經過A城最繁華的街頭時表演偷取他的信物。為了能夠湊齊這場演出的費用,我決定賣藝一天賺到一千A國幣。”

“天,”溫糯白不是在表演,他是真的驚訝了,瞪圓了眼睛,對着鏡頭展開這張紙條:“一千A國幣。”

“折算成人民幣是六千多。”

工作人員在旁邊問:“多了還是少了?”

溫糯白:?

認真的嗎?除非郁總那樣出手闊綽的大老板親臨,很少會有人給街頭賣藝的藝人打賞這麽多錢吧。

攝像外的工作人員拿着手機說:“導演說要是嫌少,目标還能再加。”

溫糯白:“不不不,夠了夠了。”

他表情流露出來的慌亂過分真實,跟拍這個團隊幾個人對了對視線,這個綜藝的團隊都是跟着名導磨練過的,彼此心照不宣,這段播出去肯定效果很好。

不知道後續這個新人會如何,但節目後漲人氣是肯定的了。

落地到A國已經是下午,先休息,第二天才拍節目,工作人員把溫糯白帶到節目組預訂的酒店,酒店的檔次居然很高。

好像也正常,從網上傳出來的消息,這個節目的配置極高,影帝影後和老戲骨三個人,一個流量小生一個當紅小花,再加一個星二代。

然後就是專職跳舞的溫糯白。

進了房間,溫糯白先把被套換好,想着要不要出去逛逛。

A國比較著名的海灘離酒店不遠,不過想想記起舞指和導演随時可能過來看他試舞,也就作罷了。

晚餐去酒店的餐廳吃了一些,攝像團隊這會兒只派了一個人跟着他,他吃得很少,也是為試舞做準備。

回房間呆着無聊,溫糯白拿着房間一本英文原著看,是《哈利波特》,這本書讀起來很簡單,溫糯白看過一遍中文原著,現在翻英文版讀起來也不費力。

這是第五部 ,溫糯白翻了幾頁想起來,小天狼星好像在這部離開了。

溫糯白曾經很真情實感羨慕哈利,哈利有了個很好的教父彌補缺失,那時候他會忍不住想,要是自己也能擁有就好了。

最後卻是不得不接受現實,小天狼星離開,他也不會擁有屬于自己的教父。他十分心疼哈利,就像心疼曾經的自己,擁有後又失去,比從沒擁有,更痛苦。

郁先生的消息發過來。

郁:[開門。]

溫糯白手指頓了頓,看向酒店的房門。

反應過來趕緊翻身跑去把門打開。

郁寒果然在門外。

這次他換了件長到腳踝的深黑色的毛呢外套,右手戴着皮手套提着一個皮箱,銀白邊框平光眼鏡藏住深邃銳利的眼神。

像幾十年前的哪位大人物突然敲響了溫糯白的房門。

溫糯白說不清這一刻的感受,舌尖掃過上颚:“郁先生,你來了啊。”

“嗯,”郁寒走近門,拿出一個小盒子:“路上看到的,很适合你。”

其實是好友在那兒吹噓自己給小情人買了多少禮物,嘲笑他連個送禮物的人沒有,郁寒就想起溫糯白來。

雖然他倆并不是情人關系。

剛好路邊精致小店的櫥窗裏擺着一個精致的喵咪挂飾,有雪白的毛,兩只眼兒用的是藍寶石,看着很幹淨。

于是出于某種心理買下來。

料想溫糯白應該會喜歡。

溫糯白遲疑接過盒子,坐在那兒打開盒子,一只雪白的貓咪挂飾躺在盒子裏。

臉上閃過驚訝的神情。

“不喜歡嗎?”

溫糯白伸手觸了下小挂飾的柔軟的毛,心跟着一寸寸軟下來,彎起眼笑:“謝謝,我很喜歡。”

唇邊的小酒窩若隐若現。

郁寒:“那就好。”

他想的是溫糯白能喜歡就最好,小朋友應該開心點。

溫糯白收好禮物才想起來問郁寒:“郁先生來是有什麽事嗎?”

郁寒放下皮箱:“爺爺想見你一面,視頻聊天,我來問問你的意願。”

溫糯白下意識坐直身體:“爺爺想見我?”

他當然知道這個爺爺指的是郁寒的爺爺,他知道一點自己會和郁寒協約結婚的直接原因,就是郁寒的爺爺在幾年前要求郁寒找一個和他相配的上佳八字的人談戀愛。

郁寒忙于工作,也并不迷信,但為了讓家裏老人安心,就說正談着。

結果今年老人身體出了點問題,迫切想看到自己的孫兒找到的這個人。

溫糯白清楚這個原因,對這個任務抱有強烈完成的意願。

他點頭,手指捏緊:“沒問題,就是……我等會兒該說些什麽?”

郁家的情況溫糯白通過新聞了解過,豪門世家,分支旁系錯綜複雜,郁家這幾年鬧得最熱的是海外生意的争産,各類被探尋報道出來的豪門八卦不少,盡管這些争産都和郁寒無關。

郁寒的爺爺掌握了郁家海外生意的大半,這個老人幾十年商海沉浮,最疼愛的是郁寒這個自立門戶的孫子,溫糯白陡然聽到要視頻見面,有點緊張。

兩人正談着,驟然響起門鈴聲,是節目編劇和總監制杜生。

“我是總監制杜生,節目總導演快到了,就在你房間試個舞,現在方便嗎?”

溫糯白下意識看向站在房中間的郁總。

這可怎麽辦?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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