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牛奶被吸光了,溫糯白揉着耳尖去了洗漱間,鏡子裏的人從耳尖泛起一點薄紅,溫糯白手接了涼水,用冰涼的手捏着自己的耳尖。

物理降溫。

嗯。

就當無事發生。

視頻時間沒定下來,溫糯白先去沖了澡,A國這的天氣和南城差別很大,南城現在已經入了冬,A國還豔陽高照。

雖然這一天也沒做什麽事,溫糯白還是出了層薄汗,黏黏膩膩的。

他這次來忘了帶自己常用的身體乳,随手在這邊買了瓶身體乳,前幾天一直沒用,今天打開才知道是牛奶味兒的。

猶豫了下,還是擦上了,反正那麽一點擦到身上,味道都會淡去,不礙事。

趁着時間還早,溫糯白還在床上翻滾出一個高難度的下腰姿勢。

“咔嚓”

房門打開。

郁寒磁性的嗓音傳來:“嗯,是的,我們現在在A國,主要是他在這裏拍綜藝。”

一擡頭,看到溫糯白正把腰彎成弧形,頭微微轉過來瞪大了眼瞧他。

T恤滑下去,徹底露出白皙柔韌的腰,真是柔軟得不可思議。

郁寒眼裏閃過一絲笑意,看了眼繼續和視頻裏的人對話:“沒事,他比較害羞,爺爺不要調侃他。”

溫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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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趕緊腰一塌,從床上爬起來,盤腿坐着,眼神驚疑不定望過去。

郁寒拔下耳機,把手機遞過來,用口型做了一個:“別怕,我在。”

溫糯白一手接過手機,一手随便整理了下頭發。

抿唇緊張看手機。

視頻裏是一個老人,一身深黑色嵌金絲鶴雲唐裝,手裏盤着兩顆核桃,頭發花白眼神矍铄,不過能看出神情是溫和的:“小友好。”

溫糯白好久沒和老人相處過,磕磕碰碰:“爺,爺爺好,祝您福如東海松鶴長春。”

“咳。”

郁寒沒忍住偏頭,笑出了聲。

郁老也露出笑紋,看着溫糯白說:“我從沒在寒寒身邊見過別人,你們相處還好吧?”

溫糯白趕緊點頭:“挺好的,郁先生對我很好。”

他緊張,忍不住看了幾眼郁老手裏的核桃,緩解緊張情緒。

郁老注意到,咦了聲問他:“小友了解核桃。”

溫糯白懂一點,他學文學,看過挺多文獻,他湊近點:“您這一對核桃紋理走向清晰,大尖兒,看紋路是麒麟紋?”

郁老笑起來:“是的,看來頗懂一點。”

溫糯白不好意思揉了下鼻尖:“只看過一些文獻。”

郁老看他越看越滿意,說:“白白,要是郁寒那孩子有什麽欺負到你的地方,你直接給我打電話,哪裏欺負你都不行!”

溫糯白好多年沒被人這麽護着過,一時間手足無措,既想說句好聽的收下好意,又覺得不好意思。

“好了,”郁寒把手機拿過來:“您話別說太重,他不好接。”

郁老聲音聽着很高興:“這就護上了?”

郁寒淡聲:“嗯,我護着他。”

溫糯白盤腿坐在那兒,知道這話是應付老人的,他還是偏過頭輕輕吸了一口氣。

郁寒又關系了幾句身體,視頻就挂斷了。

站在床邊跟溫糯白說:“抱歉,事發突然,沒敲門就進來了。”

“沒事沒事。”

溫糯白呼出一口氣,抓了抓自己頭發。

郁寒的頭發還是濕潤的,他低頭看着溫糯白,思忖片刻說:“白白,我覺得,我們得互相改個稱呼,商量一下?”

“啊?”

好像也對,他一直稱呼郁寒為郁先生,其實挺生疏的。

那能喊什麽呢?

郁寒坐在他旁邊,拿起他散落在床上的劇本:“我能看嗎?”

溫糯白同意:“可以啊。”

只是片段,也沒簽保密合約,可以給關系近的人看。

兩人挨的很近,一股清淡的牛奶味傳來,郁寒翻看劇本的手頓了頓,側頭看溫糯白還盤腿坐在那兒,抱着杯水無意識發呆。

烏發和奶白色皮膚。

像塊奶糕。

郁寒不動聲色:“你換身體乳了嗎?”

溫糯白眨眨眼,反應過來郁寒在說什麽:“咳咳,什麽?”

郁寒合上劇本:“之前應該是一種花香,現在是牛奶?”

原來一直都能聞到啊。

溫糯白拿着水杯的手抖了一下,聲若蚊蠅:“咳,就是常用的那種這次忘帶了。”

“嗯,沒事,”郁寒側過一點身子,防止頭發上的水滴到溫糯白身上:“都很好聞。”

好吧。

既然郁先生說好聞,那就好聞吧。

溫糯白羞恥得要命,又有些慌亂,他也不明白,同樣的話,郁先生說出來和別人說出來,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他掩飾性喝了口水,說:“那郁先生要聞嗎?”

啊不對。

更要命了。

郁寒很深地看了他一眼。

房間很靜,外面好像有鳥雀在叫,溫糯白趕緊否認:“不是,我是說,影響到郁先生了?”

他不自覺呼吸加快,感覺像是喘不過氣來,不過很輕微,不仔細觀察甚至注意不到他的呼吸節奏有問題。

郁寒手伸過去很輕地覆蓋在溫糯白的口鼻上,溫糯白在急促的呼吸,皮膚接觸到他的手掌,很軟。

過了會兒,郁寒才撐着頭溫和說:“不要緊張,不影響。”

溫糯白現在從耳尖到脖頸都泛起很淡的紅色,他冷靜下來,眨眨眼,眼瞳裏含了水光,輕聲說:“我好了,郁先生。”

郁寒收回手:“輕微哮喘?”

“不是,”溫糯白搖頭:“情緒緊張的時候會不自覺呼吸加快,不怎麽影響的,我有專門訓練過,一般看不出來。”

郁寒捏着劇本:“沒事,你掩藏的很好,是我對這方面比較敏感。”

溫糯白睜了睜眼。

郁寒把劇本放下:“我母親有哮喘。”

他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放在白床上的劇本:“說起來也很巧,我母親也是娛樂圈的。”

溫糯白徹底被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郁寒說了這兩句,就沒有再說,起身拉開了窗簾,打開窗戶。

夜裏細碎的車輛走過的身影,和空氣裏與南城截然不同的氣味。

“什麽時候去試戲?”

郁寒問溫糯白。

“一個星期後。”

“嗯,”郁寒在窗邊轉過身:“提前祝你成功。”

說完,郁寒拿了條白毛巾,搭在溫糯白頭上:“晚安。”

溫糯白彎眼:“郁先生去書房辦公,等會兒過來睡嗎?”

半點沒意識到自己在邀請人睡覺。

郁寒看了看他的鼻尖,回道:“我看情況,快睡。”

“哦。”

溫糯白拿着毛巾一點點擦着自己的頭發,窩進被子裏。

他擡手觸了觸自己的鼻尖,剛才郁先生的手掌一直停留在那裏,他這個毛病很久了,從開始的困擾到後來的習慣,并且礙于他一直以來的掩藏,幾乎少有人發現。

溫糯白覺得自己是琢磨不透郁先生的。

雖然本來也沒必要琢磨,他把頭埋進被子裏。

過了大概十分鐘,手機一亮,郁先生發來一條語音。

溫糯白點開。

嗓音很低沉,有質感:“我覺得如果你一直叫我郁先生比較生疏,這個稱呼可能讓人産生誤解,如果,”說到這句郁寒的手機似乎拿遠了點,應該是有工作上的事,吩咐了幾聲回過來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哥哥。”

溫糯白眼睫毛顫動,咀嚼着這兩個字。

哥哥。

牙齒跟着磕了下唇,溫糯白按下語音鍵:“好的,哥哥,晚安。”

他的聲音又輕又軟,還有點很獨特的糯糯音色,像是奶糕裹滿了糖稀,很輕易讓人心動。

第二天溫糯白提前跟着劇組的一部分工作人員回了國。

他得準備試戲,不好一直呆着。

何況和郁先生也熟悉了,郁老那兒第一關也過了,暫且不用那麽着頻繁相處。

溫糯白回別墅,先抱着白貓揉了一通。

他準備去自己母校,看能不能拜托學長聯系一下心理學的教授吃飯。

整棟別墅只有他一個人,溫糯白經常赤着腳在地毯上一個人演戲,練習累了然後再練下跳舞的基本功。

挺寂寞的。

如果不是有一只貓,他估計會搬回公司的宿舍。

溫糯白有時候也會想郁先生在幹什麽,應該在忙吧,大老板肯定很忙。

而且郁寒理性極了,溫糯白那天不慎看了眼日程表,精确到每分鐘。

每天也就是演戲吃飯。

和學校裏的學長約好的那天,溫糯白提前把貓的食水準備好,提前到了吃飯的地方。

這個學長姓夏,叫夏啓,金融和心理雙學位,是南大的學生會主席,因為文案宣傳和溫糯白認識的,兩人還算聊得來,關系不錯。

到了時間,向來準時的夏啓一身金融人士的正裝,走過來說:“糯白,幾年不見,你這是看着越來越好看了。”

溫糯白把菜單遞過去,開啓商業互吹模式:“學長也是啊。”

飯吃到一半,心理學教授還沒來,夏啓狀若無意提起:“糯白還叫我學長,太生疏了,既然我長你兩歲,不如你叫我哥哥。”

嗯?

換成幾天前,溫糯白可能也不會怎麽想,但關鍵是他現在已經有了一個“哥哥”,再這麽着,好像不太好。

溫糯白幹笑:“不用了,學長覺得生疏,那我喊師兄吧。”

兩人正說着,電話來了。

是杜生。

杜生等溫糯白接通電話就直接說:“現在有個機會,能讓你确定有個角色。”

溫糯白:?

杜生繼續說:“王導拍攝需要一幢宅子,別墅,很難組,不過是郁總的房産,你要是願意說動郁總,讓他把這房子給王導租一段時間,保證你一定有個角色。”

“怎麽樣?”

溫糯白:……

這是什麽?而且,怎麽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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